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鸢下了飞机之后,就打算让冉哥把她送到秦宅去。
谁知裴言澈一听傅宁鸢要去秦宅,立刻就道:
“坐我的车吧,顺路。”
“啊?”
“真顺路。”裴言澈强调道。
“你怎么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傅宁鸢好奇。
“周谨言比较八卦,就上次跟在我身边那人。他告诉我的。”裴言澈眼都不眨地甩锅。
傅宁鸢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转身和冉哥说不用他送了。
冉哥当然不想麻烦裴总。
但想起飞机上裴总的低气压,冉哥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就冲裴言澈道了谢,飞快离开了。
等坐上车后,裴言澈才‘随口’问:
“你是去找秦家那位老祖宗?”
“呃……”傅宁鸢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才道:“是他,秦妄知。”
裴言澈看到傅宁鸢的不自在后,双眼则暗了暗,又问:
“是我的问题……冒犯了吗?”
“没啊,这又不是什么私密问题。”傅宁鸢摸摸鼻尖,道:“只不过我和他也就相差几岁,你喊他秦家老祖宗,听起来还挺别扭的。”
“不一样的。你不是说,你在这两百年间是没有意识的吗?”
傅宁鸢点头。
“那你现在其实也就二十多岁而已。”裴言澈强调道:“他是实打实两百多岁了。”
傅宁鸢一听,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正在秦家喝茶的秦妄知:……好一杯浓茶。
“两百年间玄门时遇到了点事情,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我和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议。”傅宁鸢道。
“好。”裴言澈见傅宁鸢提起秦妄知时,眼神清澈,毫无情意,才松了口气,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开口。”
“你也是。”傅宁鸢道。
最近,她新从网络上学到了一个词。
摆烂。
反正她和裴言澈之间的因果纠缠已经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么一星半点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裴言澈就将傅宁鸢送到了秦家老宅外。
如果不是怕跟太紧会惹得傅宁鸢厌烦,裴言澈甚至想跟到秦家去。
走时,他还再三叮嘱傅宁鸢,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找他解决。
秦家。
傅宁鸢才刚按了下门铃,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很明显,秦妄知已经恭候多时了。
“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会儿。”秦妄知迎傅宁鸢进门后,就关切地道。
“没事。”傅宁鸢不在意地摆摆手,直到这时才有空仔细打量他的模样。
就算岁月很难给修行之人流下痕迹,秦妄知还是比从前看上去要成熟很多。
“嫌我老了?”秦妄知一看傅宁鸢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成熟了,不是老了。”
“毕竟二百多岁的人了。”
“模样看起来和二十岁没差1只是眼神,神态上可以看出,确实成熟了很多。
“你埃”秦妄知叹了声,道:“我听特殊部门说,你去过根脉那边了。”
“对。”傅宁鸢连忙将她在根脉发现的事情告知秦妄知。
“根脉受损,你没受影响?”
“没,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施轮回之术牵扯到太多因果,实力收到了压制。”傅宁鸢道。 秦妄知闻言,眉目之间那忧愁明显淡了许多。
“那就好,你回来了一切一定都会好起来的。”秦妄知面色一肃,道:“根脉的事情,恐怕有内应。”
“猜到了。不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动手脚我们又怎么会没发现呢?”
“只可惜我现在实力大减,没能及时探查到其他信息。”秦妄知内疚地道。
“会好起来的。”傅宁鸢安抚般拍了拍秦妄知的肩膀,又问:“如果只是因为根脉受损,去国外,修行会有变化吗?”
秦妄知摇头。
“不少人在发现根脉受损后,选择去了国外,但……”
结果显而易见。
傅宁鸢神情严肃。
她总觉得他们不能以正常速度汲取灵气并不只是根脉受损这一个原因。
“下次我们再去根脉处仔细看看。”傅宁鸢道。
秦妄知点头。
两人又叙旧了许久。
傅宁鸢听秦妄知讲她进入轮回之后玄门发生的事情,讲他是如何带着秦家走到如今的,讲他这两百年间遇到的大事。
她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听得极为认真,渐渐和与他阔别二百年的少女身影融合到一起。
秦妄知讲着讲着,眼神中的温柔之色几乎无法遮掩。
直到大大小小的事讲了许多后,他才垂下头去,道:“我们秦家那个不肖子孙当初对你做的事情……抱歉。”
“你替他道什么歉1傅宁鸢无奈地道。
“是我没管教好他。”
“他有爸有妈,用不着你去管教,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1傅宁鸢摆摆手,道:“况且,当初那只是我一缕神魂罢了,算不上是真正的我。”
秦妄知却仍然紧攥着拳头。
天知道,在他看到秦剑寅和傅宁鸢谈过恋爱,并且践踏她的深情如同践踏一滩烂泥一般时,他简直恨不得把秦剑寅给宰了。
“再说了,说不定我那一缕神魂对他那么亲近还是因为他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呢!不算是真正喜欢他。”傅宁鸢又安慰道。
要是冉哥在场,肯定要把傅宁鸢的脑壳儿给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可他不在,傅宁鸢也没发现这话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她自然也就没有发现秦妄知在听到她的话后,猛然亮起的双眼,如暗夜里闪烁的星辰。
和秦妄知聊完,就已经是晚上了。
傅宁鸢干脆就在秦家陪秦妄知吃了顿他亲手烧制的晚饭。
至于秦家那对父子……
傅宁鸢没问,秦妄知也没提起。
大概是他将人给赶了出去吧。
吃过晚饭后,傅宁鸢才打车回了她的小公寓。
秦剑寅是在傅宁鸢离开了的一个小时后回的秦家。
一进门,就见他叔高祖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
“叔高祖。”他喊道。
“嗯。”秦妄知站起身,朝秦剑寅走来。
秦剑寅自从挨了那两个耳光之后,对秦妄知就满心惧怕,不由得微微后退了两步。
直到秦妄知在他面前站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才放松下来。
“长得确实有点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