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假名是吧?”
尘轻斜了他一眼。
“什么话,我奥圣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单名一个奥,乃是如今的人族圣主。”江游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好好,奥圣主。”
尘轻笑一声,倒没继续追问。
“尘哥,咱们接下来往哪走?”江游问道。
他其实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对方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而且全身笼罩在兜帽外衣下,气势分辨不出来强弱,可江游就是有一种真打起来,自己会被按在地上锤的感觉。彡彡訁凊
或许,眼前这个即便不是至高,也是什么人族大能?
他不确定猜测着。
“不知道啊,我溜达。”尘开口道,“这雪山多好,溜达溜达就能增强意志力,哪有往哪走这么一说。”
这是把荒芜雪山当做刷意志力的地点了?
江游没有继续询问。
他脑海中浮现荒芜雪山的相关信息:
普通生物进入其中,思维感官都会受到影响,丧失自我,与雪山相融。
其次这里是时间与空间混乱节点,哪怕最外围,都混乱无比,但凡正常点的生物都不会一头钻进来。
会不会这位尘先生和自己一样,都是通过某种外物,意识进入到了这雪山当中,在错乱时空乱流帮助下,双方碰面。
“你那里是什么年代了?”
江游正想着,尘先生主动问道。
显然他也在思索江游的身份。
“什么什么年代?”江游愣了一瞬。
“就是年代啊,虚空历多少年?”
“我不到啊。”
“行吧,遇见个二虎蛋子。”尘先生嘀嘀咕咕,随后又问道,“你现在的世界,神明灭亡了吗?”
“这怎么可能,神明多了去。”江游摇摇头。
“啊,那看来我们的计划尚未成功,神明依旧没有死。”
尘的笑容有些怅然若失。
“前辈,说不定你我二人处于同一个时空呢。”
“不会的,你时空肯定在我之后。”
“为什么?”江游不解。
尘先生轻笑几声,没有解释意思。
二人并肩而行,一时间再没人说话。
如此前进着,不知过去多久,江游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前辈,我们人族计划就是覆灭神明吗,大家各玩各的可行否?”
“后代历史都缺失的这么严重了吗。”
尘打量了一番江游,“噢,你可能还没到接触隐秘历史的阶段,到时候莫老会跟你唠唠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喜欢唠唠人族过去的辉煌。”
顿了顿,他继续讲解道,“我们先辈最开始也想过和平发展,不过这种事情,单方面意愿是无效的,那群神明是规则掌控者,祂们不会容忍出现能够威胁自己地位的生灵。”
“祂们从规则中诞生,试图掌控更多规则,这就相当于刻在生物基因深处的本能,阻止不了。”
“你想和祂谈和,商量,祂惦记你体内规则力量,惦记你掌控的领地资源。换句话说,一群稍微有点智慧,会拎起木棍砸玻璃的大猩猩,它们要求和人类平分资源,平分领地,你作为人类愿意吗?”
我愿意个锤子。
江游无奈摇头。
“所以少年啊,今后遇见神明,不要犹豫,往死里打,最好打的祂形体崩塌,本源崩散。”尘拍拍他肩膀。
“等等……前辈,本源崩散的话,神明是不是就死了?”江游问道。
“想美事呢,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能暂时磨灭神明的本源,难不成你还能磨灭‘规则’,只要规则存在,就会有新的神明诞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神明不死……
江游微微吸气。
他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若尘先生所言非虚,那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够“杀死”神明,“杀死”规则。
比如杀死“引力”,难不成把引力这一概念抹除掉?
别说是常规天体宇宙了,虚空宇宙没引力这也得崩啊。
任何一个“规则”,都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岂是能说没就没的。
“少年,今年多大了?”尘先生忽而问道。
“二十多,二十五左右吧,进入虚空后时间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嚯,现在这年轻人,二十多岁都敢进荒芜雪山了。”
“您呢,前辈多大了?”
“我比你大一些吧,我也不记得我年岁了,事情太多,压力比较大,只记得到处灭傻鸟种族,寻求一线生机。”
尘先生开始倾诉苦水,“生活艰难啊,整天除了逃窜就是逃窜,我进这雪山也有很多次了,怪物没少遇见,遭遇人类的次数真不多,今天还真是稀奇。”
“前辈辛苦了。”
江游站定脚步,思索道,“对了,既然我们来自不同时空,那我若是把我这个时空的超凡体系,提前分享给你,是不是……”
“别想了,没用。”
尘先生摇摇头,“时间会修正这些。”
“好吧,我只是魂灵体,也无法携带物资,看样子没办法帮上前辈您了。”
“没事,能和你聊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
尘先生也站定脚步,侧过头打量着江游,“要离开了?”
“是啊,这般看来,我实力远不及前辈。”江游苦笑一声。
“你这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应该说,极其厉害。”
“嗯……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江游的身体开始模糊,脑海泛起针刺似的疼痛。
若是平时,他早就不做抵抗,任由意识消散回归本体了。
可不知怎的,现在倒是格外想和尘先生多聊几句。
“你想说什么?”尘先生似乎笑了笑。
“呃……感谢尘先生的付出。”江游咧了咧嘴。
“不用,一切为了自由的生灵。”
江游愣了一瞬。
“再见。”尘注视着他。
“尘先生,我会在我的时代见到您吗?”江游紧接着问道。
“不出意外,不会的。”
“呃呃呃……”
剧烈疼痛席卷全身,江游灵魂体开始时断时续,宛如信号不良。
他的眼前变得模糊,对于雪山的温度感知也不再那么敏锐。
在彻底脱离之前,他拼尽全力,睁开双眼。
隐隐约约之间,看到那张兜帽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瞳孔。
“但是你会见到,会听到。我向神明宣战,世界为我铸造的鸣响。”
雪地之上,跨越时空的交谈就此结束。
孤零零的身影,在雪地中继续前行,就像许多年前,许多年后,仍然有无数人会像这般,风雪夹杂中走出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