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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九千岁努力啊25
    “陛下,可累死奴才了……”小福子气喘吁吁,扶着腰直喊累。
    也不怪他,这次搬的东西实在有些重。
    唐今其实也累,但比他好点,还能一边喘气一边训他,“你啊,就是动得太少了。”
    小福子不敢说话。心里却在腹诽,就他家陛下懒成那个样的,怎么好意思说自己……
    歇了一会,两人继续吭哧吭哧地搬。
    直累的小福子瘫在地上起不来了,才总算把东西搬到了长宁宫。
    天空残阳如血,坠向西方。
    长宁宫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有。
    “行了,赶紧走吧。”
    唐今开始赶人。
    小福子对自己陛下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接受良好,很快就退下了。
    唐今整理了下衣服,进了殿。
    “督公——”她看见那个站在桌案前的身影,走过去,笑道,“督公在看什么?”
    谢朝看了她一眼,“陛下这是去干嘛了?灰扑扑的。”
    唐今有些后悔,早知道擦个脸再进来。
    她咳了一声,“这个不重要。”
    谢朝有些好笑,从怀里拿出条帕子给她擦了擦脸,“还是擦擦吧。都脏了。”
    见他坚持,唐今也不拦着的,任由他擦。
    过了会,谢朝有些可惜地收回手,“陛下这是做什么了,都擦不干净了。”
    “待会擦点水就好了。”唐今牵住他的手,顿了一下,“督公手怎么这么冰?”
    谢朝垂眸,“过会就好了。”
    唐今皱眉,“真的?”
    “嗯。”
    唐今有些奇怪,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会。
    谢朝偏了偏头,摸了摸脸,“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督公好像不太开心。”
    谢朝讶异地看她,半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陛下一直瞒着臣,臣当然不开心。”
    这话是真的。
    虽然他的情绪有些奇怪,但这句话是真的。
    唐今弯唇,“督公跟朕来。”
    她拉住谢朝冰凉的手,往外走。
    谢朝安静地由她牵着。
    正是黄昏日落时分,橙黄的日光洒落在长宁宫,为满宫花草都铺上了赤橙的色调。
    摆在殿外的那堵等身高,长约一丈的巨大玉石壁在这样金橙的日光下灼灼生辉。
    饶是谢朝,看到那玉墙中活灵活现,分外立体的人物景象都忍不住被惊住了。
    “督公,这是朕送你的七夕礼物,喜欢吗?”
    唐今拉着他绕着玉墙走了一圈。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玉墙里的人物画都是立体的。
    这就是这一个月唐今忙活的东西。
    如果用现代的东西换算的,就类似于那种一层层凝胶灌注,再在每一层上绘画,营造出立体效果的手艺。
    不过唐今稍微大手笔一点,她用的不是凝胶,而是玉。
    由于用不了多少妖力,为了能生出温度高到能够融化玉石的火焰,唐今又是造炉子又是找燃料,每天过得跟挖煤的也没什么区别。
    紧赶慢赶的,总算完成了这么一个礼物。
    玉墙里画的是唐今与谢朝还未到来的大婚景象。
    大红绸缎,墨色长发,玉色肌肤,三色充斥其中,美得惊人。
    大婚还要两年的时间,有点久,未免谢朝不安心,所以她才画了这景象。
    谢朝以前说过,让她画画别只注重画别人,而把自己画得太潦草,所以她这次特意把自己画得也详尽了点。
    画上的两人穿着隆重的婚服,执手相视,虽不曾言语,但各自眼中都已情深。
    她自觉满意,便去看谢朝的表情。
    谢朝有些出神地看着那玉墙。
    尽管还没有亲身经历,但眼前这幅画却已经让他看见了两人的大婚之景。
    谢朝不由得伸手抚上那栩栩如生的玉中之画。
    多么美好的景象……
    只可惜,那一天大概是永远不会到来了。
    谢朝垂眸,轻笑了一下。
    “陛下,用心了。”
    唐今隐觉不对。
    这种不对从她踏进长宁宫时就有所感觉了。
    谢朝转过身,看着她,含笑道:“多谢陛下的礼物。”
    “督公……”唐今几乎是直觉哪里不对劲。
    “陛下,臣还有事,就先回府了。”谢朝躬身朝她行了一礼,退后两步,然后转身朝外走。
    回府?回什么府,谢朝不早就跟她住一起了……
    唐今的目光停顿在了从他袖中滑落的一方白色帕子。
    仿佛是他终于累了,抓不住了。
    操。
    唐今抬手按了下眉心。
    关于这件事,她其实盘算过。
    她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把真相告诉谢朝,如果能瞒一辈子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
    那也必须在两人的感情已经足够深,谢朝能对她的感情深信不疑之后。
    只要谢朝心里相信她的感情是真的,那她只需要假装哭一哭,再来几场苦肉计,谢朝自己就会原谅她。
    而现在。
    现在还太早了。
    眼见谢朝已经快踏出长宁宫,她立马上前将人拉住,“督公,你听朕解释……”
    谢朝垂眸看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服,面上是一贯的温和笑意,“陛下想说什么?”
    “……”她能解释什么?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唐今根本没找到说辞。她一时间卡了壳。
    谢朝唇角的笑意带上了些讽意,“若陛下没事,臣就先回了。”
    “督公!”唐今连忙将人困到墙上,防止他走出去,“不论最开始如何,朕之后都是真心的。”
    “起初朕只是不想督公死,刚好那个办法能救督公所以朕便那么做了,可之后对督公的追求,为督公画的画,说想让督公做朕的皇后,都是真心的。”
    她言辞恳切,可谢朝却不为所动。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只觉得陌生无比。
    他声音轻缓,“陛下,这面玉墙相对臣的身价而言,好像少了点。”
    他笑了一声,眼尾发红,“就算现在已经被陛下睡腻了,但不说金矿,一下跌到只有一块玉墙,是不是降得太多了些?”
    唐今有那么一瞬间,想回去给嘴欠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唐今软了声音,“谢朝,我是真心的,当时只是不想让你认出我才那么说的,我……”
    “陛下是不是觉得戏弄微臣很好玩?”
    谢朝突然问她,歪了歪头,“还是陛下把臣当成了傻子?”
    “不是,谢朝……”唐今握着他的手,面上表情诚恳无比,“我没有,我只是没有爱过人,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谢朝敛眸笑,将自己的手从同样冰冷的手中抽出,伸手推开了唐今,“陛下,藏藏眼里的鬼,再来扮纯情吧。”
    他眼中笑容淡去,“陛下也不用担心,臣的身价摆在那,只要陛下能拿得出好东西,想怎么睡微臣,都可以。”
    唐今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含情的花眸里没了柔情笑意,空洞一片,只剩下一片荒凉。
    看得叫人心疼。
    唐今闭了下眼睛。
    好半晌,她缓缓睁眼,看向谢朝。
    她声音冷淡,面上的表情也逐渐变了,仿佛跟刚刚成了两个人。
    她指尖从谢朝侧脸滑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干脆地承认了:“对,我是骗了你,我一开始确实就只想玩玩你。”
    谢朝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了,仿佛已经麻木。
    唐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懒怠,她半笑着看向谢朝,“你说得对,我扮不来纯情。”
    那双浅色眸里的光晕翻涌,“谢朝,我想睡你。无时无刻不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