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尘提起苏定方当年对自己父亲的滔天恩情、苏青却丝毫不害臊。
“苏尘,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能发迹,我爹能成为一县之尊,是我爹自己有那个能力。跟苏定方那个死鬼,又有什么关系?”
他气势汹汹、指着苏尘鼻子:
“老子懒得跟你掰扯、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内堂,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否则的话,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叫人把你这狗杂种跟你妹妹、把苏言这个臭娘们儿、苏宏安这个糟老头子一起丢出去!”
苏青的样子、无比嚣张,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苏尘脸上。
苏尘微微蹙眉。
“别指着我。”
苏青狷狂大笑。
“哟,狗东西脾气还挺冲。老子就指着你怎么了?”
“少爷我知道你打小就能打,不过这年头能打有屁用,以为现在还是小时候,本少爷会怕你个该死的野种?”
这厢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吸引许多人注意。
“怎么回事?”
“苏青少爷跟苏定方收养的那个野孩子苏尘杠起来了……”
“怎么杠起来的?”
“三叔公坐了本来给贵宾们准备的桌子,苏青少爷叫他们挪个位置,苏尘却不肯……”
“呵,这不是给脸不要脸么?”
“对啊,苏定方死后,三叔公这一脉,还有台面人物、凭什么坐主桌?”
“这也太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可不是、心里没逼数!”
“这个狗杂种,真他妈不知天高地厚!”
许多苏氏族人、前来捧场的客人,七嘴八舌议论。
看着苏尘的眼神、满是奚落。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狗杂种、连苏家人都算不上。
在这种场合,敢跟族长一脉的嫡长孙杠,敢跟知县大人家的公子杠,他也配?!
“狗杂种,少爷我耐心有限,我数三声,你再不滚出去,我叫打断你双腿双脚,把你像条死后一样扔出去!”
苏青表情凶狠、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苏尘的额头。
“尘儿……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苏言小声劝苏尘。
“尘儿……爷爷知道你孝顺,想给爷爷出口气……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咱走吧……”
苏宏安也跟着劝。
“爷爷,小姑,放心吧……这些狺狺狂吠的货色,根本就不知道哥哥是什么人物,又何须把他们放在心上?”
苏红豆劝苏宏安和苏言放心。
面对气势汹汹的苏青,苏尘没有任何反应。
他端起桌上茶水、浅浅抿了一口,然后看着苏青。
“我说了,别用手指着我。”
“草,你他妈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给我打,狠狠得打,打死这狗杂种算本少爷的!”
苏青怒不可遏、命令家中侍卫动手。
便围过来几个彪壮大汉、摩拳擦掌、目光凶狠,朝着苏尘围过去。
只是刚走两步、就全都呆愣在那里。
因为——
他们看到了一把枪。
大口径军用、枪身黑黢黢、枪口黑洞洞,泛着森然气息,如一头剧毒无比的黑曼巴蛇。
苏尘脸上挂着慵懒笑意、看着这群侍卫。
侍卫们全都脸色发白、脚底冒汗。
没想到苏尘会有枪、更没想到他敢掏枪。
苏氏族人、满堂宾客,也吓了一跳,心中狠狠咯噔。
帝国差不多是全世界禁枪令执行最严格的国家,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来说,有生之年都不定能见到一次真枪。
苏青起先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短暂惊恐后、很快镇定下来。
因为他不相信——不相信苏尘一个狗屁不是的大头兵、都退伍了还能有持枪证!
“狗东西、你他妈骗谁呢,搞把玩具枪吓唬少爷?”
苏青骂骂咧咧。
但终究还是有些怵、缩在侍卫们后面。
他还没脑残到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但他不脑残、总有人脑部发育不健全。
有个青年、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苏尘面前、指着苏尘挑衅:
“野种,不知道哪里搞把仿真枪,来这里装犊子?”
“来来来——老子就站在这儿,你往这儿开,不开你就是孬种、孱孙、杂碎、熊人、无能的卵蛋!”
此人叫苏奋,是苏族一个旁系子弟,打小就是苏青的天字号狗腿。
小时候但凡苏青这个族长嫡孙要拾掇谁、他都充当急先锋。
这么些年给苏青当走狗、苏奋吃得满嘴流油,混得风生水起。
显然他以为此次也是个表忠心、出风头的机会。
他觉着吧——苏尘手中的枪大概率是假的。
再说哪怕是真的、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这瘪犊子玩意儿敢开?!
这么一踅摸分析吧、苏奋有恃无恐得很。
他指着苏尘,可劲儿谩骂嘲讽。
他觉得这样很爽、他觉得这样自己倍儿有英雄气概。
苏尘也就叹了口气。
“世间死法有许多种,有的人死于傲慢和偏见,有的人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
他看着苏奋:“但你不一样。”
苏奋骂骂咧咧:“野种、你他妈什么意思?”
“到了下面,所有的鬼见到你,都会跟你说,你是笨死的。”
苏尘直接扣动扳机。
于是什么东西轰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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