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翰文是文圣后裔、金陵许家嫡长子。
回想自己的科举之路——
乡试会元。
会试会元。
殿试状元。
一路披荆斩棘,足蹑风云,气冲斗牛。
才三十三岁,便连中三元。
这个殊荣,放在历史长河中也足够璀璨。
一千八百年科举,可只有寥寥十三人,能够连中三元。
他是第十四个,更是本朝第一个!!!
所以金陵书院的教习讲师们、东境文坛的学者大家们,才敢放出话来,笃定他是未来的国相。
可他取得的这些成就,跟那个男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男人,以一己之力收拾板荡山河,封狼居胥亦不足以形容。
军功之盛,千古无二。
乃是国朝八百年,最为传奇的无双战神!!!
刘彦昌等先前有恃无恐的新科进士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大都督,饶命啊!”
“圣者大人,我们错了,我们真错了……”
“当初都是许聃和许翰文父子威胁我们,我们才帮他造谣的!跟我们无关啊。”
“圣者爷……您大人大量,饶我等草芥一命吧……”
他们哀嚎。
他们求饶。
他们涕泪横流。
在绝对权柄的降维打击之下,他们毫不犹豫,就把许翰文卖掉。
读书人的节操,就是这么真实。
“圣者大人……您……您便是权柄赫赫,威压天下……也不能就这么一言定我许家生死!”
许聃倒是硬气。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有足够底气,抗衡苏尘的擎天权柄。
毕竟他许家乃是文圣后裔。
他是帝国文坛领袖,近乎天下文宗般的人物。
东境十万读书人,以他许家马首是瞻。
便是苏尘这个帝国圣者,也不能无视他们读书人掌握在手中话语权!
许聃直视苏尘,冷冷道:
“大都督说了些穿凿附会的事儿,就要毁我许家……就不怕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就不怕遗臭万年?”
其他东境文坛的大家们,金陵学府的教习们,听到许聃一番话,都还处在震惊惶恐中。
但是许聃一番话,将他们醍醐灌顶。
是啊,这个时候,求饶有什么用?!
战神之王如何,帝国圣者又如何?!
他们可知这个国家最为清贵的读书人,你们武人手里有刀,可我们文人手中有笔啊,我们掌握着舆论权、话语权。
便是你这个帝国圣者,也不敢得罪我们——除非你想遗臭万年!!!
所以他们也跟着硬气,何止是硬气,简直是铁骨铮铮。
“许公说得对。大都督如此处置我等,我等不服!!!”
“我等要公车上书,请圣天子定夺!!!”
“大都督可以杀了我们,但是杀不掉我们读书人的脊梁!!!”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甚至有人背起来文丞相的正气歌。
苏尘听着,抑制不住发笑,疏狂大笑,冲云平天。
这就是所谓读书人。
奇也不必奇,怪也不必怪。
台前发宏论,幕后取邪财。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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