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遥是吧,怎么会想着选择污染学?”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因为我查阅了超凡武科的各个专业。超凡人体学、超凡技学、超凡污染学……相比之下,污染学在实战方面没有其他专业要求那么高。”
陆遥遥缓声开口。
“这么说,你是对自己实战方面没有太大信心?”男子翻看着陆遥遥的档案信息。
“倒也不全是。”陆遥遥没有反驳,“我觉得科研类方向并不一定比实战差。如果能够在科研方面做出突破,同样能造福大周。”
“希望你真是这么想的。”镜片下,刘昊目光微微闪动,打量着少女,“超凡污染学,算半文半武,同样需要很多优秀学生加入。”
“只是这几天你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恕我直言,你可能并不适合我们这个专业啊。”
“为什么?”陆遥遥呼吸一滞。
“学习的进度,学习的能力,总之各个方面吧。”刘教官摆摆手,“我建议你去异种学试试,他们兴许会愿意收你。”
“太偏向于文科了,他们说以我的天赋不合适。”陆遥遥抿了抿嘴。
“那超凡人体学呢?”
“他们让我来超凡污染学试试。”
“人人嫌啊。”刘教官乐了,“还是我们超凡污染学好吧,起码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只不过暂时看来,同样不合适。”
“可是,黄主任一开始明明说的是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办理手续进入班级。”陆遥遥质疑道。
“对啊,所以这几天我正在观察。”刘昊点头,“不是我故意刁难你,陆同学,或许你应该选择其他专业”
“比如你男朋友不是在超凡技专业当助教,你找他去不行么?你们那专业,一串走后门,没什么问题的。”
啪。
一只手掌忽然覆在他肩膀上。
“这位教官,谁走后门,跟我说说。”
咔擦!
骨头产生的异响清晰可闻。
男子脸色瞬间大变。
“大胆!学院内禁止互相大打出手!”刘昊面色唰的一下发白,在肩膀上这只手掌的桎梏下,他不能轻易完成转身动作。
“没事。”陆遥遥正要开口,江游给了她一个放心眼神。
“兄弟,我友好的向你打声招呼,怎么在你口中成大打出手了。”
江游按着他转过来。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比江游矮了半个脑袋。
“走后门这种事,换作哪里都是人神共愤,这种害群之马就不能放进北都学府,教官您说,谁走后门了。”
江游笑眯眯说道。
咕咚。
喉结浮动,刘昊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他是教官,可超凡污染学本就是半文半理,他就是那个“文”的!
对比普通学生还行,对上江游,兴许还真比不过。
“什么深仇大恨,一个小姑娘入学都要受到刁难?”
“我听刚才这意思,主任都答应了的事情,你一个教官从中作梗?”
“为什么?就因为不是高考入府?”
“不只是你说的那样。”刘昊矢口否认。
“那是怎样?”江游问道,“难不成各大院的主任当年不是陆巡使对手,打不过他,现在欺负人家子女?”
“当然不是!”刘昊再度否认。
他摇了摇头,“如果你认为仅仅因为这些小事,那我只能说你的认知太局限了。”
随着江游松开手,他终于能够喘口气。
肩膀处刺痛无比,刘昊强压下心头怒意。
“祸不及家人,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为了稳固自己的超凡路,陆巡使,李巡使当年把各大院闹的鸡飞狗跳,并放言各院皆为土鸡瓦狗。”
“合着就他们是天骄,别人都是占着资源不干事的废物。别人有的他们要有,别人没有的他们更要有。”
“他们说权贵可耻,仗着身份走后门,走捷径,是最最令人不齿的。”
“结果呢,后来整治了不少,现在依我看,倒是又有几分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
刘教官冷笑一声,摇头道,“两位前辈的个性我没资格做什么评判,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原因。”
“江教官啊,你应该去查查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红枫战役,你叔叔那声‘一寸山河一寸血’喊的响亮,多少超凡者前赴后继。”
“但你肯定不知道这决策有多错误吧。”
“凡参战者十不存一,最可怕的是活下来那群人除了记忆受到影响外,还承受了极其可怕的血源污染。”
“这污染不仅影响自己,更影响子孙后代!”
“参加红枫战役的有多少在职高阶巡夜人?我告诉你,足有数万之众。”
“不管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是三十余岁的壮年,此后皆不可生育,加之身体存在的种种恶性污染后遗症,幸存者们大多在折磨中度日。”
“你再猜猜,参战者中有多少是北都学府的教官?”
“这份决策,说是令大周元气大伤,倒退十几年都不为过。”
“陆巡使已英勇就义,各院不至于一直这么为难一个女孩。所以,我给你们个建议:带着鲜花去陵园,献上花朵,代陆巡使致歉,这事儿估摸着勉强算掀篇。正式入府自然没有问题。”
李洵光的档案信息,江游没有权限查询。
他只知道李叔当年威名四方,学生期间所向披靡,行事霸道,至于巡夜人时期发生了什么,确实不清楚。
“李叔曾经当过战将,有些发言权,决策什么的,想必也是他占大头,何故牵扯陆叔子女?”江游面色不变,目光逐渐锐利,“北都学府真正有意见的,应当是我吧。”
“怎么,因为不好找我的麻烦,所以迁怒于其他人?”
刘昊面色微变,“父债子偿罢了,仅仅要求献上一束花而已,这不算什么过分要求吧?”
“刘主任是不是承诺遥遥没问题就可以正式入班?”江游话锋一转。
“刘主任说是说过……”
“那现在为什么不能入班?”江游打断他的话。
“因为有些方面不合适。”
“哪些方面不合适?”
“就是不合适。”
“具体些。”
“你想我怎么具体?我就把话说在这,不行,就是不行。”
不知是不是现在站着的位置给了他底气,还是江游以助教身份声声质问自己。
刘昊震声,“我是教官,我自有一套评判标准,江教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你没有任何资格来质问我……”
啪!
清脆的响声,鲜红巴掌印!
几名路过的学员立刻停下脚步,看向这边。
刘昊目光渐渐多出难以置信,你一助教,敢扇教官?
“身为教官,你不公不法,是为不职。”
“身为先辈,你刁难小辈,是为不齿。”
“这不职不齿,你说,这巴掌我该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