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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询问
    华灯初上,天际孤零零的挂着一弯上弦月,偶有星子点点,却相隔甚远,遥望着那一弯冷清的月,靠不近,也不敢靠近。
    此刻的兰苑里冷冷清清,徐晚晚撑着脑袋伏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今夜,她和月亮大约都是孤独的罢!
    而另一边的听风轩却闹成了一团,府上的丫鬟小厮都去了听风轩帮忙,就连几个夫人姨娘都急匆匆的被叫了去。
    只因白日里沐风在她这儿犯了病,原本缓和些的病情突然严重起来,惊动了全府上下。
    早前周氏来过一趟,红着眼眶,面色也极差。
    见了她,周氏原本打算责备她的话,在看到她额头上缠着的绷带时,生生换成了无奈的询问:“今儿是不是你又气着你三哥了?”
    徐晚晚瞠目,她与他不过说了两句话罢了,而且她什么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坏了事,更不可能气他。
    见女儿摇头,周氏不信,抓着徐晚晚的手,放缓了语气:“晚儿,你老实告诉母亲到底有没有气你三哥,你也知道他……他打小身子弱些,受不得半分情绪波动,平日里娘都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不能……”说到这里,捏起绣帕低低抽泣了起来。
    徐晚晚不免委屈,是沐风是自己跑来他的院里,突然发了病,如何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看着周氏哭得伤心,徐晚晚也有些于心不忍,主动拉起周氏的手,坚定地说到:“娘,晚儿真的没有气三哥,扶桑,扶兰和阿弥都可以作证的!”
    看到自家女儿与自己亲近,周氏身子猛然一颤,面露喜色,道:“真的?”
    徐晚晚捣蒜似的点头,一脸认真地说到:“真的,骗你是小狗!”这周氏虽不是她的母亲,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徐晚晚虽没有将周氏完全当成母亲,但是对周氏这人,她还是挺喜欢的。
    这两日她每日都会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无一不细致入微,好话切生生能感受到周氏对女儿的爱。
    所以,她到底看不得她哭。
    周氏听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她的女儿自打醒过来之后,懂事了很多,周氏满心欢喜地伸手柔柔地拂过女儿额前的碎发,宠溺地道:“胡说!你是沐家最尊贵的嫡女,未来的洵王妃,哪里就成小狗了!”
    洵王妃三个字落进徐晚晚的耳朵里,只见她面色一僵,正想开口问关于洵王和赐婚之事,周氏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等她开口,便急急说到:“好了,你安心在院子里养病,你三哥那边你就暂时别过去了,免得三哥病情加重,娘的话,你可明白?”
    说完,见徐晚晚乖巧点头,周氏这才满意的领着丫头妈子们款款离去了。
    从周氏离开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听风轩依旧忙上忙下,不得安宁。
    由于魔法师天生对风息的敏感,徐晚晚能够依稀听到听风轩里乱成了一团,丫头妈子焦急的叫喊声,女人的哭声,她那爹爹和老太爷的怒斥声混作一片,好不热闹。
    “唉~”叹了一口气,徐晚晚起身,本打算亲自去听风轩看一看,毕竟沐风是在她的院里犯的病,又还是她这副身体的三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
    步子才迈出去,徐晚晚又犹豫着收了回来,想起周氏白日里说的话,叫她暂时别去听风轩,仔细揣摩了一下周氏的话,徐晚晚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又想起沐风看她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想想还是算了,乖乖地坐回了凳子上继续撑着脑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风中传来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徐晚晚终于松了一口气,想必是沐风那边已无大碍了。
    没多久,院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根据声音判断,徐晚晚知道,是扶桑和扶兰两个丫头回来了。
    一进院子,扶桑便迎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对了沐……三哥那边怎么样了?”虽然心里有些底,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多问上一句。
    “小姐放心吧,折腾了一天,三公子已无大碍,这会子已经歇下了。”扶桑莞尔一笑,然后对着扶兰招手,徐晚晚这才发现扶兰手里头提着食盒。
    扶兰将食盒搁在石桌上,笑道:“今日因三公子的事,小姐被夫人责怪,心里头肯定难受,刚才我和扶桑路过厨房,便拿了些冰镇银耳羹来,小姐尝尝,吃完就不难过了!”
    扶兰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取出银耳羹盛了一碗递到徐晚晚跟前,接着又取了一碟精致的点心。
    徐晚晚笑了笑,她倒是爱吃甜食的,上一世,她和姐姐虽是孪生姐妹,但在脾气口味上却各偏一边,她性子活泼开朗些,喜爱甜食,一点辣都吃不得。
    而姐姐却性子沉稳老练,也刁钻些,喜辣,是那种无辣不欢的人。
    想到此处,徐晚晚有些黯然神伤。只是想不到,这沐晚卿也和她一样,喜欢甜的东西。
    徐晚晚舀了一小勺银耳羹送进嘴里,连连点头:“味道真不错,你俩也吃点!”
    扶桑和扶兰受宠若惊地怔了一下,扶桑赶紧说到:“我们只是下人,怎可和主子同食,小姐,万万使不得!”
    徐晚晚吃东西的动作一滞,低头看了一眼汤盅里,银耳羹还剩不少,扶兰拿来的糕点也是不小的一碟,她虽能吃,但是不了解这沐晚卿的体质如何,万一发胖了,那就悲剧了。
    上一世的她是怎么吃都吃不胖,所以她才放开了的吃甜食。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了也是可惜,怎么就不可以了?”徐晚晚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不耐烦地挥手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不就是了!”
    扶桑和扶兰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她家小姐,乖乖地点头,一个盛了一碗银耳羹。
    月下,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地吃着甜点,看着弯弯的月牙,说着女儿家的体己话。
    却丝毫没有发现墙头上一抹身影在蛰伏良久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一个掠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