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门外传来孟宵的声音,房内两人同时回神,玉王低吟道:“进来!”
苏月琴忙站起身来退到一边,玉王唇角轻挑:“谁让你起来的?!”
苏月琴心头一哀,当即只好重新跪下,孟宵进来,目不斜视的越过苏月琴,走到玉王爷耳边,低语数声,玉王食指一抬,孟宵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过来吧!”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明亮的房间,此时却显得有几分幽暗,苏月琴跪在地上,看着摇曳的烛光,投影着玉王被拉伸了的身影。
苏月琴心底正暗暗盘算着,王爷的目的。
很显然玉王爷不缺女人,此时大概是自己激起了他,猫捉老鼠般的好奇心,想来自己还不至于,让玉王对自己一见倾心。
思想间,显然动作已是慢了。
能被一个女子这样的挑战,玉王爷戏谑的抬了抬唇角,还未出声,苏月琴讨好般的“滚”到了玉王爷的脚边。
玉王一怔,抬手勾起苏月琴的下巴:“这张脸,当真有些魅惑,难怪你父亲,想要把你送给我!”
苏月琴心底“咯噔”一下,虽对父亲的决定无法反抗,但却并不代表自己赞同父亲的决定,原本是想着,到了现场再想方设法脱身,但当时的情况,显然逃跑已是多余。但是此时,这暧昧不明的姿势和态度…
苏月琴忙俯下身来,趁机从玉王爷手上挣脱:“玉王爷天人之姿,任何人间凡品,都难与玉王爷的惊世容颜媲拟!”
这话说的有些恶心,不知玉王听了会作何感想?苏月琴虽不敢抬头直视,却正留神细听。
“哦!那这么说来,我们是相互欣赏喽?”玉王今晚看起来兴致颇高,存心不放过苏月琴这个乐子。
“此时天色已晚,月琴若再不回去,唯恐家父见责,还请玉王爷大恩大德,顾惜小女的名声!”苏月琴心底惴惴,非得早早脱离这里方得作罢。
“哦?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玉王爷索性躺倒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地下的苏月琴,苏月琴心底幽幽一叹,玉王爷抿起唇角:“你以为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外界还能如此风平浪静?”
苏月琴心头一怔,仔细算来,此时应该已是半夜,自己这样堂而皇之的留在玉王的卧房,那些个贵女名媛们,恨不得生了四只眼睛,盯着玉王,那自己岂不是早已“名声在外”?成了商州城中那个所谓的“幸运女人”!
想着苏月琴心头一灰,不自觉的坐倒在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玉王未曾放过苏月琴脸上的任何表情。
“刚刚本王已经给你的父亲送信,说你人在玉王府,让他明早过来谢恩!”玉王说的颇为无奈,勉为其难的抬手,冲苏月琴招了招:“既然你都能以身犯险,也要引起本王的注意,那本王就权当你倾心于本王,主动投怀送抱,本王又何必做那狠心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苏月琴把藏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这是遇见了个装糊涂的,苏月琴委实不愿再浪费口舌,可为今之际,该如何脱身呢?
“父亲把小女送上,原本便是为了服侍王妃,如今父亲既已知晓,还请王爷送小女去王妃那里,早晚侍候左右,也全了王爷的大义和商州城百姓的一片孝心!”苏月琴双眼低垂,极力抬高玉王的人品,细品之下却又不无威胁之意。
玉王果然脸色一沉,站了起来,冷冷一哼,走到苏月琴面前,捏住苏月琴的下巴,逼视着苏月琴的双眼:“好!好的很!你很能让本王听命于你!能让本王情绪波动的,你也算是第一人!”
“月琴不敢!王爷修养、品性俱佳!于月琴更是有救命之恩!”苏月琴勇敢的直视着玉王爷的双眼。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用力,苏月琴咬牙支撑,不敢惊呼出声,一张倔强的小脸,始终迎视着玉王的双眼。
半天,玉王手下一松,人猛的站了起来,苏月琴匍匐在地,仍是一脸的恭顺。
自视甚高的人,被如此挑战!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正慢慢的爬上玉王爷的心头。
苏月琴别无选择,此时的自己只是激起了玉王的征服欲,而自己这样的性子,一旦放任事情发展下去,被扫地出门也只在早晚,哪怕是为了报复自己,玉王也会那么做!
“起来吧!”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平静,苏月琴暗暗赞叹,看来他们是一路人,一样的虚伪,一样的不得自由!
“既然你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这里,那么如你所愿,到王妃身边,做个侍女吧!”玉王爷像是完全控制住了情绪,淡淡的坐在床前,有可能前一刻,玉王爷还在极其厌恶商州城上下,这种刻意奉迎的方式和手段,只是下一秒,便被苏月琴激的,改变了主意,这样阴晴难测的性子,苏月琴当然不愿多留,此时得了玉王爷的这话,忙站起身来,转身往门外退去:“多谢玉王成全!”
看着苏月琴逃也似的转身离去,玉王没来由的又是心头一堵,当下弯了弯唇角,果不其然苏月琴再次回头:“此时天色已晚,想来王妃已经休息,还请玉王派人送月琴过去!”
“哦?”玉王爷长袖一甩:“很不凑巧孟宵出门办事去了!”说完玉王便闭口不言,自顾自的重新躺回床上。
这么大的玉王府,王爷身边只有一人侍候?苏月琴当然不信!
“还请王爷另派他人!”苏月琴只得忍气吞声。
“本王身边只有孟宵一人!”玉王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苏月琴自然不好相强。
而此时,玉王府到底有多大,苏月琴好像并不知道,而且现在身在何处,也说不清楚,那王妃的住处,更无从知晓了!
苏月琴心底苦笑,当下只得转身跪倒在玉王身侧,动手退去玉王的鞋子,玉王一惊,忙收回双腿:“你这是要侍候本王?”
“王爷有意挽留月琴,月琴又岂能装作不知?月琴情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苏月琴仍是一脸的谦恭。
“可本王喜欢清静!有孟宵一人足够!”玉王斜眼打量了下苏月琴,苏月琴心底暗叹,这玉王未免也太小气了!这么快就要找回面子?
“月琴不要工钱!”苏月琴胸口闷滞,却不得不无奈说道。
玉王爷当下不由得轻笑出声,气既消了,这女人也被自己治的服服帖帖,当然不必再故意为难,否则岂不当真太过小气?
“起来吧!”玉王爷重新坐起身来,手上拍打着扇子,斜觑着苏月琴若有所思,苏月琴起身侍立一旁,垂头敛目一脸恭顺状。
“给本王准备洗澡水!”玉王说着自己动手退去鞋袜,光着脚站在地板上,雪白的肌肤,轻柔的踩过地板,让苏月琴莫名的觉出几分美感,这样一双脚,这样的肌肤,若是女子,当是美不胜收。
“是!”苏月琴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躬身退了出去,却因不辨路径,很快便重新转了回来。
“后厨在哪?”没有热水,哪里会有洗澡水?苏月琴一眼看见玉王爷**的身躯,心头像是受了一记重击,至此便觉慌乱不止。
像是没有察觉到苏月琴的异样,但对于这样蠢笨的女人,玉王也只得亲身前往。
玉王爷随手换上一件外衣,亲自往室外走去,苏月琴忙在身后跟上。
厨房离的不远,月光下,周围的树木依稀可辨,这样的静室,与苏月琴所居的后园,有的一拼,只不过玉王居住于此,是为了避人耳目,方便行事,而苏月琴却真真是被幽避于后园了!
厨房十分简朴,甚至是这样的院落,也说不上精致,但院中奇花异蕊,开至茶蘼,盛极一时。
见玉王站在厨下未动,苏月琴忙提起裙裾,在灶下添柴加火一番,抬头一看,玉王已不知何时悄然退去。
把热水装进浴桶,再兑好凉水,苏月琴已是满头大汗,身上的新衣,也多有了汗味,看着眼前的浴桶,苏月琴心头轻声一叹,回身退出房间,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蹲坐在廊下的苏月琴,感受着夜间的凉风,吹在湿漉漉的衣服上,带走了白日的燥热,竟有几分凉爽宜人!
房内没有动静,既听不见水声,也没有脚步声,苏月琴虽也好奇,但不关她的事,她绝无可能闯进去查看个究竟。
迎着半空中的月光,一股困意袭来,苏月琴努力的撑开眼皮,心底难免狐疑,自己刚刚清醒不久,怎的突然会如此困倦?
很快苏月琴身子一歪,躺倒在地面上,失去了知觉。
“一个婢女而已!扔在这里算了!别耽误了正事!”暗影中有人轻声说道。
“老大!你说这外界传言,玉王从不近女色,莫非有假?”另一人正无限可惜的蹲在地上,翻看着苏月琴的那张小脸。
“狗改不了吃屎!你可别忘了上头的命令!”刚刚说话的人,语气猛的严厉了几分。
“嗐!他老二要是能办的到,也不会到现在,连玉王的毛也没抓到了!”蹲在地上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伸进,苏月琴的前襟。
“他也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破空声,来人机警的飞身而起,退出数丈,在一处树枝上站定。
“看来这是有人没中招呀!老三你的迷药也不怎么样嘛!”话音未落,那人已飞身而起,往房门方向飞扑而去。
只是未等来人身子落地,空中再次响起尖锐的破空中,数枚箭矢在空中,往不同方向急射而出!
来人被逼的退回原处,房门前迅速出现一排黑衣人,在孟宵的带领下,冲下了台阶,与来人战做一团。
玉王爷俯下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月琴,长臂一舒,把人从地上捞起,重新扔回床上,转身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