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嗯哼啊哈哈。”
    “呼噜呼噜哇嘎嘎。”
    嘴里念叨着不明意味的咒语，江游嘟囔嘟囔。
    忽然，声音停顿。
    “遥遥！”
    他瞬间惊醒。
    打着长长的哈欠，江游舒展舒展筋骨，浑身上下传来舒爽通透之感。
    这一觉睡的，无人打扰，而且耳边时不时能够听到轻声哼唱。
    就像是有无数纤细指尖，轻轻按揉脑仁，那叫一个舒爽解压。
    江游睡的格外香甜。
    并且他还难得做了一梦，梦中，他回到了高中时期。
    朦朦胧胧的教室桌，笔触在作业本上沙沙划过的声响，还有窗外某些鸟儿接连的啼叫声。
    以及身旁坐着的遥遥。
    自己则趴在课桌，温暖的午后阳光洒在身上，困意席卷而来。
    不能睡啊。
    江游强撑着意识，想要睁开沉重双眼看清身旁人。
    可身体软绵绵的提不上一点劲。
    阳光越来越温暖，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呜?嗯呼嗯哼~?哼哼?嗯哼?哼~~哼嗯……”
    耳边忽然传来轻轻的哼唱声。
    就像是妈妈的摇篮曲，令人心安，放松。
    本来就苦苦支撑的江游这下是真的支撑不住，意识越发模糊。
    伴随着歌声哼动，江游咣当一声，彻底睡死过去。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意识缓慢回归，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媳妇。
    于是一声惊呼“遥遥”，江游从睡梦中苏醒。
    什么教室，什么遥遥。
    一坨圣焰映入眼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连那所谓“哼唱”都消失不见，一切都像是幻觉般消散。
    “有点难受说实话。”
    江游揉了揉心口，深深吸气，“好端端怎么还做梦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起体内流淌着的磅礴力量，颇为诧异。
    “恢复速度这么快？”
    “我这一觉睡的，不会全面战争都打完了吧。”
    “是生命和阳的双重作用，这玩意儿效果很好。”
    “嗯……应该还有遥遥的缘故。”
    江游舒展筋骨，脑海中忍不住浮现陆遥遥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我一直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已经发生很久了，我总有种……你还在的感觉。”
    轻轻叹息中，他整理好状态，从圣焰中钻出。
    此次闭关一半用来整合实力，一多半用来恢复伤势。
    他感觉自己恢复不错，又能提着刀给烈阳老狗来上那么一下子。
    就是【处刑值】和寿命不太够用。
    经过儿郎们这番征战，寿命才堪堪爬到九百年，阳神种的【处刑值】也才刚破二百。
    裁决常规阳神种够用，裁决至高？
    搭进去三条命不一定够。
    如果可以的话，江游还真得考虑一下干碎烈阳之主的可能性。
    再怎么残废的至高也是至高。
    能把祂一压到底，十二皇对五至高，想必局势会一下子好转不少。
    江游心情颇为惆怅。
    站在圣焰外，他揉了揉脑壳，而后尝试令心神放松，注意力下降。
    不再集中于某个事物之上。
    就这么微微出神，寻找着闭关前那种感觉。
    结果不管他怎么尝试，就是没办法进入到那种特殊状态。
    看来真的是看命，有时候强求，反而会很困难。
    死亡气息缠绕双眸，漆黑的眼球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丝线。
    江游又开始斗鸡眼了。
    四周非常安静，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静心，他还真就找到了一点感觉。
    “嘘，先别打扰。”
    水银先生正带着魅神靠近，见他又一副痴傻模样，于是示意魅神不要靠近。
    江游没注意到外界变化，仍然沉浸心神，试图寻找那一闪而逝的黑色空间。
    一分钟，十分钟……
    足足数天过去，江游眼睛是一眨不眨。
    终于，恍恍惚惚，隐隐约约，影影绰绰之间，漆黑的空间缓慢浮现！
    找到了！
    等等！
    江游心头一跳。
    和上次相比，这漆黑空间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量线条聚集堆叠，像是形成了建筑模样，不过实在太模糊，他看不清楚。
    时不时有人影掠过，身披黑袍，手持镰刀，更加虚幻，看不真切。
    这么短时间内，都进化出了生物了？？
    江游惊愕。
    那重重叠叠的空间和远处现世完全不相容，绝不可能是阴影层那种，对于现实世界的复刻。
    这是完全独立的一片空间！
    感觉，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江游喉结浮动。
    再向远处眺望。
    他视线不断变化，仿佛穿透了黑色的浓浓屏障。
    看到了一盏微弱的灰色灯光。
    灰光轻轻摇曳，不知道是来自于何处，好像很近，又好像非常非常远。
    灰灯？
    江游疑惑。
    他下意识看向灰灯身侧。
    没有看到什么具体身形，他只看到了一具黑袍，以及，黑袍之下的漆黑瞳孔！
    一双魂牵梦萦仿佛虚假一样的瞳孔！
    ！？
    江游心头猛地一跳！
    显而易见。
    心脏狂跳的结果就是……空间瞬间消失不见。
    “谁让你们说话的？”
    江游扭过头来喊道。
    “？？？”水银当场形成三个问号。
    “我说你真走火入魔了不成？”魅神上前半步，仔细打量着江游。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江游揉了揉眉心，长舒口气，“我真的看到了。”
    “那所谓黑色空间？”魅神追问。
    “嗯。”江游郑重点头，“你们都没有感知到吗，那可能是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新位面。”
    就如同虚空。
    虚空、深渊、现世。
    这也不是一早就有的。
    而是经过无数亿年发展，被划分出的三层位面。
    “水银先生，我发现了感知那位面不能特别集中注意力，得慢慢的，一点点观察，将大脑放空，幻想着周围有一处黑色空间，慢慢的，它就会出现。”江游转口说道。
    “我试试。”
    水银先生按照江游所说，尝试让自己注意力不那么集中。
    “黑色空间……黑色空间……”
    它不断幻想，大脑也渐渐放空。
    “回想一下，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江游在旁边轻声开口。
    “呜呜，叮叮当，叮叮当……”
    “你还是别唱了。”
    江游嘴角抽动。
    水银先生轻轻打着转，三人渐渐没有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
    它身子一颤，猛地惊醒。
    “有发现？”江游追问。
    “哎呦，我差点睡着。阿江，你绝对是出现幻觉了！”
    “是吗。”
    江游无奈。
    那一闪而逝的眸光，与记忆中的人儿有几分相似。
    或许……真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