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讯息一整合，江游心中了然。
    冯筱筱估摸着的确仔细探查过他的状况，如此重伤势，人基本废了。
    这再加上一点点的“同学情谊”，才没有当场杀他。
    倘若江游死在阴影层，影的位格爆出来，冯筱筱拿还是不拿？
    单有个徐鹿还好说，徐鹿身边现在可站了一堆人呢。
    真有位格哪轮得到她，藏都没地方藏。
    至于将位格在这里也不行。
    辣么大一个好宝贝搁这放着，怎么，给阴影层异种们放福利？
    这玩意儿要让某只异种叼走，那真是找都没法找。
    既然江游都废了，反而是最好的情况。
    嗯，小绿茶说不定就是这么想的。
    江游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他挥了挥臂膀，这么会功夫，营养液持续被体内吸收。
    无副作用的营养液，效果发挥的自然也慢上许多。
    瞅了眼四周，是个阴影层内封闭的房间空间，绝对安全。
    因为大量吸收暗影，这空间内颜色竟是被吸的有点暗淡发灰。
    这情形江游头一次见。
    难怪后边吸暗影吸不动了。
    他原地积攒着力量。
    等差不多了，再去找个机会离开，重新吸收暗影。
    江游打开光幕一看。
    然后吓的关上光幕。
    现在的金手指，都学会算假账了。
    那么多的寿命，竟然不剩多少。
    投诉，必须投诉！
    ——
    “九百九十七。”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阴影层，天台边缘，江游四根手指做着倒立俯卧撑。
    他发现了，边锻炼边影噬，效果非常好。
    到现在为止，人已经能蹦能跳，就是不能打。
    一拳下去，人先没半条命。
    “果然，我还是太弱了，连遥望的代价都不能豁免，五天时间过去了，勉强恢复到这种程度。”
    弱弱弱！
    江游双臂用力，从天台边缘下来——下到天台。
    二十多层楼，他全盛时期兴许还能跳下去试试，现在跳下去，身子骨怕是碎中加碎。
    收拾好行李，取出提前藏好的笔记本，确认无误后，江游踏上返程。
    前来长京市的目标是挣寿命。
    目标圆满达成。
    只不过撑的寿命，带一个“负号”。
    一路没再生出意外，他顺利来到服务区。
    然后买票，返回北都。
    坐在车上，窗外风景闪过，一切和来时没什么两样。
    江游揉揉眉心。
    难怪教官们都说野外危险，想他一个双位格都差点出事。
    这世道，当真艰难。
    嗡！
    手机震动。
    是方哥。
    在有信号时，他第一时间便给方向阳发去消息，询问是否对方是否在巡夜司，自己这边有重要资料上交。
    【刚巧，今天我在司里开会，你再晚来一天我就要离开北都去出任务了。】
    还在就好。
    江游立刻扣字：【那我马上就去巡夜司把东西交上去，我觉得这事儿应该不算小。】
    【好。】
    通讯完毕，摸了摸怀中笔记，江游闭目养神。
    北都！
    巡夜司总司内。
    会议中场休息。
    身着高阶特战服的几名巡夜人站在走廊窗户边，看着窗外人流来往，不时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这其中，又以方向阳衣着最为突出。
    黑、红、白，三色交织，领口处印着一团微小的烫金太阳，胸口处绣着一个“方”字。
    这是作为战将的特制战服。
    “太激进了。”方向阳轻声开口。
    “激进吗，我觉得还好。”身旁，老者摇了摇头。
    “我认为至少应该拖延五年时间。”
    “五年。”老者砸吧砸吧嘴，没有说什么。
    “啧，已经晚了。”方向阳不再多言。
    “那小家伙是不是回北都了。”老者反倒主动问起。
    “回来了。”
    “真是好胆，一声不吭跑出北都，我以为他最多呆个一两天，结果一口气就是近一周时间。
    “他不主动招惹强敌，就算呆五个月也不算难事。”
    “这话倒没错。”
    老者赞同的点点头，又不禁有些感慨，“李洵光真舍得下老本啊，这东西，全大周谁不眼馋。”
    “肥水不流外人田。”方向阳耸耸肩，“换做我有能力，该扶持同样得扶持。”
    “你可不会，你恨不得全自己吞了。”老者笑骂一声。
    “他来了。”方向阳眉头微动。
    二人齐齐看去。
    走廊，一个身影颤颤悠悠的爬了上来。
    两腿发颤，脸色发白。
    “方……方哥？”江游挥了挥手，注意到那老头，感觉有点眼熟，貌似从哪见过。
    方向阳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小子，是去外边狩猎异种了么，我瞅着不像。”
    “那不然。”江游翻了个白眼，“我真服了，十几层楼，怎么就今天电梯检修。”
    “你倒霉呗。”方向阳乐呵呵，“介绍一下，叶司主。”
    我草。
    江游心头一震，打起几分精神。
    五座一级聚集地，皆有司主坐镇！
    这么说吧，战将退伍后，可以继续入司，也可以入学府当教授，却不一定是司主。
    但司主，一定是曾经的战将！
    叶姓战将……
    一道灵光闪过，五十年前，第一次日坠彻底无光。
    大周进行了有史以来的最惨烈大撤离。
    有战将名叶松柏，挺身而出，战五阶特殊种而胜之！
    江游越看他越眼熟，险些惊呼出声，“叶司主……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北都学府……”
    “有几日不见了。”叶松柏含笑点头。
    这老头当上战将有三十多岁，五十多年过去，这不得八十了。
    看他外表，也就六十来岁！
    精气神好的不得了。
    咱也妹听说超凡者还能延年益寿啊。
    江游胡思乱想之际，方向阳开口，“不是说有重要资料么，正巧我二人在，你尽管放心拿出来。”
    “好。”
    江游不再犹豫，取出笔记递去。
    随着方向阳翻开笔记本的瞬间，他脑海中那层誓约禁制也开始消散，大概等方哥翻完整本书就会完全散去。
    “叶司。”
    只第一眼，方向阳表情就微微变化。
    一同变化的，还有投来目光的叶松柏。
    二人迅速翻了两三页，再翻出最后夹层中那块加密页码，凝视页码几秒，再对视一眼。
    “跟我来。”叶松柏出声。
    “会议暂延一个小时。”他撂下一句，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巡夜人。
    司主办公室独立于其他楼层。
    三人快步行走。
    片刻，层层验证后进入，叶松柏打开电脑，再度验证虹膜指纹，然后打开了一个类似查询的页面。
    江游本想避嫌在外等候，方向阳思忖片刻，直接给他拽了进去。
    叶松柏头也没抬，噼里啪啦一顿敲。
    然后指着屏幕，“我是不是记错了，你核对一下小队编号。”
    方向阳低头看笔记，再看看屏幕，“a108n号队伍，没输入错。代号先锋，也没输入错。”
    屏幕上一行大字，清晰可见：
    【暂时未查到该编号信息】
    江游眼皮一跳。
    叶松柏重新输入，“这次呢。”
    方向阳微微眯眼，再度和日记上核对：“编号0318s，行动等级－10y，无误。”
    【暂时未查到该编号信息】
    继续查！
    队伍编号：
    【a107】有！
    【a109】也有！
    a108，没有！
    执行任务编号：
    【0317】有！
    【0319】也有！
    0318，没有！
    重新打开系统，查找日期！
    大灾变六十八到七十二，共五年间的深渊探索任务，全部调出！
    常规探索共二十四次，前线探索共六次！
    带队人，带队任务，带队情况……
    记录的清清楚楚，唯独没有这个a108n号队伍！
    就好像，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先锋队。
    ——
    大家中秋快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