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纵横 作者:万马犇腾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旧部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旧部
一刻钟不到，陈宁便穿戴一新地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喝着茶，胡秋月到厨房准备午饭。客厅中的那台硕大的背投电视虽然开着，但是陈宁根本就没有看进去，竖着耳朵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动静。胡小宁已经快半年没见着了，这个儿子陈宁真是想得慌。离开明山去党校学习的时候，胡小宁才两岁半，中间陆陆续续只见了三次，这孩子不知道还认得自己吗？陈宁的心里不断地嘀咕着。
“啪”门外传来一声开铁门的声音，陈宁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冲到门口，打开大门。只见胡光远和拿着一只马夹袋的张姐正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进院子，小时候要说眉目挺像陈宁的话，如今的胡小宁简直就是陈宁的翻版。
“小宁，你看谁来了？”看到陈宁出现在门口，胡光远笑着拉着自己的孙子，指着陈宁说道。
胡小宁先是愣了一下，定睛仔细打量一番门口的陈宁，突然挣开爷爷的手，“爸爸。”大呼一声，向门口的陈宁奔了过来。
陈宁连忙蹲在身子，张开双手一把搂住了扑到自己的怀里的胡小宁，此时陈宁的双眼一下子模糊了。自己的儿子还认得自己。
胡光远笑呵呵地看着这对重逢的父子，而张姐忍不住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小宁，这下好了，又见到你爸爸了。”
“小宁，来，让爸爸好好看看。”陈宁把小宁拉到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端详起来。
“嗯，长高了，也长大了。”
“爸爸，我今天都上幼儿园小班了，我们老师说小宁是班上最乖的小朋友。”胡小宁一脸认真的对陈宁说道。
“是吗？嗯，我们家小宁是最乖。”陈宁偷偷擦了擦眼中闪烁的泪花，笑着对面前的儿子说道。
“爸爸，妈妈说只要小宁听话，小宁乖，爸爸回来的时候，就会给小宁带礼物。爸爸，你这次回来给小宁带礼貌了吗？”胡小宁象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向陈宁问道。
“带了，我们小宁这么乖，爸爸怎么会不带礼物给小宁呢。”陈宁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小脸蛋，说道：“走，爸爸，我们到车上去礼物拿下来。”
昨天从市区出来的时候，陈宁特地跑到儿童商店给胡小宁买了一套电视上正在热播的迪迦.奥特曼的玩具放在车里。
陈宁牵着胡小宁的小手，来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拿出了昨天买好的礼物，笑着说道：“小宁，你看爸爸给你买的什么礼物？”
“噢，是迪迦.奥特曼。”小宁顿时一阵欢呼，从陈宁手中接过玩具的时候，还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爸爸。”然后，拿着礼物跑进院子，献宝似的朝着胡光远说道：“爷爷，你看，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景，陈宁的心一阵的抽痛。孩子开始慢慢懂事了，心里一定很渴望自己的父亲在身边，而自己的这个当爸爸的，又不能见光。
此时，胡秋月也闻讯走了出来，看到胡小宁不断在跟爷爷胡光远卖弄着自己手中的奥特曼玩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当抬头看到陈宁傻傻地站在车边，而且脸上一副痛苦的样子时，胡秋月不由地一愣，慢慢地走到了陈宁的身旁。
“孩子大了，知道想爸爸了，这段时间还一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胡秋月站在陈宁身边，看着院子里跟胡光远一起正在研究玩具的胡小宁，轻轻地说道。
“唉，我也想小宁，可是......唉，我不配做这个爸爸。”陈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当初这个孩子是我坚持要的。”胡秋月抓着陈宁的手，连忙安慰道。接着，又微笑着说道：“集团正在打算到香港上市，爸爸以前在南粤省打拼的时候，香港那边也有不少的关系。我想过段时间带着小宁一块儿去香港。这里有曾总在，我也放心。另外，香港的教育水平要比这里好，我想让小宁以后就在香港上学。”
陈宁转过身子，握着胡秋月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脸感激的，又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陈宁的心里很明白，不管是望江集团是不是要到香港去上市，胡秋月的这一举动，更多的是为自己在考虑。这次调回临州，陈宁除了高兴以外，心里也一直有个隐忧，这个隐忧就是来自胡秋月。胡小宁如今已经长大了，而且越来越像自己，明眼一看，再联系到胡秋月，不难从中发现什么问题。如果将来一旦被自己的政敌利用，那陈宁不管怎么样，政治生命肯定会由此终结。
胡秋月肯定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而且陈宁还可以听得出这个决定是胡秋月得到陈宁将要调回临州之后，临时做出的。
“秋月，我，我......”陈宁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心里话，胡秋月带着胡小宁去香港，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把陈宁这次调回临州最大的隐忧给解决了。但是，从感情上来讲，陈宁还是舍不得胡秋月和胡小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嘘，什么也不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干大事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只要你有空常常来看我们娘俩就行了。”胡秋月用手挡住了陈宁的嘴，微笑着说道。
“那，那你爸呢？”陈宁用嘴努了努跟胡小宁玩得不亦乐乎的胡光远，问道。自从胡秋月父女相认之后，胡光远对这个孙子是百般疼爱的。
“爸，现在还兼任着集团的顾问，我和小宁去了香港以后，他就两头跑跑。再说了，他现在的生活也是挺丰富多彩的。”胡秋月闪出一丝暧昧地笑容，说道。
陈宁有些愕然，不知道胡秋月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胡秋月笑着看着院子里的胡光远和一旁站着的张姐说道。
刚才，陈宁的注意力一直在儿子胡小宁的身上，对胡光远和张姐倒是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胡光远现在的气色明显比以前要好多了，脸色红润，六十多岁人了，甚至比陈宁在四年前刚刚认识胡光远的时候，还显得年轻。而张姐一直陪在胡光远的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祖孙俩在一起玩耍，四十多岁的张姐眉宇间似乎也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陈宁似乎有些明白了。
“张姐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已经去世了，也没个孩子，以前一直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家。现在到了我们家，把爸爸照顾得很好。自从爸爸退休后，两人就一直同出同进的。”胡秋月笑着说道。
“噢。”陈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敢情张姐很快就要成为张妈了。
这时，胡光远笑呵呵地抓过头，向陈宁招呼道：“陈宁，进屋，吃饭了，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地喝两杯，呵呵。”这次，陈宁能调回临州，担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对望江集团将来进一步的发展意味着什么，胡光远当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尽管昨天女儿跟自己商量要带着孙子一起去香港，胡光远有些不舍，但是胡光远依然是非常的高兴。
傍晚，由于杨杰和高晋事先都已经约好，今天晚饭要给陈宁接风洗尘。跟儿子玩了一个下午的陈宁出门前往宋嫂鱼味馆。
“晚上回来吗？”胡秋月一边帮着陈宁穿上外套，一边低声问道。过几天，胡秋月就要带着儿子一起去香港了，以后和陈宁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
“回来。”陈宁转过身子，抓着胡秋月的手，柔声说道：“你走之前，我每天都回来。”胡秋月是陈宁第一个女人，也是为陈宁牺牲最大的女人，目前陈宁能做到的就是在胡秋月去香港之前，尽可能多陪陪她。
随着明山新城区不断地向临江镇延伸，宋嫂鱼味馆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如今已经盘下了周边的几个鱼味馆，成为小街上最大的鱼味馆。
今天到宋嫂鱼味馆吃饭的人，走到门口不由地都吓了一跳，公安局长高晋、苗木市场董事长邓六春、建委主任朱德强、工业区管委会第一副主任费明以及目前明山两大建筑企业，明山建设集团和振华建设集团的董事长吴保荣和杨杰一字排开地站在门口。甚至有几辆车开到附近，见着这架势，连忙掉头离开。而老板娘宋嫂对跑掉的生意好象一点都不在意，也在店门口张望着。
当一辆挂着东方市牌照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打头的高晋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老大来了。”随着多嘴的杨杰一声叫唤，众人顿时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约而同地往停车场迎去。
陈宁从车上下来，看着迎过来的人群，笑着对打头的高晋说道：“高局，怎么这么大阵势。”
“是啊，我也叫他们到楼上去坐，我和杨杰在门口候着就行了，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的，都要跟我一起迎接陈老大。”高晋一边快步走上来，一边笑着说道。
陈宁暗自有些好笑，心道：你一个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等在门口，谁还好意思上去坐呀。
高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宁面前，张开双臂笑嘻嘻地说道：“陈老大，欢迎回家。”
陈宁也早已把之江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笑着捶了高晋一拳，然后和高晋拥抱了一下。
相比高晋，跟在身后的邓六春显得有些拘谨，走到陈宁面前，微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叫道：“陈市长。”
陈宁笑着握着邓六春的手，说道：“六春啊，这个市长可不能乱叫，我还没有正式报到呢。怎么样，苗木市场经营得怎么？”
邓六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说起苗木市场，邓六春立即眉开颜笑地说道：“老领导，苗木市场这两年发展得很快，去年销售达到了十个亿，今年虽然刚刚开始，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将近四个亿的销售，估计今年的销售比去年至少要增长50％。”
“不错，六春，干得挺不错的嘛。”听到苗木市场能有这么好的成绩，陈宁听了十分开心，笑着对邓六春说道。
“这还不是您老领导打下的良好基础，您当年带领大家的搞的苗木工程，现在我们明山基本上每个乡镇都有自己的苗木基地。”邓六春今天是打心眼里的高兴，现在苗木市场产生的经济效益非常的高，朱国荣已经开始动脑筋想把邓六春换掉了。毕竟这么大一块利益，朱国荣当然不甘心让陈宁的一个心腹长期霸着这个位置。邓六春也正在烦恼呢，没想到陈宁离开明山几个月，居然又调回来了，而且即将出任的是临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下，邓六春算是放心了，料定朱国荣是不敢再想动自己了。
“老领导。”站在邓六春旁边的朱德强走上来叫了一声。
对于朱德强和吴保荣在场，陈宁开始有些意外，陈宁在明山的时候，朱德强和吴保荣还算不上最核心圈子的成员。看来自己离开明山之后，这两位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摇摆不定，跟高晋他们关系处得应该不错，今天肯定也是高晋特意安排的。
陈宁微笑着和朱德强握了握手：“德强，不错。”
朱德强太明白陈宁口中不错的含义了，显得十分激动，正好表示一番忠心的时候，陈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咱们来日方长。”
“区长。”费明依然按照原来的习惯称呼陈宁。
对于费明，陈宁就显得随便多了，笑着跟费明握了握手，说道：“马慧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区长，马慧现在是副校长了，孩子今年已经上初中了。”费明连忙回答道，看向陈宁的眼神隐隐中带着几分期待。
费明跟了陈宁这么久，陈宁明白费明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大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吴保荣连忙弯腰双手握着陈宁伸过来的手，有些尴尬地说道：“老领导，我算哪门子的大老板呀，人家杨总才是真正地大老板。”
杨杰则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吴保荣的肩膀，说道：“我说老吴，你也不用在愁眉苦脸了，陈老大回来了，你我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看来，明山旧城改造的工程被别人抢去，吴保荣和杨杰至今还是耿耿于怀。
“陈区长，您可是总算回来了，快请进吧。”宋嫂也一起跟了出来，看到陈宁跟几位领导和大老板打完招呼了，连忙笑着迎上来说道。
“宋嫂，你的鱼味馆规模可是越来越大了，什么时候开到临州城里去啊。”陈宁指着规模扩大了好几倍的宋嫂鱼味馆，笑着对宋嫂说道。
“陈区长，瞧您说的，当初如果没有您，我这宋嫂鱼味馆恐怕早就关门了，还哪里有今天呀。”宋嫂显得十分感慨地说道。
当年，陈宁第一次来吃饭的时候，就碰到了联合检查，当时如果不是陈宁在的话，宋嫂的鱼味馆还真有可能开不下去。宋嫂对那天还是记忆犹新的。而且后来陈宁经常到这里来吃饭，也带动了宋嫂鱼味馆的知名度，越来越多的政府部门都来捧场，也早就了今天的宋嫂鱼味馆。
陈宁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鱼味馆。本来，明山这么多实权人物就很吸引人的眼球，当陈宁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陈区长。”
顿时大厅里的人纷纷从位置上站起来，“陈区长。”“陈区长”的叫声此起彼伏，有几个甚至还走到陈宁的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这些人陈宁都不认识，但还是微笑着跟他们每个人都握了握手。宋嫂则笑着在一旁介绍道：“陈区长，我这儿现在政府部门的来的少了，但是苗木老板来的多了，这些都是附近苗圃的大户。”
“是啊，陈区长，要不是您当初带领我们一起发展苗木产业，我们大家想都不敢想有今天的日子。”其中一个胖子，握着陈宁的手，十分激动地说道：“陈区长，您什么时候，再调回我们明山呀？当初您走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不然说什么我们都要来送送您。”
旁边还有人喊道：“陈区长，今天不是又回来了嘛。今天陈区长这顿饭我请了。”
“你请什么，当然是我请客了。”胖子连忙回头说道。
看到这副情景，陈宁的心里十分感慨，自己在明山就做了这么一件事，就被老百姓记住了。看到大家热情的样子，陈宁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继续吃饭吧，我今天也是来吃饭的。不过，不用大家请客，你们看这里不是有两个大老板吗，有他们请客就行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大厅的人虽然不认识杨杰，但是做苗木的，都认识邓六春还有吴保荣在明山也是有相当知名度的。邓六春认识刚刚那个跟陈宁握手的胖子，笑着说道：“对，陈区长这段饭，今天是我请客，你们就别争了。我说杨胖子，你今天估计挺好的是吧？又开始骚包了。呵呵。”
杨胖子被邓六春说得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邓董，既然您请客，我们就不说了。我们主要是想对陈区长表达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
一旁的高晋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地对身旁的朱德强感慨地低声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陈老大当年和我一起在省委青干班学习的时候，他跟我说过的话。在新河他做到了，在明山他也做到了。”
包房依然是宋嫂鱼味馆最好的一号包房，酒还是以前专门供应陈宁的三十年陈酿茅台。大家围坐的桌前，看着居中而坐的陈宁，众人都有种主心骨回来了的感觉。邓六春不去提他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朱国荣想要动他的消息在坐的几位都是知道。
朱德强当初是主动投向陈宁的，自从陈宁调走后，叶新宇对他很不待见。吴保荣跟杨杰一样，对没有拿到明山旧城改造的项目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马上就向陈宁诉诉心中的苦闷。但是在坐的他的官最小，别人没有开口，也轮不到他开口。
高晋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的局长，在明山还算相对的独立。不过，自从在旧城改造的项目上，莫建林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和朱国荣保持一致之后，高晋在常委会中就彻底没声音了。
相比之下，倒是费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一个他只不过是个副职，另外工业区管委会主任陈华和莫建林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自从朱莫合流后，叶新宇工业区的工作干涉的也少了。而陈华对费明的态度依旧一如往常的信任，并没有因为陈宁的调离而有所改变。
正当陈宁在昔日旧部的接风宴上推杯换盏的时候。莫建林此时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老婆进来喊他吃饭，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睁不开眼睛，急急忙忙地打开了窗户，埋怨道：“怎么搞的，一回来就关在书房，饭也不吃，还抽这么多烟，你吃不吃饭了？”
“没胃口，你们先吃吧。”莫建林很不耐烦把老婆打发了出去。
莫建林万万没有想到，陈宁居然调回来了，而且还是临州市委常委，即将出任常务副市长。陈宁的背景，作为曾经的嫡系，莫建林是清清楚楚的。照道理，陈宁党校毕业后，调到了东方市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厅，在东方市容易出政绩，干几年不出意外肯定是副部。即使调动工作，也不可能再调回之江，以陈宁的背景到部委任个正厅实职并非难事。
当初，莫建林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和朱国荣走到了一起。朱国荣是省长郭明的人，虽然周长平调离之后，没有坐上省委书记的位置，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省委书记卢志平来到之江后，始终被郭明和万副书记所压制。老万岁数已经大了，到了下届，郭明很可能会接任省委书记的位置，毕竟中央是不会放任一个被省长所压制的省委书记连任的。和朱国荣合作无疑对莫建林将来的发展是最有利的，所以，莫建林不惜得罪自己恩人的儿子，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选择了朱国荣。
但是，如今陈宁回来了，莫建林没了方向，当初陈宁临走时关照自己的话犹在耳边，莫建林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陈宁，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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