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手中战报,详细叙述了天封城沦陷过程——
今日帝国上下都在欢度元宵时,南相高丽悍然发动攻势,由兵马大元帅李政宰率领二十大军,要在一日之内拿下整个江原郡。
战争也就这么开始。
由东境兵团上将霍明率领的五万守军,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短短半日,十八州府,沦陷大半。
李政宰率领二十万精锐陈兵天封城下——也就是江原郡城。
若郡城再失守,整个江原也就无险可守,彻底沦陷。
所以这郡城必须得守住。
形势虽然危如累卵,但也不是没有转机。
只要天封城能坚守一日,等帝国反应过来,调来援军,不仅能解天封之危,甚至还能反过来将高丽二十万大军给包饺子。
也就是说,此战胜负手,就在天封城能不能守一日。
李政宰二十万大军距离天封城还有三百公里时,霍明率领麾下五万人退守天封城,在上将军大帐中召开战前会议。
“诸位,都说说吧。此战……要怎么个守法?”
霍明乃是帝国上将,从一品武衔,身着紫金战袍,脚踩军靴,带着洁白手套。
他是东境大都督霍明胞弟,今年四十多岁,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个标准美男子。
此刻他看着面前推演沙盘,却没什么名将气度,而是满脸愁容。
“钧座,李政宰乃是高丽第一名将、带领的二十万大军,又是从高丽举国抽调的雄兵,就凭咱还剩下的五万人,可是绝对守不住的。”
说话之人是个中将,叫袁天野。
“是啊,钧座,天封也不是什么坚城,李政宰大军又携带各种攻城重器,若是强守,咱们五万弟兄,怕都得折在这里。”
又有个中将衔的将军开口,此人叫杜伏威。
这两人,各统御一个万人师团,是霍明麾下得力干将。
“两位的意思是……不守天封城?”
霍明试探着问。
袁天野眯着眼道:
“钧座,军人死社稷,理所当然……但也不能做无谓牺牲啊,守无可守,怎么守?”
杜伏威跟着道:
“是啊……不若先撤了,保存有生力量,待霍大帅率大军前来,咱跟霍大帅汇合之后,再夺回江原。”
这两人意见,得到大帐中大多数人认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霍帅大军一到,江原郡三天之内就能克复,咱又何必死守,把咱东境五万多弟兄折在这里?”
“钧座,事不可为,撤吧……”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霍明生得一副好皮囊,其实是个大草包。
要不是冠军侯后裔,哪可能上位,算什么名将。
要他这个千金之子守城死战,太过为难他。
麾下袁天野和杜伏威,也是靠阿谀奉承拍马屁上位,哪里不知他们钧座压根不想守城,所以他们的提议,也就是替霍明把想法说出来。
其他将军自然附和。
眼看就要定下撤退策略。
有个年轻将军淡淡道:
“霍钧座、袁师座、杜师座……你们东境五万儿郎,倒是可以在李政宰二十万大军杀到前撤离天封城。可天封城内百多万帝国子民怎么办?”
“要知道,这百多万人,可是这两年,才从内地迁进来的。要是天封城破,你们谁敢保证,李政宰不会屠城?”
“要是屠城,诸位谁当得起这个责任?”
“再者——”
年轻将军冷冽一笑:
“你东境好歹还有五万多人,又有天封城作为屏障,连挡李政宰一天一夜的信心都没有?”
“高丽蕞尔小国,他们所谓雄兵,有什么了不得?你们东境兵团一枪不放,就要抛弃天封城,呵,这种窝囊仗,我们北境可从没打过。”
年轻将军便是原随云。
身材雄伟,一袭黑袍,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原随云统帅绝尘军玄武战团,作为客将来参加东境兵团战前会议。
“呵,原少将,你说的轻巧。李政宰贵为高丽第一名将,岂是浪得虚名?他麾下二十万大军,更是高丽最精锐的二十万雄兵。就咱们东境这五万多人,拿什么守一天一夜?你说这种话,是想把我们东境五万多儿郎,都葬送在这里?”
霍明听着原随云讽刺话语,满脸恚怒。
“我说的轻巧?”
原随云眼神变得幽冷:
“此战虽说凶险,可毕竟内有坚城可守,外有强援赶来。比得过莽苍山、比得过大雪关、比得过捕鱼儿海、比得过寒谷关?”
“至于你说的这个高丽第一名将李政宰……是两年前被我家先生揍得割须弃袍、抱头鼠窜的那个李政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