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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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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凉州到玉门关的大邺国土呈细长一段,就是这如同脐带一样三州,连接着中原与西域,五万强军驻守,突厥打的便是咽喉!

    崔季明!她还在西域——

    不对,这季节西北已经开始下雪,根本不符合突厥人打仗的习惯,这种状况下他们打不赢的话,还有可能冻死士兵马匹,为什么非挑这个时候,难道就是因为贺拔庆元根本就已经往波斯去,远离了凉州大营?!

    殷胥惊疑不定,却看着那前来报信之人,整个人昏倒在朝堂之上。

    这跟前世差的太远了,内部几位兄弟选择了不同的母后认养也就罢了,竟然连境外的事情都牵扯的瞬息改变。若是早知道,他绝不会放崔季明出西域,找个无赖的法子也非要让她留在长安!

    可哪有早知道。他自认自己能重生,就算是上天恩赐开眼,也指不定是给的黄粱一梦,可就算是神,也预测不到现在种种啊。

    此时再没有必要在含元殿讨论,殷邛招朝内重臣匆匆赶往万春殿,五个殿下被这消息搞的分不清楚方向,一齐走出含元殿。

    刚刚慢吞吞走来的殷胥,面上那点对什么都觉得无趣的样子再也不见,他甚至连那狐皮围脖和手套也不管,手炉扔给耐冬,带着一阵刮脸的风雪快步从含元殿侧边走下去,身上披风都给抖得有几分忧国患难的气势。

    修刚要开口叫他,就看着冲下楼梯的殷胥跟一个冒冒失失的黄门撞了个满怀,那黄门健壮,竟还没将瘦长的殷胥给撞飞出去,连忙跪下来磕头,殷胥不爱理他,一甩袖大步便走了。

    修路过的时候踹了那健壮的黄门一脚:“御前有你这么个莽撞的,没掉脑袋真是命好啊!快滚吧!”

    殷胥这会儿是连骨子里都哆嗦起来了,突厥这次来的蹊跷,多半跟贺拔庆元不在境内有关,想抓住这个机会,却连累了个崔季明!

    纵然是贺拔庆元战神威名,长了个三头六臂,此时距离他离开长安,有了将近三个月,他怎么也快到了波斯边境,和凉州大营隔了个十万八千里,呼风唤雨都浇不到突厥大军的头上去。

    而且一旦三州一线尽失,陇右道那一片西域之地,就是捉鳖的瓮了。西头是国力渐弱阵营不明的波斯,南头是神仙也跨不过去的昆仑山脉,北侧东侧就只剩下虎视眈眈的突厥了。

    想到贺拔庆元的盛名与南道各部落小国倒戈之快,突厥这个费尽全力的瓮怕是围的很值得。

    他走出去一段,才抖着冻的指节发红的手指展开纸条,一张纸条半新不旧,四段贴成的一段,看起来实在足够小心,上头的消息也足够值得这样的小心。

    “崔三停驻播仙,五郎君遁走西域。贺拔公路遇拦截,波斯遭西突厥入境。”

    殷胥手指捏在字头“崔三”二字上,也不知道她停驻播仙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感觉那两个字儿都传出火烧火燎的滚烫来。

    他不知道这是谁因为何等原因,在不过三十个字儿的方寸内,提到了她,但这会儿看见她的名字,好歹让他沉下那呼不出去的半口气。

    他又深深扫了一眼纸条上那个从封号到名字都不敢提的代称,将纸条扔进随身的一个装了半瓶液体的小瓷瓶内,盖上瓶盖,轻轻摇晃,里头一阵滋滋啦啦的冒泡,殷胥不用打开再看,也知道纸条应当化成了一滩水。

    这四句,背后的事儿太多了。

    当天,殷胥招来了乞伏。

    殷胥道:“播仙附近,你有耳目?”

    落雪初融,纵然在射场,殷胥也冷的没有拉弓的力气,只端坐问道。

    “确实。龙众联系到了曾经离开长安几年的徒弟,他在西域算是有些手段。他已经追踪到了昭王的踪迹,只是昭王搭上了慕容伏允,离开的太快,好似早有打算。他未能追上,但也不是没有方法引出昭王。”乞伏却捡了弓来,站在廊下低声道。

    殷胥:“方法?”

    “昭王与崔家三郎,似乎感情极深。而崔三郎也并不知道昭王的底细。若是崔三郎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昭王耳通目明,未必不会出来。”乞伏道:“我那徒弟已经找到了崔三郎,目前就在她身边,只等待时机合适,以崔三郎为饵引出昭王。”

    殷胥被这巧合惊得一震:“你说有龙众的人,在她身边?”

    “正是。”

    殷胥冷静的看向乞伏:“那还请龙众护送她回长安,路上不要出半分差错。”

    乞伏愣了一下:“什么?”

    “突厥人攻凉州大营,局势混乱。昭王已遁,她连真相都不知,二人未必有什么感情。相较于赌这个可能性,对我而言,她的安危更重要。”殷胥道。

    乞伏倒是不明白,殷胥跟崔三有什么情分了。

    乞伏问道:“殿下,我们龙众一般是确定消息的来源才会告知您,有一条,我们几人还没商量出可能性,但还是要先给您提一句。慕容伏允看着早年与颉利可汗割裂,试试却未必真如此,这位昭王若是顺着慕容伏允去了别的地方,怕是……”

    “而且崔三郎又有亲兵相护,未必真的有危险。我们说是要以她为饵,也不过是对外放出她的假消息。”

    殷胥:“我怕的是你们的假消息,引来的不只是昭王。她是贺拔庆元的外孙,纵然不姓贺拔,却也有千万目光盯着!”

    乞伏还要再开口,殷胥抬了抬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昭王是放虎归山。

    说此时不下手未必真的再有这样的机会。

    说可能是昭王一手引出如今突厥的局势,日后或许会大乱。

    可殷胥手里只有有限的资源,当抉择时,他必须将仅有的都给崔季明。

    他并不盲目,此事思考来,不过是昭王有可能在突厥,成为大邺的一块心病,甚至致使局势变化,疆土也可能因为他的某些计谋而损失。

    然而殷胥认为这个可能性造成的损失,他承受得起,这是一招错棋,却还不至于满盘皆输,他可以再步步为营。

    可崔季明那端却是,她可能会因为前世没有的变故而死。这个可能性远比不过昭王是归山之虎的可能性,但崔季明一旦有意外,他承受不起。

    这几乎不是一盘错棋,而是有人将棋盘都掀了。

    实际以殷胥的性格而言,他前世都对江山群臣死过一次心了,到最后局面的时候,对天下,想的也只是“干我屁事”“爱咋咋地”“老子不干了”。

    或许前世他死了,永王也稳了天下。

    殷胥自认不是什么高瞻远瞩之人,大邺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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