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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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箫一瞬间精神抖擞。
苏玉菡在甲板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箫生怕惊动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站在她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湖面上飘着一艘小船,船家摇着浆,正朝这边划来。
远远望去,并不见船内有客人,只见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他吃力地摇着船桨,脸上的胡须随着湖风微微飘动着,如若不是他佝偻着的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突然,四周传来一种诡异的叫声,湖面上的小船竟在一瞬间消失在了李箫的视线。
“怎么回事?船呢?”李箫大感诧异,扭头问苏玉菡,心想,刚刚明明还在湖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是障眼法么?
她很想在苏玉菡那里得到答案,可是,苏玉菡并没有看她,竟然一跃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李箫大惊失色,当下什么也没想,不顾死活地跳了下去。
事实证明,逞一时之勇,有时候会吃大亏。
冬天很冷,湖水更冷。在水里,李箫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湖水不断地涌入。耳朵,嘴巴,鼻子,仿佛都被水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出于本能的开始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想要找个东西牢牢抓住,奈何,徒劳。
李箫是不会泅水的。她见苏玉菡无缘无故的往下跳,情急之下把自己是旱鸭子的事情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在水下扑腾了几下,她觉得不能呼吸,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断下沉。
那一刻,她想,难道我就要这么淹死在江南的碧湖之中吗?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注定命不该绝。
房内飘着淡淡的香气,很熟悉。
李箫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苏玉菡。苏玉菡的手正放在她的额头之上,冰冰凉凉的,她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
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之时,通常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感。此刻,李箫便是如此。她咧开嘴笑了笑,道:“你……你没事吧?”
由于喝了不少湖水,喉咙不怎么舒服,说出来的话很小声,有些沙哑,似乎不像是她的声音。李箫很懊恼,她的声音没有往日那么好听了。
苏玉菡已经换了一套衣衫,头发却还是湿的。她不理会李箫有些炙热的眼神,淡淡道:“你额头很烫。”
李箫顾不得其他,去拉她的手,道:“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女人,其实是个很神奇的物种。她容易付出真心,容易一往情深,却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有人担心她的安危,苏玉菡很感激。她看着李箫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道:“我没事,你闭眼休息。”
李箫认认真真地看了苏玉菡许久,确定她真的没有事才闭上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汩汩而下。
苏玉菡怔了怔,用指尖帮她抹去泪水,却怎么抹不干。
李箫突然握住她的手,张口欲咬,手到嘴边,她又不舍得,于是乎,放声大哭。
“你吓死我了!”声音带着哭腔,听着让人心疼。
不算宽大的房间内,有李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湖风徐徐的夜晚,房间里的烛火也开始东摇西摆地窜动。
苏玉菡任由双手被李箫握住,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李箫牵我的手?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关心别人?她跪坐在塌前,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心想,原来,还是会有人为我担心。
李箫哭够了,坐起身来看着苏玉菡,问道:“为什么要跳下去?”
苏玉菡道:“找人。”
李箫道:“找到了吗?”
苏玉菡沉默了一阵,微微摇头。
刚才她一直在甲板上观察着那艘船。见它突然不见,觉得十分诡异,猜想是沉入了湖底,跳下水后果然看到了那艘船,她刚想划过去,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响,竟见到李箫也跳了下来。
初时,她以为李箫是想跟着她去查探,所以没管那么多。划出一段距离后,感觉没人跟来便转身去看,却见到李箫的身子不断下沉。
当时苏玉菡也被吓到了,她用最快的速度潜过去,救起了不会水却要跳水的李箫。
此时,屋内的气氛缓缓地改变。李箫知道要让苏玉菡解释是件很让她为难的事情,便不再追问,见她头发还是湿的,拍着床沿,道:“坐到床榻上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没有干毛巾,李箫用她的衣衫帮苏玉菡擦。苏玉菡的头发很黑,很柔顺,长长地垂至腰际,还散发着淡淡地馨香。
“以后要做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说不定还会胡思乱想。”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李箫手心就开始冒汗,她不想再有那种事情在她面前发生,开始提出要求。
苏玉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同时,她也在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做得到。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自然是随心所欲,也并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此时应允李箫,到底代表着什么,她竟然无法解释。
不知道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后,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李箫拨开浓密如瀑的头发,便见到洁白如玉的脖颈,她的手放在苏玉菡的肩头,眼神一直停留在好看白皙的脖颈上,看得有些痴迷。烛火下,氛围中,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牵引着她,牵引着她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很失礼的事情。她猛地摇了摇头,闭着眼睛,企图让自己冷静。
纵使如此抑制,内心却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终于控制不住,突然抱紧苏玉菡,嘴唇竟然贴在了如玉般的脖颈之上。
温热的唇瓣贴紧敏感的肌肤,带来一丝前所未有的感觉,苏玉菡不禁全身一僵。猛然醒神,立时挣脱那温暖的怀抱,夺门而出。
李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烧糊涂了,还是刚才喝水喝多了?她怔怔地看着半开半合的门,不其然一阵心酸,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疼得眼泪哗啦啦地流淌而出。到得后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痛而流泪,还是因为其他不知名的原因而泪流。
外面的风很大,苏玉菡就站在那里,发丝在风中飘动,宽大袖袍之内的手掌紧紧地握紧。
在江南冬日的黑夜,她的心便如风中的发丝,乱了。乱成了一团麻线,而且有越理越乱的趋势。她好像明白了一种感情,她的亲姐姐就曾为了那种感情而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可是,李箫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应该不会懂这种感情。她想,方才的是错觉,理应是错觉。如果不是错觉,那会是什么?望着波光微动的湖面,她笑了笑,心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孩子而心烦意乱的,这很不应该。
清晨的湖面泛着浓雾,房内,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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