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纵横 作者:万马犇腾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过渡性人物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过渡性人物
整整一个下午，胡平都留在外间费明的办公室。直到下班的时候，费明一个人敲门进来。
“盛秘书长推荐的这个胡平怎么样？”陈宁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个胡平理论功底倒是挺扎实的，还写了一手的好字，对于秘书工作还是相当熟悉的。不过，就是有些过于刻板，不怎么灵活。”费明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担心地回答道。
陈宁让胡平先行跟费明接触一下，实际上也是让费明对盛富民推荐的这个胡平把把关。费明跟了陈宁这么多年，陈宁对秘书的标准还是相当清楚的，刚才费明对胡平的评价也是针对陈宁的标准提出的中肯意见。这跟陈宁想象的差不多，微微点了点头。
“陈市长，要不我暂时慢点去报到，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我再去。”显然费明也并不认可这个胡平。
“不用了。”陈宁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微笑着对费明说道：“这次宁远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还是按照通知明天去上任吧。不管怎么样，这个胡平也算是身家清白，盛秘书长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暂时先让他跟着，等找到合适的再说了。”
由于自己是最后一次作为陈宁的秘书给陈宁服务了，费明在整理陈宁办公桌上的文件时，显得比往常慢了许多。陈宁理解费明此刻的感受，笑了笑走进了卫生间，洗个手，方便一下，把费明一个人留在自己的办公室做最后的留恋。
等陈宁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费明才刚刚拉上陈宁公文包的拉链。陈宁看得出来，费明的眼睛有些发红。
“走吧，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陈宁上前拍了拍费明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费明不好意思地冲着陈宁笑了笑，快步走到门口帮陈宁打开了门，等陈宁出去之后，费明在关门的一刹那又最后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心中暗叹一声，关上了门。
到了楼下，临上车的时候，陈宁笑着拿过费明手中的公文包，说道：“明天你就要去宁远了，今天你就别跟着了，早点回家。明天上午我就不送你了。”
今天陈宁要和田启明和李林生一起吃饭。滨江新区的基本建设已经启动了，陈宁也是借着吃饭的机会，听听田启明和李林生的汇报。以前象这种饭局费明都是一起参加的。
费明把着车门还想说什么，陈宁笑着说道：“行了，别说了，早点回去吧。”说完便自顾自的钻进了车子。费明只得关上了车门，站在一旁目送着奥迪车渐渐地远去。
第二天清晨，陈宁跟往常一样，起床，练了一会儿跆拳道，洗个澡，换好衣服下楼。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喝了一杯白水，看了看大钟的指针已经八点了。
“今天怎么费明还没有到？”陈宁不由的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平时八点钟费明都会准时把早饭给陈宁送上来。
“噢。”陈宁马上想起费明从今天开始已经不是自己的秘书了，人家今天可是要去宁远上任了。陈宁不由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来，今天自己只能凑合一顿方便面了。
正当陈宁准备走到厨房去泡面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陈宁随手打开了门，却看见司机老王双手拿着一个袋子，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陈市长，我给您送早饭来了。”老王双手捧着袋子象陈宁示意了一下。
“快进来，快进来。老王你倒是蛮细心的，我正准备泡碗方便面对付一下呢。”陈宁也是很惊喜，笑着对老王说道。
“陈市长，今天的早饭是我家老婆自己做的，您可别介意。”老王走进门，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放在餐桌上，一边笑着跟陈宁说道。
“是嘛，那我倒是要好好尝尝。”陈宁打开保温盒，这个保温盒挺大的，里面有两格，一格放着两个花圈，另一格则是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一股香气扑鼻。说起来，平时费明带来的早饭都是在店里买的，打包的东西，除了豆浆、豆花、馒头、包子以外也没有其他的花样，吃多了难免有些腻味。今天的这份皮蛋瘦肉粥，倒是别有风味。
陈宁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保温盒里的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粥是咸的，很鲜，喝进嘴里皮蛋的香味和那绵绵软软的感觉，让陈宁不由的连声赞好：“老王啊，你家老婆的手艺可是没得说呀，这皮蛋瘦肉粥熬的着实可以。”
听到陈宁的赞美，老王也很高兴。平时费明每天给陈宁送早饭，老王都是看在眼里的，今天费明调走了，也正好轮到老王向陈宁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特地让老婆一大早起来，做了她最拿手的花卷和熬制了一个多小时的皮蛋瘦肉粥。
“陈市长，您要是喜欢，明天我再给您送。”
“好。”陈宁也不客气。说着，陈宁又拿起一个花卷吃起来，葱香松软的花圈比以前费明从外面买的强太多了。
“老王，明天继续这个花圈和皮蛋瘦肉粥。回去后，替我谢谢嫂夫人。”因为好吃，陈宁对老王老婆的称呼都变了。
“嘿嘿，陈市长，看您说的，您喜欢她做的早点，那是她的福分，什么谢不谢的。”老王也是眉开眼笑的连忙说道。看来今天的这个马屁算是拍准了。
陈宁吃完后，未等陈宁动手，老王麻利的把保温盒收拾了起来，一边还笑着向陈宁解释道：“我拿回去，明天再给您送。”
陈宁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费明虽然走了，但身边总算还有个比较贴心的司机。
老习惯，陈宁在八点半准时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见暂时负责秘书工作的胡平正在卖力的打扫着办公室。陈宁的办公室本来就有专人打扫，看来这个胡平第一天进入这个角色，是想好好表现一番。
“陈市长，您来了。”看到陈宁出现在门口，胡平连忙放下手中的擦布，走到门口，接过陈宁手中的包，显得有些紧张的叫道。
对于这个本来就不是自己理想的人选，陈宁显得很和善的冲着胡平点了点头，走进了办公室。坐到位置上，胡平又手忙脚乱的给陈宁泡茶。桌上的文件虽然理的很整齐，但是却没有象费明在的时候，按照轻重缓急来分类。陈宁不由的摇了摇头，但毕竟胡平是第一天上班，陈宁也不想责怪他。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双手放到陈宁的面前后，胡平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前，说道：“陈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忙吧，有事叫你。”陈宁拿起一份文件，摇了摇头。
“那您忙。”胡平欠了欠身子，轻轻的退出陈宁的办公室。
陈宁刚准备翻开文件，突然想到点什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胡平，在文件中翻出了昨天刚刚看完的临州旧城改造的初步规划，对重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的胡平说道：“这份规划你先看一下，写个观后感给我。”
胡平知道这是陈市长对自己的考试，连忙双手接过了文件，恭敬地应道：“好的，陈市长。”这个时候，胡平心里也是一阵的窃喜，写文章对他这个中文系的硕士来讲，正是他的强项。在秘书处这么多年来，前任市长现任市委书记蔡昌华以及现任市长田中秋有好几份讲话的稿子都是出自他的手。对陈宁的这次考试，胡平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个胡平的手脚倒是挺快的，下午上班后不久，就拿到了陈宁的面前。
“陈市长，这是我的一点观后感，请您批评指正。”胡平的态度十分恭敬，不过在眉宇中除了带着几分紧张的神情外，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得意。
陈宁接过胡平的稿子，稿子并不象通常的材料那样电脑打印的，而是完完全全由胡平手书的。正如昨天费明所介绍的那样，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让陈宁眼前一亮。陈宁翻了翻，写了三大张。“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容怎么样？”陈宁心里嘀咕了一声后，看了起来，没看完一页，陈宁本来被胡平那手漂亮的钢笔字吊起的兴趣顿时寡然。
这份临州旧城改造的初步规划是临州国土资源局委托省设计院搞的，陈宁昨天看完之后，就非常不满意，完全是拆了重建，根本就没有从临州所特有的历史背景，自然风光出发，准确定位，打造一个全新的临州。这份初步规划用陈宁昨天看完后的话来说，根本谈不上什么设计，这样的旧城改造规划还不如维持现状了。
但是，胡平写的这份读后感，从一开始就对这份初步规划大唱赞歌，第一张的大半页尽管辞藻很华丽，但都是那些现成的空话套话，根本看不到实质性的内容，有评论，没有自己的观点。草草地看完后面两页，典型的一份官样文章。与其说胡平没有看出这份初步规划这么多的漏洞，倒不如说是胡平根本就看不出来，以为省设计院的东西就是好的东西，就应该大肆赞美。
“机关做久了，到底是没有什么实际工作的经验，年纪轻轻的，写出来的文章却充满着腐朽的霉味。”陈宁的心里暗暗的叹道。本来，虽然第一印象，包括费明的评价，胡平都是理想的秘书人选，但是陈宁还是想看看胡平真正的能力。看到这份读后感，陈宁是彻底的死心了，这个胡平确实非常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只能在没有物色到好的人选前，作为过渡性的人物。而且最多也是帮着倒倒茶，拎拎包的角色。
周五是张楠带着儿子大宝回东方市的日子。陈宁下午难得翘班一次，五点，从燕京飞来的班机在东方市东海国际机场降落的时间。陈宁开着别克商务车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已经出现在了东海国际机场国内到达的接机处。
二十分钟不到，只见张楠一身白色的休闲夏装，大波浪的卷发随意地扎着，头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推着行李车随着出闸的人群走出来。而儿子大宝在坐在行李车上东张西望，一副可爱的样子。
“爸爸。”眼尖的大宝首先发现笑眯眯正看着自己的陈宁，连忙挥舞的小手叫了起来，还试图从行李车上站起来。
陈宁连忙上前扶住了大宝，把他从行李车上抱下来。
“爸爸，奶奶怎么没有来？”已经三岁多的大宝趴在陈宁的怀里，不停地在陈宁的身后张望着。虽然在燕京待了大半年，但是大宝还是很想念一手把自己带大的奶奶的。
“奶奶正在家里做了好多好吃的，等着我们大宝呢。”陈宁笑眯眯地捏了捏大宝的小鼻子。
“爸爸，不要捏我的鼻子，妈妈说鼻子捏多了，就不高了，这样长大就不帅了。爸爸，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想奶奶了。”又胖了一圈的大宝很不满意刚刚见面的父亲上来就捏自己的小鼻子，噘着小嘴，眉宇间象极了他的妈妈张楠。
“好，我们马上回家，不过首先爸爸要帮妈妈拿行李。”陈宁笑着把大宝放了下来，转头对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丈夫和儿子的张楠，张开了双手，把张楠拥进了怀里，“老婆，欢迎回来。”
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气息的张楠被丈夫冷不丁的当众抱住，脸不由的一红，轻轻推开陈宁，娇嗔道：“看你，这么多人，而且还当着孩子的面。”
看着娇艳动人的张楠，陈宁的心里一阵的意动，在接过张楠手中的行李车的同时，凑到张楠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婆，我可是想死你了。”说完，哈哈一笑，对着站在地上，正仰头看着自己父母的大宝说道：“儿子上来，咱们回家去看奶奶了。”
大宝连忙欢呼了一声，摆动着胖嘟嘟的小身体，费劲地爬上了行李车。张楠红着脸，看着走在前面推着行李车的陈宁，不由清啐了一声：“这家伙，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不过，老公对老婆不正经，不争是老婆所期望的吗？虽然脸上有些发烫，但是张楠的心里还是象喝了蜜一样。
回到华亭的老家，陈父和陈母早就在屋前的打谷场上翘首等候了。当陈宁的车一挺稳，车上的大宝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欢快的奔向陈母：“奶奶。”
“哎哟，我的大孙子，可总算回来了，想死奶奶了。哎哟，我们家大宝又长胖了，奶奶可要抱不动咯。”陈母蹲下身子，吃力的把扑进自己怀里的大宝抱了起来，还一个劲的亲着大宝粉嫩的小脸。大宝也是搂着陈母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
张楠下车后，先是叫了一声“爸，妈”，接着看到陈母有些吃力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大宝，快下来，奶奶要累的。”
“没事，没事。奶奶还抱得动。”陈母笑呵呵的阻止了张楠要把大宝抱下来，又重重的亲了一下大宝的小脸。
大宝很享受在奶奶的怀里，搂着奶奶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奶奶，等你老了，走不动了，以后我每天都抱着你。”
“呵呵。”大宝的话引来了陈母一阵开心的笑声，“好，我们大宝真是有孝心，走，看看奶奶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陈母就是这样，有了孙子之后就完全忽略了儿子的存在，说起来，陈宁重新调回临州之后，也有三个余月没有回家了。
现在一年也是难得家里团聚一次，陈母忙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的菜。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大宝则坐在爷爷和奶奶中间，大口大口的吃着爷爷奶奶夹到自己碗里的菜。
“咱们大宝真乖，吃东西一点儿也不挑食，怪不得长得胖胖的。”陈母一脸宠溺的看着大宝，笑着说道。
“奶奶，太爷爷说了，让大宝把身体长得棒棒的，长大后跟外公、舅舅一样当解放军。”大宝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对陈母说道。
再次引来一阵笑声后，陈母摸着大宝的小脑袋，说道：“你爷爷给你取名卫国，就是象让你长大了当解放军，保卫国家。”
逗了一阵之后，陈母显得有些担心的朝张楠问道：“楠楠，这次回来待多少时间呀？”陈父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儿子和儿媳妇。
“爸，妈，这次回来不走了。先让大宝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九月份大宝就要上幼儿园了，我打算让大宝就在临州上。”
“是吗，那太好了。等九月份大宝开学的时候，我就带着大宝一起到临州。哦不对，七月份就是小静的预产期了，七月份我就带着大宝一起过来，两头都好有个照应。”陈母一连惊喜的说道。
“爸，您也和妈一起搬到临州来吧，一个人住在这儿，也挺寂寞的。”张楠又一连关切的对自己的公公说道。
“不了。”媳妇孝顺，陈父美滋滋的咪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到城里我住不惯，在这里也挺好的，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家里还有自留地要伺弄。我就留在这里。让你妈过去就行了，你们有空的时候，经常回来看看。”
张楠还想劝劝陈父一起搬到临州去，毕竟陈父现在岁数也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一个住在这里，也不放心。陈宁虽然也希望自己的老父亲能搬到临州跟自己住在一起，但是这个时候，媳妇的劝解要比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效果要好，如果张楠劝不动，那自己就更劝不动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了，陈母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老伴，故意瞪了老伴一眼，笑着对张楠说道：“楠楠，你别管他了，他乐意就让他在这儿待着，他们陈家门口兄弟姐妹多，在这里也有照应。再说了，以后即便小宁的工作忙，我们娘俩还有大宝可以时常回来看看的。”
陈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自己的媳妇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说道：“楠楠，爸知道你们孝顺，没事的。我要是想我的大孙子，到华亭买张火车票，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你们临州了。”
“爸，您要是想来，就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过来接您。不过，七月份您还是跟着妈一起过来住一段时间，小静不是快要生了吗，您也要当外公了，就不想第一眼就能看到您的外孙呀。”张楠笑着对陈父说道。
“好，好。”陈父也是乐呵呵地答应道。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聊着家常，这一刻陈宁也彻底从紧张又时常需要勾心斗角的工作中摆脱出来，很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小别胜新婚，在夫妻生活上一向比较害羞和含蓄的张楠难得表现出主动的姿态，注定晚上房间里是一场干柴烈火，久旱逢甘露的场面。
一阵剧烈的运动，陈宁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从张楠的身上翻了一下。靠在床头美滋滋地吸着事后烟。而张楠也顾不得去卫生间冲洗一下，一脸满足地靠在陈宁的胸前。
“哦，我都忘了问了，你这次回来，仍然回之江日报社吗？”
“不回去了，这次我调到光电集团任行政管理部的副经理，大宝眼瞅着就要上幼儿园了，还是做些行政工作。”
“光电集团行政管理部副经理？这么说你现在的级别也是副处了。”陈宁惊奇地问道。
“就兴你节节高升呀？以前我在之江日报社的时候，就已经是正科了。”张楠娇嗔着，轻轻拧了陈宁一把。
“哪能呢？老婆进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陈宁连忙笑着说道。
夫妻俩依偎着聊着别后的思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楠的手已经悄悄地探了下去，一把抓着小陈宁把玩着，很快小陈宁就迅速地长大变得强硬。小别之后的重逢，一次显然是过不了关的，陈宁也加紧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又响起了张楠的低吟声和陈宁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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