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江游接过纸巾堵住鼻子。
    “透支的还能补回来吗？”他连忙问道。
    “当然。甚至偶尔轻微透支，对于增加势和凝练势都有好处。”杨辞开口道，“不会有影响。”
    她再一次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江游。
    势的凝练是一点一滴积累而成。
    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以压榨身体，透支为代价，积攒出更多的势。
    比如生死一线，或是情绪极度激昂，又或者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依靠仪器刺激。
    不管哪种，透支势就像是不打麻药，钝刀子割肉。
    前两种方式有情绪催化，极度高昂的情绪面前痛感没那么强烈。
    而仪器面前，痛感清晰。
    这小子硬一声不吭，是真能忍啊。
    “还能撑住吗，你这个状态，一会痛感可能会更强烈。”
    “小意思，只要没有永久后遗症，我就能恢复过来。”
    “好。”
    杨辞不再犹豫，直接取出沸血药剂，“喝掉。”
    江游一饮而尽。
    液体滑进喉咙。
    紧接着，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火焰一般燃烧起来！
    江游身躯僵住，皮肤之下，流淌着的血液温度不断增高，短短几秒，便蒙上一层淡淡红色。
    他试图发出声音，结果一张嘴，喉咙像是含了一团火，根本发不出声！
    药剂的效果还在发挥着，温度继续提高。
    一股股暖流在体内游走。
    越来越多的势从身体角落发掘而出，江游砰砰狂跳。
    尤其在仪器刺激下，对于势的感知越发清晰。
    嗤！
    江游伸出食指。
    一抹极淡的“势”附上指尖。
    势的综合运用：缠。
    也就间隔一个小时，江游再度使用了出来！
    没等他高兴，强烈痛楚从脑海深处迸发。
    一浪接连一浪，无法抵御。
    【势】
    精神意志的实质体现！
    等待了好一会，仪器嗡鸣声终于渐渐消退。
    随着咔哒一声，柱形容器打开。
    新鲜空气朝容器涌来，吹拂着他发烫的身躯。
    江游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他还沉浸在刚才的体验中。
    “怎么样？”杨辞难得露出丝紧张。
    “好爽。”江游喉结浮动，瓜头瓜脑，像被电麻了。
    清澈瞳孔扫过屋内。
    桌椅、瓶罐、报告……
    一切似乎都变得更为鲜活。
    沸腾的血液，完全将有几分疲惫的身躯强行催动到全盛状态。
    假如一个人短跑极限成绩是十秒。
    服下这只药剂，那百分之百能够跑到十秒，甚至更进一步！
    简单理解，就是超凡版本的红牛饮料。
    势的变化肉眼可见，这种短时间内大提升，简直令人着迷。
    在他回味之时，杨辞已经从机器中取出了检测报告。
    “身体机能得到了一定加强，势的方面……大幅度增强。”
    杨辞忍不住嘴角上扬，“很好，果然这支药剂适合在二阶服用，且效果远超预期。”
    “按这个方法，天天变强，岂不是很快就能积攒下足够的势？”江游颇为期待。
    “想美事呢。”杨辞翻了个白眼，笑道，“仪器和药剂不过是刺激躯体，强行挤压出体内的势，和正常战斗中磨砺出的势有本质区别。”
    “不提这种低质量的‘势’需要时间消化，单是药剂对身体的压榨，就需要缓上一个月半个月。除非你不介意自己身体机能提早退化，减少寿命，那大可把药剂当水喝。”
    “这样子啊，影响寿命确实……”
    忽然江游声音一顿。
    他眸中光泽闪过，心头震动。
    “如果不怕寿命减少呢？”
    “不怕减寿？”杨辞生出些警惕，警告道，“你不要乱来。这种速成之路隐患极大，你年纪轻轻领悟势的使用方法，完全不必因为一时蝇头小利而断绝前路。”
    “我清楚。”
    江游突然感觉有些事情，或许不像一开始想的那么糟。
    “你刚才提到，低质量势需要‘消化’，消化完毕，就和正常势一样了是么？”
    他问道。
    “当然。即便是强行凝练的势，那也是你自己体内诞生。”杨辞肯定道，“看个人能力，消化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好好好。”江游点头。
    “你的表情很危险，不出意外的话，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沸血药剂了。”杨辞平静道。
    “……”江游嘴唇蠕动，讪笑道，“放心吧，人与人体质不同，我身体嘎嘎猛，试药而已。”
    “再说吧。”杨辞皱眉，“你体质确实可以，要不是你叔叔是战将，我倒也不至于这么多顾虑。”
    ？？
    姐姐你是真实诚啊。
    “再观察一个小时，没异常就可以离开了。”
    说罢，扭动着腰肢向外走去。
    本被白丝……被药剂吸引过来，江游这会却是无暇思索这些。
    瘫在观察区椅子上，念头一动，只有他能看到的光幕迅速在眼前升起。
    【人】、【异】、【神】
    三字流转，【人】字展开。
    姓名：江游
    【属性】：影
    【影点】：210/210
    【势】：21/50
    【位格】：『影匿者』『猎杀者』
    ……
    【剩余寿命】：6个月↓
    『注』：因透支身躯，影响寿命。若得到一定休息可恢复，若继续透支，寿命将减少。
    自己的想法……或许可行？
    不就是扣寿命。
    我缺这玩意儿？
    活多久不是活啊。
    猎杀异种→增强能力+磨砺势+获得寿命→消耗寿命，增强势。
    人家氪金变强，我特么直接氪命！！
    一套流程下来，咱提前预定个蘸酱之位，不过分吧？
    门口尚未走远的杨辞本想嘱咐些什么，这一扭头，目睹了江游脸色变换的全过程。
    好一个京剧变脸。
    稍加思索，她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除精神亢奋外，服药后还会对情绪产生其他不良影响（暂待观察）】
    ——
    另一边。
    荒野。
    细雨蒙蒙。
    雨水下落，在即将落在身上时，顿时被一股无形力量蒸发消散。
    身着黑、白、红三色交织特战服的男子向前方走去。
    这片城外土地，废弃已不知多少年，远处烂尾楼杂草丛生，斑驳不堪，庞大的身躯更是拦腰截断。
    每向前一步，四周杂草匍匐的范围就扩大一分。
    等到四五步之后，威压已如实质！
    嗡！
    待他落下最后一步，磅礴气势隐隐撞到了什么。
    瞬间，恐怖气势肆意倾泻！
    仅溅出的风浪，就将地面划出一道道沟壑凹槽！
    在他对面，一道略显沧桑的身影静静站立着，一言不发。
    二人对视着，没有人率先开口。
    忽然间，一抹白色的炎，嗤嗤附在青年右拳之上！
    而后，石破天惊！
    二人如同瞬移一般，交锋而至！
    轰然向四周爆发的气浪将地皮掀飞，吹断杂草树木，方圆百米，地面寸寸凹陷！
    “你老了。”
    青年眼中闪过些许复杂。
    身躯缓慢，势之倾颓。
    还有那头随风轻舞的苍苍银丝。
    本以为会有声声质问、到嘴边却也没有说出口。
    只是化作一道长长叹息——
    “我的老师啊。”
    然后，再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