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猛然抬头盯紧张笑笑,恨的咬牙切齿,沉声阴森森道。
“死丫头,敢对爷的脸下手,今儿个爷不扒了你的皮,爷就不配叫浪里小白龙!”
张笑笑嘴角微抽。
她印象里的浪里小白龙可是位又高又帅的中年大叔,有着古铜色的肌肤,留着小胡子,不止迷倒多少少女的心。
就他这砸地上都能砸出二两油,蹦一蹦还没草高的死猪头,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浪里小白龙?
简直玷污了这个词,也玷污了她心里的张顺大叔!
张笑笑素来都是有话直接说,有气当场发,下一秒就用沾了血的皮鞭指着他,满是嫌弃的上下打量,随后一脸不屑的嗤笑。
“就你,还浪里小白龙?我看是浪里大蚂蝗还差不多,一个专门喝人血的寄生虫!”
“我今天愿意教训你,还忍着恶心跟你说话,已经是你的运气了,换做旁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否则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还有啊,你得感谢我这一鞭子,让你有了整容的机会,虽然效果不见得显著到哪去,但对比刚才,明显顺眼多了。”
她说的话,有好多词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但大致意思很明显,这是在骂他。
用他听不懂的话骂他,真当他是白痴啊!
事实证明,张笑笑确实是这么想的,从她的眼神中已经能看的很明显了。
张笑笑不仅把他当成了白痴,更是禽兽都不如的白痴。
大汉气的大叫,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着自己的刀,索性也不用了,赤手空拳,靠着股子蛮力,张牙舞爪就朝张笑笑扑了过去,却被她轻松躲开了,还趁机在他背上抽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
大汉也一个踉跄砸在了地上,吃一嘴的灰,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呛得,总归一直在咳,血迹斑斑的脸都红透了,彻底掩盖了原本黝黑的肤色。
张笑笑踩着他背上的伤口,侧身扫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就说我没骗人吧,现在的你看上去,绝对比刚才顺眼多了,诶要不要再来一下,保证能让你更贴合大众审美,否则我都不收钱的,就当免费给你做次美容了。”
一大堆的话,大汉只听懂了那句“否则我都不收钱的”,随即用力捶了几下地面,翻了个身将她逼退,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忍着后背和脸上的疼痛,抬手就叫来一旁早就蠢蠢欲动的其他人。
“都给我上!把她抓住了,回头才好交差,否则,就都等死吧。”
随着一声怒吼,所有大汉都松开怀里衣衫不整的姑娘,拿刀的拿刀,撸袖子的撸袖子,继而一点点分散开来,把张笑笑围在了中间。
独眼大汉就站在她正对面咧嘴笑,脸上的疤痕也跟着咧开,疼的他直皱眉,对她的恨意和怒火也就越盛。
“死丫头,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自己投降,我兴许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我的这些个兄弟啊,可不像我这么怜香惜玉,真动起手来也没个轻重,再伤到你娇滴滴的小脸蛋,那可就不好了。”
“能卖多少银子且先不说,一辈子挂着张刀疤脸,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口口声声骂着丑八怪的滋味,可不好受。”
张笑笑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活动了活动拿马鞭的手腕,垂眸笑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瞧你的模样,怕是早过了说亲的年纪吧,可到现在还没成家,就知道欺负别人家的姑娘,八成,也是因为你这张丑八怪的脸吧。”
说到这,张笑笑摇头轻啧。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就你长成这样,谁家的好姑娘愿意嫁啊,除非是小时候生病,不幸烧坏了脑子,又不幸被家中遗弃,再不幸被你给捡到,懵里懵懂之下勉强嫁给了你。”
“否则,你大概也只能孤独终老,给人当一辈子打手吧。但是也能赚钱,就是不知会不会赚着赚着,把命赚丢了啊。”
“干打手也得有干打手的本钱,靠你这连我都对付不了的花拳绣腿,定是做不长久啊。”
“啊——”
大汉气的仰天大吼,催着其他人赶紧动手,自己却站在那瞧着。
张笑笑不禁冷哼。
浪里大蚂蝗被自己抽出心理阴影了啊。
张笑笑扫了眼周围,除马车旁急的蹦跳的方知尧,目前还没出现其他人的身影,只有些看热闹的路人,也躲得远远的,不知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张笑笑舔舔嘴角,边躲边找机会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好神不知鬼不觉扔了手里的马鞭。
然而,她刚找到机会还没来得及松手,周遭就突然冒出了许多黑衣蒙面人,三两下就把那群大汉解决了个干净,还背着她挨个转移走,一个活口都没给她剩,更没问过她的意见。
张笑笑咬牙站在原地,盯着他们相继离开的方向,可以确定其中并没有周见深的身影,但不代表,她会就此消除疑心。
这些黑衣人的秉性,实在跟他太像。
一旦心虚做错了事,就会沉默不语,各种躲避她的目光,恨不得和她间隔十万八千里,否则就浑身不自在。
这样的侍卫,只有周见深能训得出来,一举一动都能把人气死。
张笑笑吸了口气,把惊魂未定的姑娘们交托给了衙役,还出钱给她们重新置办了衣裳,确保她们平安之后,就转身离开。
张笑笑上了马车,看到坐在凳子下面,上半身趴在凳子上,枕着胳膊睡的很熟的小丫头,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没把方知尧喊来问问她是谁,怎么跑到他们的马车上来的。
不过,他们也的的确确不知道她的身份,哪怕是姓甚名谁,都没来得及问。
张笑笑解下外裳给她披上,轻轻叹了口气。
张笑笑拖着下巴,盘腿坐在那姑娘面前,盯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看了会儿,琢磨有没有什么好的祛疤药能帮到她。
既然选择了救人,还把人带上了自己的马车,也只能尽力救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