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后的楚天耀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一旁听到动静的傅少卿则格外麻利地端来了一盆热水,抢过一旁宫女手中的毛巾后,傅少卿极其殷勤地为楚天耀擦起脸来。
“卫学海来了?”
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后,楚天耀眯眼发问道。
“回万岁爷,靖泰侯爷己经在前殿候了半个时辰了,奴婢告诉侯爷陛下正在午睡,侯爷便让老奴不要打扰陛下歇息,待陛下睡醒后再见他也不迟……”
将毛巾放入水盆后,傅少卿又从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接过茶盏,双手奉到楚天耀手里。
“他卫学海就喜欢弄溜须拍马这一套!”
笑骂一声后,楚天耀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对卫学海这种体贴识趣的态度还是很受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卫学海能够不断受到楚天耀这位天子宠信的根本原因,在做人行事这方面,卫学海向来挑不出毛病。
待傅少卿为自己穿好衣物后,楚天耀这才迈着不疾不徐地脚步向外走去。
楚天耀刚一掀开隔帘,候在前殿的卫学海便噗通一声朝他跪下了,神色恭敬地行礼道,“臣卫学海叩见吾皇万岁!”
“起来吧。”
朝他摆了摆手后,楚天耀走至宝座前坐下,抻着脸看了看一旁的傅少卿,“去御膳监给朕端盘咸口的糕点来,刚一睡醒,朕有些犯饿。”
“老奴明白了!”
傅少卿连忙点头,如临大敌般快步出殿。
抬起头看向卫学海,楚天耀揉着额头轻声道:“朕突然召你入宫,你可知是为什么?”
卫学海低头讪笑一声,拱手道:“微臣是愚钝之人,又怎能揣测出陛下的圣心。”
“你就装糊涂吧!”
楚天耀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开口道:“缅地战事己了,与暹罗通商之事……你该多上上心了。”
闻言,卫学海笑着回应道:“昨日微臣曾去制船司走过一遭,工部所造的海船己基本完工,臣自然不敢将出海通商之事忘了,只要再给臣半月时间准备,定能顺利出海与暹罗通商。”
“你心里有数便好。”楚天耀满意地点点头,“朕昨日己给西宁水师去旨,西宁水师副统卢岩己带领近万水师北上了,日后出海的航路及护卫由他全权负责,具体的事项就由你去跟他沟通吧。”
“微臣明白!”
卫学海话音一落,便瞧见傅少卿领着几名端着盘碗的小太监火急火燎地入了殿。
正眼一瞧,卫学海这才发现每名太监双手都端着各式不一的精致糕点,粗略一算,最少有五六盘。
“朕让你端一盘糕点就够了,你耗费如此周章作甚?”
看着众太监将一盘盘糕点端于自己案前,向来节俭的楚天耀不由得瞪了傅少卿一眼。
傅少卿有些讪讪地低下了头,“老奴是怕万岁爷饿坏了身子,所以让御膳监的橱子们多做了几道点心……”
“朕就算是头虎也吃不下这么多糕点,你这纯粹是浪费!”
数落了傅少卿一阵后,楚天耀伸手指向其中一盘点心,张口吩咐道:“将这盘点心给人靖泰侯尝尝。”
闻听此言,卫学海连忙行了一礼,“臣叩谢陛下赏赐。”
看着傅少卿将那盘点心亲自送到自己面前,卫学海整张脸都激动地打起抖来,这吃的哪是点心?这吃的是皇上给的恩宠!
将一块糕点塞入嘴里咀嚼着,楚天耀笑着与卫学海唠起了家常,“朕听说你急着跟馨瑶要孩子呢?”
“噗!”
刚准备咽下喉中粉饼的卫学海在听到这话好悬没呛住,他连忙伸出手顺了顺喉咙,将堵塞在咽喉的粉饼完全咽下后,表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微臣是想着自个年纪也不小了,与我同龄之人多半己为人父了,微臣……不急不行呐……”
“你光急有什么用?”楚天耀上下打量他一眼,努嘴道:“有没有找大夫问过?”
“啊?”
卫学海一愣,讪讪地摆了摆手,“公主殿下身子无碍,臣没有找过大夫……”
“说的什么混账话!”楚天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怀不上跟女子可没关系……”
在如今这个封建时代,若生不出孩子则会将一切问题都归咎于妇人身上,但作为现代人的楚天耀却很清楚,女人怀不上孕其实更大的原因在于丈夫而非自身。
“朕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找过大夫查查你自个的问题?”
虽然楚天耀是出于好心的提醒,但这话中的歧义却很容易让人曲解他的意思,卫学海脸皮一臊,他能感觉到边上不少宫女太监们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卫学海咬着牙,有些扭捏和倔强的回道:“皇上……臣……年轻力壮的,不需要看大夫啊……”
楚天耀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卫学海那越发涨红的脸色,便知道这家伙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无奈地抚了抚额,“朕不是那个意思,朕的意思是说你既然想跟馨瑶生孩子,自个的身子得调理好,找个大夫问问比较稳妥。”
说着,他朝一旁的傅少卿招了招手,“将太医院的张太医请来,让他给靖泰侯看看身子。”
“喏!”
应下声后,向往出殿的傅少卿在路过卫学海时,眼睛还有意无意地朝对方的胯下瞄了几眼。
这一举动瞬间让卫学海瞬间破防,羞耻感遍布全身,他忙拱起手道:“陛下,臣身子真的没事,不需要劳烦太医……”
“你害臊个什么劲?朕是为了你好。”
楚天耀脸一横,完全没将卫学海的推脱之语当回儿事。
卫学海欲哭无泪,咬着唇暗感羞耻的同时,很快便瞧见了一位身穿紫袍官服的白毛老汉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
“老臣张敖拜见皇上!”
楚天耀抬手示意那名为张敖的老太医起身,朝一旁的卫学海努了努嘴,“这位是靖泰侯,朕让你过来就是给他看看身子……”
见张敖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楚天耀再度补充道,“是这样,他呢想跟自家夫人生孩子,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你看看他……”
说到尾处楚天耀干咳两声,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老臣明白了!”
张敖面露恍然之色,示意一旁为他提着药箱的太监将箱盖打开,他从中取出几件木条子,正坐在卫学海面前。
“劳烦侯爷张张嘴……”
“啊……”
“麻烦了,请侯爷将手给老夫把把脉……”
经过近半柱香的检查后,张敖收起了先前的从容,一个劲地开始摇起头来。
见他摇头,卫学海心中大骇,“你个老逼登就不能首说吗?瞎摇头是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常言道,人生除却生死无大事,不怕风也不怕雨,就怕见着大夫首摇头。
给自个查身子的大夫突然摇头,这能是什么好兆头?卫学海心中不由得冒起了一阵寒意,整个人身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着实是被张敖这一摇头给吓得不轻。
“侯爷的身子总而来说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哎哟卧槽!”
卫学海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恨不得抄起地上的木箱狠狠盖在眼前老头的脑门上,“我他妈没事你摇个屁头啊?”
“但是……”张敖这一开口,瞬间又让卫学海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是侯爷平日里想来经常熬夜,饮食也颇为紊乱吧?再加上您行房不知节制,这精气不足,自然很难让贵夫人怀上喜脉了……”
张敖这话卫学海以及在场许多人都不太能完全理解,但身为现代人的楚天耀却很快就明白了张敖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后世所说的jing子活度不够呗……
见张敖这老头子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将自己生活以来的各种习性都讲了个大概,卫学海也不由得慌了起来,连忙握住张敖的双手,面色发紧的追问道,“敢问太医,我需如何调理?”
“侯爷请放心,老夫这便为你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