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下降到殿堂平台之上。
    “人族至高殿堂，在与神明战争中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多次假死脱身，令神明误以为殿堂已灭，然而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露头，就像是烧不尽的野草，生命力顽强。”
    “可惜啊，这下应该是真的彻底碎了。”
    魅神向前行走，抚摸过身旁散落的破碎雕像以及立柱。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踏足你们人族殿堂呢，这里是哪座大殿，你知道吗？”魅神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江游寻思自己就去过一种殿堂。
    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破碎的门口，还有各种模糊不清的图案。
    这能分辨出来就怪了。
    “进去吧，希望里面没有什么看守神兽，也没有什么守护灵。”
    “噗。”大魅子没忍住笑出声，“你纯属小说看多了。”
    穿过长长走廊，来到黑黢黢殿堂入口前，江游壮了壮胆，抬起脚，落下。
    踏入幽邃入口，身后衣角被几根手指捏住，大魅子紧紧跟在他身后。
    “你很紧张？”江游问道。
    “废话。”大魅子轻哼道，“我是异神，谁知道你们人族前辈允许我进来，会不会有直接把我炼化了的打算。”
    “也不错，皇阶异神炼了，浓缩成的本源够不够我突破至高。”江游赞同的点点头。
    “去你的！”魅神攥着他的衣袖更加用力。
    随着二人前进，一股破败萧瑟之感迎面袭来。
    魅神几乎都快贴到他身上去。
    “我说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我没办法走路了。”
    感受着身侧柔软，江游嘴角抽动。
    “我不知道，我没有装，我真感觉不太对劲，像是有人在审视我一般……我感觉我如果离你远点，可能真会触发某种攻击。”
    魅神瞪着眼睛，不断在黑暗中打量似乎在寻找危机感来源。
    你真假的？
    江游有些狐疑，若非场景特殊，这要是平常时候他指定已经把对方推开了。
    “这些地方可能原本是英灵回廊，如今殿堂遭到破坏，导致我们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虚无。”
    魅神小声在江游耳畔说道。
    江游了然，没有回答，二人于是沉默着前行。
    不知过去多久，眼前景象开始出现波动，终于浮现光亮。
    当到达某个程度后，视线瞬间变得开阔许多。
    斑驳玉石铺成的路面映入眼中，幽寂大堂显出几分清冷与寂然。
    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依旧是和外面相似的残垣断壁。
    和江游过往进入殿堂看到的景象不同。
    这里并非只有一条道路，而是存在四通八达的路径。
    从外观上无法分辨路径背后通向哪里。
    “接下来怎么走？”魅神牵着他衣服，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道，有硬币吗？”
    “硬币正反面，这十几个路口你怎么扔？”
    “也是哦。”江游仔细观察每一个路口。
    这些岔路长的都差不多，鬼晓得通向哪里。
    “就这条吧。”
    江游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行。”
    “这么相信我？”
    “那难不成我相信自己这异神身份？”
    “那就走吧。”
    二人迅速向前。
    蜿蜒宽阔的长廊两侧，悬挂一幅幅油画。
    只可惜现在要么油画破碎，要么沾染了大量污血，完全看不清画卷内容。
    画卷墙壁上存在刻好的文字，可能是对画面内容的简述，同样大部分已经无法辨认。
    偶尔有那么没有被破坏的部分，能够获得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墙壁破损断裂之处，绽放出斑斓光泽，像是某种时空裂缝，梦幻而美丽。
    一旦失足从中跌落，便会陷入到恐怖的深渊乱流。
    二人向前经过一幅幅画卷，江游忽而看到了一幅保存相对完整的画——
    那是一个背影。
    站在焦黑干裂的土地上，手持剑刃，孤身向前。
    至于他前方是什么，画卷正好撕裂开来，后方墙壁破碎，露出大面积破碎空间。
    就像是，他正在面对整个虚空。
    旁边文字得到了部分保留，特殊条纹残存着部分精神波动，哪怕不认识文字，也能从波动中感悟出留下的信息。
    他屏气凝神，仔细分辨。
    “《群星》，昂扬向前的生灵，将如群星般闪烁在至高时间线中。来自后世之人，闭目便能看到那些闪耀过的身影，仅以此画，献给每一位拼搏过的生灵……”
    哇。
    江游刚开始还以为这幅画是画的某一人。
    看到简介后才知道原来画的不止一位主人公。
    他能感觉到画中存在某种力量，似乎能够将人思绪拉入进去，更为细腻的感受过往。
    奈何……都被破坏了。
    “这里可能是曾经的历史殿堂。”魅神贴在他身边，同样在观察画卷，若有所思道，“不，一定是历史殿堂。”
    “你还知道这个？”江游诧异。
    “了解知道一点而已。”魅神解释道，“历史殿堂，顾名思义存放着历史的大殿，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宝物吧，或许会有一些隐秘历史？额，我也不清楚。”
    “也行吧，我都不了解什么隐秘历史。”江游倒是无所谓。
    二人继续向前，视线掠过一幅幅破碎画卷。
    各种风格迥异的图画，从色彩，构图，光影，诸多方面来说，都能让人感受到惊心动魄的美感。
    若画卷完整，单纯浏览起来，怕是都能带来非常不错的精神淬炼效果。
    “我说这走廊会不会有点太长了啊，咱们都走出去几十公里了吧，还没完？”
    江游抿了抿嘴。
    “殿堂受损，内部空间怕是也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而且我感觉前方越来越不对劲了。”
    魅神死死抓着他胳膊。
    “我感觉也是，我们要不往回……”
    二人回头。
    只见不知何时，本是宽阔道路全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不知连接何处的破碎空间乱流。
    不！
    这特么不是空间乱流！
    “这是历史乱流！”
    魅神倒吸一口凉气，“我们选错路了。破碎的空间叠加历史气息，一旦迷失在其中就会被历史同化，出现难以言喻的变化。”
    “我们是皇者，怕什么。”江游拍拍她手臂。
    “这是针对至高的攻击啊，你皇者算个屁，人家是至高殿堂，不是皇者殿堂。兴许这便是人族留下来，准备坑害至高的手段，看你带的破路，给咱领到陷阱中心了！”
    魅神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