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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迎亲
    军大衣和皮衣男没拦着,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徐老七。
    徐老七踉跄着跑出了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两道异样的目光,也没注意到,外面停的各种各样的破损车辆。
    “石敢当镇煞,虽然少了一块,可煞气直冲而出,是向外发散的,想要制幻致死,还缺点东西!”徐老三这会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说道:“所以,要制造一冲煞局!”
    听到这,我已经明白了,何谓冲煞,说白了就是两道煞气相冲,什么样的煞气能比死人的煞气更重?
    所以徐老七干的就是引煞的活,他在路上浇水,水遇冷结冰,路过的车在过弯道时突然打滑,会发生什么,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那两位死的很惨,军大衣撞断了脖子,皮衣男胸骨骨折,我估计是骨头扎入了心脏,直接致死。
    出车祸本就属于横死,更别提这种被人陷害的,又碰巧遇到这种冲煞局,这两位想腰投胎重生都难。
    按理说,这两位应该被禁锢在车祸地点,可他俩出现在这,说明有人在作怪,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姜栾丽那张疯狂的脸。
    军大衣和皮衣男似乎并不急着走,他俩等菜上来后,吃饱喝足后,才往外走。
    屋里还在不断的进人,各种死法的都有,老板娘不断的上菜,只不过上来的菜,大多是半生不熟的。
    我的眼神在进来的一名名死鬼身上流过,有些想不通,姜栾丽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让这些死鬼报仇?
    要说死的头两个人,比如军大衣和皮衣男想要报仇,还有情可原,可后面死的人,大多是因为那个冲煞局,真要报仇,恐怕这个村的人都要死光。
    “啊!”
    我正在想着,外面传来了徐老七痛苦的哀嚎声。
    “出去看看!”
    我把灰家三兄弟提溜起来,放入怀中,便向外走,徐老三还是那副模样,笑眯眯的看着我。
    “砰!”
    一出门,便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徐老七飞起来的身体。
    没等他落地,又是一辆车撞过来,他的身体又一次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洒下一滴滴鲜血。
    撞过去的车什么型号的都有,每一辆车里,都有一位面目阴沉的司机。
    “砰!”
    又是一道剧烈的声音响起,徐老七的身体飞了出去,不过这一次,没有车接力。
    最后一辆撞过来的车是一辆大车,撞飞徐老七后,停在徐老七跟前,从上面下来的是那位军大衣。
    他冷冷的看着徐老七,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他身上。
    很快,一名名司机从车上下来,同样冷冷的看着徐老七。
    “咳咳!”
    徐老七呛了两下,嘴角流下了一行血。
    “时辰到了,该走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围观的司机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过来,在徐老七的脑门上点了点,扯出了一道虚影。
    徐老七的魂被拉出来了。
    他茫然的看着左右,哆嗦了一下,握紧了拐棍,跟着老太太向外走。
    司机自动让开一条路,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咦?”
    我注意到一点不对的地方,村头那块有点点的火星。
    灰老大探出头,小鼻子嗅了嗅,说道:“引魂香的味道。”
    “还有指路明灯!”灰老二补充了一句。
    “上路!”
    我想了想,刚要迈步,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这些司机同时上车,一辆又一辆事故车排着队向外开。
    当最后一辆车开出,一个人露了出来,是那位吊死的老王。
    他的手上绑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在车上,随着车子的启动,他踉跄着向前走。
    我想过了想,跟了过去。
    其实我很好奇,从徐老七打的那一通电话里,我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叔,当初的一切,很可能就是这个叔出的主意干的。
    可这些死鬼司机出现这么久,徐老七和老王都死了,那位叔也没出现。
    随着这些死鬼向外走,来到村口时,我看明白了,村口烧着的那堆火是什么,那是灯火!
    灯火是为鬼照明的,制造起来很简单,将煤灰、木屑还有汽油混在一起,然后点燃。
    小时候每年的正月十五,家门口都要点上这么一堆堆灯火。
    村口的火,就是这样的灯火。
    灯火不是一堆,每隔十米远,就有这么一堆火,一路向外延伸,直到事故地点。
    每隔五十米左右,还有一更拇指粗细的香,也就是所谓的引魂香。
    “工程还真是浩大啊!”我摇摇头,姜栾丽直接将那些鬼引来,让那些鬼回村报仇。
    这样下去,时间不用太长,只需要三天,村民就会受不了。
    一天晚上死两个,两天死四个。
    最慌的是门口挂了白灯笼的,没挂的也会人人自危。
    到了这个时候,人的私心会被激发到极点,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整个村子也会因此而陷入分裂。
    按照原路返回,进入徐家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老王家,老王还挂在门框上,尸体一摆一摆的,隐隐的还有一阵阵哭声传来。
    进入徐家,徐老三抱着胳膊缩在椅子内,老板娘收拾着残局,脸上看不出悲喜。
    “哎,徐老七该死,那对面的老王又是怎么回事?”我敲敲桌子,把徐老三叫醒。
    “老王啊?”
    徐老三拖着长音,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那点底一口喝光,吧嗒吧嗒嘴说道:“那个老东西最坏,主意都是他出的,每次都不冒头,把徐老七当枪使!”
    “今晚就这样了?”我问道。
    “哪那么容易?”徐老三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村的人,都是靠着那些死人发财的,死人财好赚,但是不好花,认真算的话,这个村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还有啥业务?”我问道。
    “时间还早,你看着就知道了!”
    徐老三阴阴的一笑,又窝入了椅子内。
    见他这样,我摇摇头,坐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这会是九点十五,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我也不急,晚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我饭都没吃上几口。
    菜都凉了,饭也凉了,我勉强吃了一碗饭,耳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堂主,你听到了?”灰老大钻出来,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外面。
    “听到了!”我也向着外面看,那声音好像是唢呐,听着倒是挺喜庆的。
    就这么看了一会,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算是听清楚了这是什么声音,这是喜乐。
    “来了!”
    徐老三这会坐起来,眼睛直放光,对我道:“喝喜酒去啊?”
    “喜酒?”我狐疑的看着他。
    “对,喜酒,喝不喝?”他诡异的一笑,咖啡色的瞳仁内闪烁着一抹挑衅。
    “去,有喜酒喝,我一定去!”
    我笑了,就算是他不邀请,我也会去,其实就是好奇心作祟。
    “那走吧!”
    徐老三站起来,朝着后厨喊了一嗓子:“嫂子,走了!”
    “来了!”
    老板娘的声音很快响起。
    外面的风这会小了很多,我们出门时,正好看到一个接亲的队伍走了过来。
    队伍很复古,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头上戴着一顶高帽,身后是一顶喜轿。
    四个童男童女围在轿子周围,手里挎着花篮,每走几步,都要撒下花瓣。
    乐队吹的很欢实,唢呐声在整个村子内回荡。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无论是童男童女,还是乐队,都是僵硬的死人脸,他们是纸人变的,唯一有表情变化的是新郎官和那几位轿夫。
    还有一位表情也很丰富,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绑腿老太太,她的脸蛋涂得通红,一双小脚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扭着腰,好像唱戏一样。
    看到我们,她还抛了一个媚眼,徐老三回了一个飞吻,老板娘则是吐了一口,表示不屑,小声骂道:“媒婆张越来越不要脸了!”
    迎亲的队伍走的很快,我们坠着队伍末尾,跟着往村里走。
    没走几步,我便发现,队伍的规模在扩大,途中经过的每一家都有人走出,出乎我预料的是,活人多,死人少。
    有很多村民明显是被强迫出来的,他们脸上挂着的满是恐惧,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每走一步,都要哆嗦两下。
    中途还有仙家加入进来,多是胡家的,有两个灰家的还和灰老大打招呼。
    迎亲的队伍在村尾停了下来,这家占据的地方很大,但没挂牌子,他家没做生意。
    大门是黑色的,紧闭着,一个人没有,门口也没挂代表着喜庆的灯笼,丝毫看不出结婚的意思。
    “撞门抢新娘!”
    被老板娘成为媒婆张的老太太丝毫不在意,而是向着身后挥挥手,那几个脚夫放下轿子,喊着号子,向着紧闭的大门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门晃悠了一下,发出一阵嗡鸣声。
    “怎么回事?”我偷偷碰了一下徐老三,小声问道。
    “你不是好奇那个叔是谁吗?”徐老三阴阴的一笑,伸手一指那扇漆黑的大门说道:“他就是这家的主人!”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响起,大门被撞开了。
    “抢新娘喽!”媒婆张趁机扬着嗓子来了一声。
    一时间唢呐声大作,那几个轿夫喊着号子冲了进去。
    院子很大,进去没几步,地上便燃起一团火,进入的轿夫跳着脚往回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脚印。
    “朱砂铺地!”
    只看了一眼,我便判断出地下埋着什么!
    这可是大手笔,用朱砂铺地,即便是我,也舍不得花这个钱。
    “上!”媒婆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又是一挥手,迎亲的队伍向着两侧闪开,推搡着那些跟来的村民往里走。
    鬼怕朱砂阵,人不怕。
    村民尖叫着蜂拥而入,喊什么的都有,更有几位被吓尿了,腥臭的尿液洒在地上,就好似在热油里加了水,院子顿时沸腾起来。
    “冲!”
    媒婆张更加兴奋了,挥着手指挥着队伍往里冲。
    几个童男童女顺着村民的身体往上爬,踩着村民的头往里冲,一时间哭声喊声连成一片,彻底乱了套。
    我皱皱眉,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屋里始终没人应答,那位徐老七口中的叔也没出现。
    这只能说明两点,一是对方沉得住气,早有准备,有了应对方案,二是对方彻底放弃了。
    在我看来,第一种情况居多。
    “新娘子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自媒婆张的嗓子眼里喊出,院内纷乱的气氛顿时一滞,冲进去的村民自觉的向着两侧走,让开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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