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很烦。
    冲击二阶魔装师的作品，屡屡在最后阶段功亏一篑。
    如果在毕业前达不到二阶，造成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大陆魔装骑士的定义是承载至少三个二阶魔纹装备的骑士，这也是各国魔装骑士的主流配置。
    各国大部分魔装骑士的装备都是由二阶魔纹装备师制作的，一个二阶魔装师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尊为贵宾，几乎肯定能被封为贵族。
    而一阶的魔纹装备学徒却仅仅是赚钱容易罢了，但绝大多数人终身都停留在一阶。
    除了晋级不顺之外，罗林的到来也让他压力巨大。
    查尔斯是莫德里奇成立魔纹装备实验室后招的第一位学生，也是罗林来之前唯一的学生。
    作为创始元老，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排挤。
    莫德里奇眼中只有罗林，连他晋升的事也只是简单的问几句。
    给罗林单独设置了一个房间，而关于罗林的一切信息都对自己保密，连自己的助理贝蒂都不愿告诉他。
    查尔斯越想越气，与罗林的新仇旧恨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父亲是一位没有封地的男爵，在南境大公卡隆.安东尼手下做事，所以他与大公的独子奥古斯托.安东尼相识，只是两人之间关系很一般。
    去年开学后，当他得知来自维尔港的一名新生居然是奥古斯托未婚妻的时候，决定趁机搭上关系。
    巧的是，那位名叫瑞贝卡的新生感兴趣的正是魔纹装备，而且资质不错，半年时间就通过了20多门课程的考试。
    查尔斯向老师推荐后，莫德里奇也觉得可以考虑提前录用，只是去年的指标已经用在了空间魔法上，所以就没有下文了。
    去年春考结束后，放年假回家的时候，查尔斯特意去拜访了奥古斯托。
    他信誓旦旦的许诺换来了奥古斯托一个承诺。
    只要让瑞贝卡顺利进入红楼魔纹装备实验室，奥古斯托会想办法让他继承父亲的爵位，这样即使自己成不了二阶魔装师，依旧能成为贵族。
    这本是件板上钉钉的事，可罗林的到来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好在明年还有机会，但万一明年又冒出来一个呢？或者瑞贝卡被其他实验室招走。
    查尔斯总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这也影响到他在魔纹装备上的晋升。
    可他每次晋升失败后，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从认为是导师莫德里奇对他的支持不够，师弟罗林抢了他的资源，甚至怀疑是助理贝蒂粗心拿错了材料……
    怀疑就像一颗杂草的种子，一旦滋生，就会疯狂地成长，罪名也就成立了。
    查尔斯决定更换自己的助手，让一楼空间魔法实验室的莫妮卡与贝蒂互换。
    助手或者说杂役一般都是些有魔法天赋，但家境普通交不起旁听生一万镑的赞助费和每年2000镑的学费。
    甚至有些拿到了正式生的录取通知书，却被每年500镑的学费拦在门外。
    杂役其实就是学校提供的一种勤工俭学，除了能拿到每周一镑左右的薪水外，实验室给的功勋点能折算成学费。
    学校对这些勤工俭学的杂役特别优待，在实验室做四年杂役的功勋点可以抵扣四年学费，如果是正式生甚至不用两年。
    这是各大魔法学院的普遍做法，相当于是给贫困生的助学金
    莫妮卡跟查尔斯从小就认识，她父亲同样也在南境大公手下当差，但只是低级官员更不是贵族。
    所以尽管查尔斯喜欢莫妮卡，但并不是他心目中的结婚对象，两人之间更像是各取所需的临时伙伴。
    其实两年前莫妮卡得到旁听生录取资格后，南境大公卡隆给了她两笔钱——8000镑的学费换取莫妮卡毕业后为公国效力的协议书，而一万镑的赞助费需要莫妮卡工作后从薪水中扣除。
    莫妮卡测算了一下，按照公国的薪水，除非她毕业后短时间内修为达到6级魔法师，否则这一万镑差不多相当于她十年的薪水。
    这差点让她绝望，好在查尔斯告诉了她在实验室当四年杂役赚功勋点抵扣学费的办法。聪明的莫妮卡一点就通，她将18000镑存入了奥森中央银行，五年定期每年拿4个点720镑的年息。
    她准备存十年，如果不考虑物价涨跌，10年后取出来的利息将是惊人的7920镑。
    虽然将在魔法学院待8年，但留级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通过八年的学习，基础将更为扎实。
    两年前，莫妮卡来学校后随机选了一家光系魔法实验室，偏重于医学治疗术的研究。
    几个月后，红楼的魔纹装备实验室成立，这也是索亚魔法学院第二家魔纹装备实验室。
    莫妮卡知道魔纹装备是全大陆最赚钱的行当，凭借着对金钱敏锐的嗅觉，他第一时间找到查尔斯希望帮忙介绍进这个实验室。
    可惜老管家达叔捷足先登，他介绍了老朋友的女儿贝蒂给莫德里奇。
    胖子在两份简历之中选择了贝蒂，因为贝蒂的身份是正式生，不过为了安抚实验室唯一的学生，他在空间魔法实验室给莫妮卡腾出了一个位置。
    这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胖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大权独揽，不过自从把主要精力花在魔纹装备研究上后，这种杂事小事他一概不管。
    在胖子心中，除了自己晋升高级魔纹装备师和罗林的成长，其他都是小事，所以当查尔斯决定把助手换成莫妮卡，将审批单拿给莫德里奇签字时，胖子发飙了。
    他把老管家叫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我上上个月就告诉你，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你帮我在审批单上画个圆圈就行了，哪怕画个乌龟我也不会怪你。”
    “为什么查尔斯拿这个单子来烦我，还不是你没告诉他。”
    “你个老家伙，每周拿我10镑薪水不干事。白天迷迷糊糊混日子，一到晚上精力过剩只知道趴女人肚子上。”
    “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点，你外面养的那三个老女人，就算一周一次，算到你头上就是一周三次，你是不是想早点进棺材？”
    看到达叔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几乎无法站稳后，莫德里奇终于结束了他的发飙。
    听到胖子口中达叔的丰功伟绩之后，查尔斯不由得愣住了，然后情绪复杂地看着这位一直被他轻视的老头。
    “没想到高手就在身边，在下甘拜下风。”查尔斯心中嘀咕道，两年来他第一次面对达叔选择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