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信的认知里,篆符之事仅见于影视作品及少数文学记载,即以朱砂于特殊纸张之上绘制,稍加练习便可娴熟操作,这类灵符虽市面上多有售出,多为印刷制品,仅供人心安而已,并无实质效用。
坊间传说,真正的灵符蕴含强大力量,然此类宝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卓信平生未有所见。
而今,王瑞炼制灵符的目的乃是为救治周宏远,这意味着王瑞所篆刻之灵符非寻常之物,应当属于传说中的灵符。
得知王瑞欲炼制灵符后,卓信心头大感兴趣,遂恳请留下观礼。
一切准备停当后,王瑞凝敛心神,引导真气注入狼毫笔端,蘸取朱砂墨水,笔锋轻盈掠过桃木表面,迅捷勾勒出大致轮廓,相较于市面常见的印刷灵符,其形态更为繁复,灵动有致。
继而,王瑞动作变得极为迟缓,每一笔画下皆需耗费良久时间,笔尖在桃木上的移动速度甚至不及蜗牛爬行。
尽管王瑞动作缓慢,然而他的额头却沁出汗珠,不过短短一时辰,汗水便沿着他的额头滚滚而下。
目睹此景,卓信深感惊异,心中暗自揣度: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种奥秘?
刻画符箓之术并不易,更遑论其节奏缓而深沉,然观王瑞此刻之态,仿佛刚刚踏越万里仙径,疲惫满溢于额头之上,此情此景实让人困惑不已。
三个时辰过去,王瑞徐徐吐出一口浑浊元气,点燃一支灵烟,慵懒地倚于宝座之上,目光投向卓信,开口询问:“汝是否欲知,吾方才所为何事?”
卓信赶忙点头如蒜:“愿闻其详,为何绘制灵符竟会如此耗费心力。”
王瑞言简意赅:“绘制灵符并非单纯描绘便罢,若果真如此,吾一日之内,当可造化百枚。然而,桃枝、朱砂、千年古徽墨以及狼毫灵笔,皆乃蕴藏天地灵气之珍材。炼制灵符之时,需将吾之修为与诸般灵材之力交融一处,此等繁复过程,耗损修为亦颇巨。”
听罢此言,卓信心下已然明悟,炼符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稍作歇息后,王瑞弃去灵烟,继续着手炼制灵符,期间枯燥复杂,除了以狼毫灵笔勾勒符纹外,还需时而掐动秘法诀印,将法力灌注于灵符之中。尔后的数日,王瑞每日仅眠五个时辰,其余时间尽数用于炼符。
此番乃是王瑞初次尝试炼制灵符,故其投入无比专注,每一步骤皆细思熟虑,谨慎施为,传承中的炼符秘诀,也被王瑞迅疾地掌握至手。
一旦此次炼符得以功成,则今后王瑞再炼制其他种类的灵符,必能游刃有余。
炼符之途虽单调乏味,然卓信却是看得如痴如醉,对他而言,能够亲睹炼符全过程,犹如修得了三生有幸之福祉,甚至卓信都不敢轻易眨眼。
三日后,依照预设之步骤,王瑞挥下了最后一笔,并随之打出最后一个法诀,灵符瞬间绽放出一抹淡黄之光,旋即光芒收敛归隐。
“成了!”王瑞兴奋地喊道。
初尝炼符滋味,即便此次炼制出的灵符尚不及一品之列,但对王瑞而言,已是极其难得的成功。
非王瑞之炼符技法不精,而是所用材质凡俗,假使能觅得上乘材料,王瑞自信定能炼制出一品灵符。
卓信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那已现形的灵符,好奇地发问:“此乃何等灵符?”
王瑞面带得意之色,注视着自己手中的杰作答道:“此乃安魂符,至于其效,你不久便能知晓。”
“吾需修养片刻,待恢复充足元气之后,自会让你见识这安魂符的妙用。”王瑞打了个呵欠。
炼符一途,极为耗损心神及修为,寻常炼制一枚灵符,往往需耗时长久,而王瑞首次炼符,仅仅用了三天光阴,堪称难能可贵的奇绩。
随即,王瑞口中含入一片千年老山参,继而盘膝静坐,进入冥想状态。
三个时辰过后,王瑞双眸微睁,顿感神清气爽,老山参之效力果然非凡,不但帮助他回复了大量真气,也让他的精神状态恢复了许多。
卓信则跟随王瑞稍作休憩,原本浓重的黑眼圈也淡化了几分。
当王瑞推开静室之门时,袁旭面带凝重之色步入其中,沉声道:“王真人,在阁下闭关之时,竟有修士强行闯入疗伤殿,弟子欲要将其驱离,却被李元阳长老阻拦。”
何事如此棘手?
竟有狂徒胆敢硬闯疗伤殿,袁旭欲施法驱逐,而李元阳长老竟然阻挡,此举背后之意究竟为何?王瑞语气冰冷地命令道:“随我去查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我宗之地放肆。”
随后,王瑞偕同袁旭与卓信两位弟子,气势磅礴地迈向疗伤殿。甫一入门,视线便被一位五六十载年纪、满头银丝的白袍老者所吸引。他身着青色长衫,鹤发童颜,仙姿飘逸,举手投足间尽显非凡修为。
“阁下是何许人也?”王瑞质问时语气森然。
老者傲然瞥了王瑞一眼,答曰:“区区在下,乃方泽邱。”
“未曾听闻。”王瑞神情肃穆地回道。
本以为会看到王瑞震惊表情的方泽邱,结果却只换来他的平淡回应,顿时险些岔了气。
此刻李元阳忙上前调解道:“王师弟,此位仙风道骨的老前辈正是方神医,乃是中原城的第一炼药师,其名声响彻方圆数城,无人不知。”
“仍旧未曾耳闻。”王瑞继续回答,想当年他在中原城尚且年少,一门心思钻研修炼,鲜少涉足俗世之事,故而不识得方神医这等名号。
方神医面色略显尴尬,继而开口:“你便是王瑞吧?曾听闻你掌握了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秘技?”
“又有人说,你声称能在三日后,也就是今日,完全治愈周掌门的病症?”
对此,王瑞并未理睬方神医,与其纠缠无益,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治周宏远,拖延下去只会增加治疗难度。他不愿再浪费时间。
被忽视的方神医心生不悦,愤然道:“周掌门起初是由贫道诊治,对其病情了如指掌。放眼天下,唯有贫道具备彻底治愈周掌门的能力。”
“尔等这般江湖术士,贫道见过太多。为了敛财行骗,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敢自称掌握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
“李元阳、周倩二位,若想要救下周掌门一命,就必须依从贫道之言行事。”方泽邱转首朝李元阳与周倩二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