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胸膛上渗出的血痕，痛感以惊人速度弥漫全身，他清晰感知到生机正急速流逝。
    修为之力被如丝如缕般剥削干净，这份虚弱感让山老内心充满了惊惧。自他踏入修炼之路，尤其是专精于炼体功法，肉体之力坚逾铁石，未曾有过此刻这般力量被抽空的经历。
    “你……你动用了何种秘宝暗器？”山老紧锁眉头询问，立刻封闭伤口周边的要穴，企图稳固伤势。即便亲眼目睹王瑞驾驭水滴穿透了他的身躯，山老仍旧无法相信区区水滴能破开他那犹如铁壁一般的肌肤。
    须知，即便是传说中的玄冰炸dan，也无法撼动其丝毫，然而王瑞却仅凭一滴水滴便轻易达成，看似毫不费力。
    “只是寻常水滴罢了。”王瑞语气淡漠地回应。
    “你果真是真元境的高人。”山老震惊地看着王瑞，若早知对方拥有真元境的实力，他断然不会轻易与之交手。与真元境的强者对抗，无异于赴死。
    山老百思不解，为何王瑞年纪轻轻，竟已达到真元境这一至高境界。真元境的修士在整个大夏帝国都屈指可数，宛如凤毛麟角。
    站立一旁的余成文并未察觉到山老胸膛的伤痕，也未看清王瑞如何操控水滴发起攻势，天真地以为王瑞的攻击并无效果。
    “王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堪。”余成文得意忘形地狂笑不止。
    王瑞瞥了余成文一眼，心中暗嘲，无怪乎余家在他引领之下日渐衰败，愈来愈糟糕，此人脑袋确实不灵光，连眼前的局面都分辨不清。
    面对王瑞的无视，余成文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成全你，待你死后，我再收拾那个慧雅宗门。”
    “山老，动手灭了他。”余成文高声下令。
    山老面上掠过一抹苦笑，心中暗自叹息：如今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心脏深受重创，仅凭一口残存的真元支撑，片刻之间便无法维系。
    余成文下令后并未见到山老有任何动作，心头不禁闪过一丝不悦。这些隐居山林的绝顶高手们，一个个都傲慢得很，平日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年送上巨额贡献，见面还得毕恭毕敬。
    “山老，请您出手对付王瑞，事成之后，定有重谢。”余成文再次开口，语气客气了许多，并特意加上了尊称“您”。
    然而山老依旧毫无反应。
    余成文愈发愤怒，却又不敢在山老面前发作，只得又催促道：“山老，动手吧，不要再等了。”
    然而，这一次，山老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王瑞平静地道：“不用喊了，山老已然不支，出的气息比进的气息少多了。”
    此言一出，余成文吓得身形颤抖，慌忙跑向山老身边，凝目细观了好一会儿......
    余成文瞪大了眼睛，不但看见了山老胸膛处渗出的灵血，还察觉到山老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以及微弱至极的生命气息，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何谓命悬一线。
    那些耗费巨额灵石供养的高人，竟然还未施展神通便已面临生死之局？想到这里，余成文心痛欲裂。多年以来，他对山老敬若神明，不惜巨资供养，却未曾料到，在这紧要关头，山老竟会败于王瑞之手。
    王瑞并未理会痛彻心扉的余成文，而是目光投向了濒死的山老。
    “程武华你应该有所耳闻吧，那位由程武华供奉的周老，你不但认得，恐怕关系还相当亲密，甚至极有可能你们二人曾同门修行。”
    尽管山老与周老修炼的功法各异，但在施毒及驭毒之术上，他们的手法却惊人地相似。
    听闻此言，气息奄奄的山老突然眼神一亮，颤抖着指向王瑞，情绪激昂地道：“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师弟。”
    王瑞淡然一笑，回应道：“并非我所杀，而是你师弟自食其果。”
    “他死于自己炼制的剧毒之下。”
    “而你与你师弟一样，也将亡于此毒。”
    原来，山老在刚才动手之际，偷偷布下了毒计，却被王瑞识破并以毒反攻。山老不幸中毒，但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握有解药。
    山老勉力挣扎起身，意图取出解药，然而身受重伤，虚弱至极的他，甚至连取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异常艰难。正当山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掏出解药时，王瑞果断出手，夺过了解药。
    “瞧好了。”王瑞揭开瓶塞，将解药倾倒入茶盏，接着毫不犹豫地泼向窗外。
    这一切变化都被山老看在眼里。伴随着一声轰响，山老重重地倒在地上，生机断绝。
    那位威震一方的修真高手山老，并未因毒素发作或心脏初次受伤而逝，反倒是被王瑞那一股冰冷至极的气势生生逼死。
    “真是无趣至极。”王瑞摇了摇头，转而视线落在了余成文身上。
    余成文看到王瑞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漠笑意，不由得心头一寒，暗叫不妙。
    此刻，王瑞来到余成文面前，淡淡开口：“赔偿吧。”
    余成文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我确实没有足够的灵石赔偿。”
    “哼，看来你不到黄河心不死。”王瑞冷声道。
    余成文强撑着面子，硬着头皮辩驳：“我真的没有，你应该也知道近几年余家的生意做得极差，几乎就是在坐吃山空。”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一分灵石来赔偿。”
    王瑞追问道：“昨日我前来时，客厅内摆满了珍贵的古玉法宝，价值连城。我还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值上亿枚灵石。”
    “怎奈今日再访，那些法宝却都不翼而飞了。”
    听见这话，余成文顿时面露苦涩，哭丧着脸回答：“都告诉你了，余家生意惨淡，负债累累。”
    “那些祖传下来的，加上我个人珍藏的古玉法宝，都已经变卖抵债了。”
    说着，余成文已是泪流满面，那份凄楚模样看上去倒像是句句属实。
    王瑞以一种蔑视尘俗的冷哼回应：“别再做戏了，那些古灵精魄与仙缘遗珍皆是你暗中转移的，只因你无法确定仙尊山老何时归返，担忧我今日会发动丹劫清缴之事。”
    这一席话直戳余成文内心深处的秘密。正如王瑞所料，最初余成文确实联络过仙尊山老，却不知其何时归来，为了防患于未然，便先行将那些灵宝秘藏起来。
    如今回味过来，此番举措的确明智至极。幸亏事先做了隐藏，否则一旦暴露，这些仙缘之物都将落入王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