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还真是命大。”
    贺昀注意到鱼妖后面的女子，有些惊讶的道。但很快就意识到她被鱼妖救了。
    “呵呵，托您的福，我现在活得好好的。”风雀依翻了翻白眼，嗤笑回应。反正因果已经了解了，你没理由在对她出手。
    若是平白无故的出手的话，她就躲去东夷。而且这次人不多，上次那么多人都没杀了自己，这次她完全有机会逃跑。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她，而是水族。大河水灾是给人类的惩罚，谁让这些修士总是变着法的除妖，除怪，更是扬言除尽天下妖。
    洪水猛兽常常会一起出没，是报复的最好时机。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只不过中原的修士太多了，他们还巴不得会有猛兽出没呢。
    穷奇就是很好的例子，堂堂凶残的凶兽，被人族欺负的只能龟缩在贫瘠的北方。
    “女妖，你还敢现身，真是找死。”
    嘴碎的执事当即就掏出了剑指着躲在鱼妖后面的风雀依叫嚣。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看不清局势的的人存在。”
    风雀依也是无语，算了，现在不是和傻子计较的时候。
    不单是她，就连治水官都觉得他骂了无关的人，看到现在他都明白谁这个冷冰冰的女妖和水族无关了，完全就是和剑派的私人恩怨。
    面对这么多人的白眼，嘴碎长老瞬间就闭上了嘴巴，成功让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贺昀身上。
    后者也很快就摸清楚了场面的情况，不失礼貌的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本长老就此赔个不是。”
    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给金麟儿施了一礼。
    “难得你们门派还有个明白人，既然都没有损失，那我们也不追究了。”
    金鳞儿摆了摆手，能不动手最好。
    而贺昀真正在意的只有水下的蛟龙而已，不然就是灭了大河中游的水怪都没事。
    不过他的退步也让百姓对剑派印象差了很多，他们为此好搭上了很多猪羊呢。
    无奈，凡人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拿着锄头和水怪拼命不会有好结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水怪撑死。
    “搬家喽，搬家喽。”
    百姓和治水官纷纷失幸离开，走的时候还心里还臭骂了这些道貌岸然的练气士，被一只女妖吓成这样。
    而那一开始摆弄道法的执事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人都走完了，嘴碎执事又开始指着风雀依叫骂道:“女妖，你已孤立无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着又祭出飞剑，装模作样的展示道法来。
    这种经典的话，说出就不尴尬的吗？风雀依撇过脸，看来真是修炼把脑子坏了
    考虑到这里是旧时代就释然了，打架先卖弄口舌有利于影响对手，运气好还能直接把对方吓到投降，毕竟绝对的力量摆在这呢。
    “你也少说几句吧。”
    贺昀给了他一脚，随后深深的看了眼那始终冷着张脸的女妖，心里竟生出了几分钦佩。同时也脑海也浮现出她硬接自己一剑时的样子。眼睛始终平淡如水。
    “可惜了。”
    贺昀摇了摇头，领着宗门子弟离开。而旁人还以为他是因为失去了杀死其的机会才叹气的。
    耽搁了那么久，上游的水越来越急，洪水已经临近眼前了。两岸百姓也知道治水无望，只是没想到洪水发的这么快。
    面对天灾，凡灵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疯狂的往高处狂奔。
    但高处有限，还有些路被人族的城墙挡住了，这就导致一些陆生生灵被堵在了。
    前方是高不可攀的阻碍，后方是宛如猛兽的洪水，而洪水已经跟到了眼前，想绕开已经不可能了。
    就连高灵智的人都对洪水无可奈何，更狂论野兽。还有那些隐藏在水里的水怪，吃不到人就只能吃些野兽充饥了。
    “洪水爆发，我真的高兴了吗？”
    风雀依自问一声，现在哪还有对人类的报复心，洪水真正发生，最倒霉的还是这些家畜，和一些野兔之类的生灵。
    “有些东西看多了，都会习惯的。”
    金麟儿看她这同情心泛滥的样子，也是好言提醒道。
    “我知晓。”
    风雀依点了下头，总归是被那来历不明的记忆影响了属于妖的心智。不过那不明的记忆也不像个好人，可能她原本就是这样的吧。
    总之还是见识的不足，于是她问了一个很蠢，但又很想知道的问题:“我该不该救它们？”
    闻言金麟儿也是笑了笑道:“你该问的可不是我啊。”
    第一次，风雀依尴尬的脸红了几分。救不救是自己的事，哪怕救得是一个坏人。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只要平等对待一切就是对的。
    只是救了一些凡灵，会影响到水怪，不过不管这么多了，她就救一些弱小的生灵。身为弱小的山雀，自然明白出生在案板上有多无奈。
    至于水怪的食物，就让它们吃家畜和人好了。既然遇到了，能救则救，也算是为自己积善德了。
    她这救生灵于危难中的样子自然也被城墙上的人看在眼里。
    一阵狂风，只刮走了无助哀嚎的野兽。那宛如仙子的身影，也让城墙上的百姓深感惋惜。
    真的发洪水了，哪看到练气士的身影，虽然他们人族没有伤亡，但一场水患也让这些人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成为流浪的乞丐。
    “神俯众生默不语，仙不恤人而恤兽。”
    有的人便喃喃自语起来，现在被喊作为仙，之前却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妖。
    而一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散修则是冷笑面对，你们明明有手有脚，有头脑。却要把自己的无能归结于他们的不作为。
    那些被救的生灵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风来本以为是死亡，结果却是新生，但不会言语的只能把感谢以眼神示意。
    大河两岸皆有受灾的生灵，她一个肯定救不过来，于是召唤了山脉所有的鸟儿，让它们一起为迷失的生灵指路。
    鸟儿一直象征着美好，百鸟出动，且都围绕着那化形的女妖旋转。
    此情此景，有种百鸟朝凤的感觉，就算不是凤鸟但能令百鸟臣服的至少是神鸟吧。
    有些人甚至开始后悔，本该是自由，温和，象征美好的鸟儿，却被骂成人人得而诛之的妖。
    只怪他们愚昧无知吧，妖在鸟兽中的地位，何尝不是仙在人心中那般——自在逍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