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郭富魔障了,喃喃着向前伸手,原本的惧意消失殆尽,只剩下悲切。
“对啊,你的儿子!”
蒋春光阴笑一声,道:“是我把他装入瓶子里的,也是我亲手埋下他的,他杀了自己的亲妈,还是杀死你这个亲爸,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了!”
他一边笑,一边向前靠,右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婴孩。
“谁教你养小鬼的?”我沉声问道。
“想要知道?”
蒋春光诡异的一笑,脸色骤然狰狞起来,寒声道:“拿郭富的命来换!”
说完,他怀中的婴灵发出一道凄厉的嚎叫,那张苍白的小脸因为痛苦而变形,漆黑的双眸好似有某种魔力,要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啊!”
郭富被吓的回过了神,惊恐的叫了一声,回过身抓住了我的双手,那双眼睛内却满含阴冷之色。
“咯咯!”
那个婴灵也没有冲向郭富,而是狰狞着笑着,冲向了我,一头撞向了我的胸膛,向着我身体里面钻探着。
“汪!”
大黄二话不说,跳起来咬向郭富。
“死狗!”
老蒋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一步上前,抱住了大黄,厮打在一起。
“撒开!”
我厉喝一声,郭富好似没听见一样,脸上还保持着惊恐之色,双手好似铁钳一样,死死的掐着我的手腕,那只婴灵的头已经钻入了我的胸口。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又冷又麻,好似整个灵魂都被冻住,各个穴窍内的气体全都无法调动。
“撒开!”
我再次厉喝一声,同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鲜血罩头,郭富的手一松,我顺势向外拔剑,剑尖掠过老蒋的脖子,一道黑红色的裂痕出现,他的头发出咔嚓一声,向外弯折。
“吼!”
大黄低吼一声,一跃而起,彻底咬断了他的脖子。
守字剑回转,剑刃贴着我的胸口扫过,鱼鳞状的剑身上闪过一道一闪而逝的电光,切过了婴灵的身体。
乌黑的血洒出,那半截身体掉落在地,化为一枚枚漆黑的光点,消失在空中,另外半截身体也在我的胸口消散,传出一阵阴冷的气息。
“呼!”
干掉这两人,我拄着剑,长出了一口气,墙角摆放的那枚泥塑娃娃也在同时发出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死了?”
郭富呢喃着,踉跄退了一步,跌坐在炕上,盯着地面看。
缓了两口气,我起身捡起老蒋的头,他的眼睛张着,里面没有解脱,反而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
我摸出一张招魂符,沾着舌尖血点在他的头上,老蒋没有一丝反应。
“汪!”
大黄来回嗅了嗅,跑到那个泥塑的娃娃前,回头冲我叫了一声。
我走过去捡起查探了一下,娃娃碎裂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木头人,木头人上刻着一个姓名和生辰八字。
我看了一眼,不是婴灵的,而是蒋春光的。
我顿时明白,从头到尾,蒋春光只是一个傀儡。
“走吧!”
我木头人连带着那根红绳扔入炉子内,拉了郭富一把。
郭富愣愣的抬头,迷茫的看了我一眼,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味来。
“走了!”
我叹了一口气,拖着他向外走。
这一次的事情,对方想要对付的不是郭富,而是我。
就凭这一系列的手段,弄死郭富绰绰有余,对方是想要通过郭富把我引过来。
现在老蒋死了,婴灵消散,对方还有什么手段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在这么个穷乡僻壤,一旦再发生点什么,我们很危险。
回到车上,我把郭富塞入后座,让大黄看着他,发动车子便走。
碾子山区,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好似一个石磨,进出的公路绕着山一圈一圈的,就好似石磨在碾动。
“儿子,儿子!”
开了一个多小时,即将开出山区时,郭富突然发了疯了,从后面冲过来,拽着方向盘猛地一拉。
“草!”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车头一歪,冲出了正道,扎入了下面的一个大雪壳子里。
砰的一声中,我的胸口一疼,晕了过去。
意识恢复时,我听到了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还有大黄的呜咽声。
我试着睁眼睛,却发现根本睁不开,眼皮好像是有千斤重,身体更是没有一处不疼。
“醒了?”
就在这时,我的眼皮被扒开,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大姨?”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面前的这个老太太竟然是姜爱华的大姨。
她没理会我的情况,取出两根针,将我的眼皮扒起,支在眼眶上,伸手在我身上一阵检查,说道:“恢复的还不错!”
我转了转眼珠,盯着她看。
“想要知道那条狗的情况?”
检查完我的身体,她凑过来,乐呵呵的问道。
我转了转眼珠,她诡异的一笑,伸手在我头上拨弄了一下,我身下的床立即偏移,我跟着偏移,看到了我右边的大黄。
大黄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它被固定在一张铁床上,四条腿分别绑在铁床上的四角,狗嘴上还套着套着。
比我自由点的是,它的头可以转动,发现我在看它,它又呜咽起来。
“你这条狗不错,灵性很足,命肯定能保住,你放心吧!”老太太拍拍我的脸,流出一口焦黄的牙齿。
“你们是谁?”
我张了张嘴,这次发出了一点声音,不过很微弱。
“一贯道!”
老太太笑着吐出三个字,说道:“听说那个三才村长被你干掉了,说起来那家伙还真是蠢,那么明显的破绽,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我冷冷的盯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弄到这又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杀你!”
老太太敲敲我身下的铁床,摸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划破了我胸前的衣扣。
“你想干嘛?”
我胸前一凉,心也跟着一凉,这么一个糟老太太把我衣服扒了,她想干嘛?
老太太没理会我,反而是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在我的胸前轻轻抚摸着,受到刺激,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也跟着发麻!
“别怕!”
看到我眼中闪过的惊恐目光,老太太呲牙一笑,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对你没啥念想,不会吃你这根嫩草!”
她一边说,一边持着那把小刀从我的脖子向下移,冰冷的刀锋在我的皮肉上一点一点的划过,最有落在了我的心口。
“蛊种!”
看着那张苍老的脸,还有那双眼睛中闪烁的奇异色彩,我立马明白,她想要的是啥。
蛊种的事,如果说一开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那么现在就不一定了。
上一次蛊奴来找我,这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和谁接触过,很难说清楚。
而且我在外这么多次,碰到的人很多,经历的诡异事也很多,有很多次,都是靠着蛊种转危为安的,这一点,只要稍加留意,便能知道。
我身怀蛊种的事,到底还是泄露了,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在某些人眼中,我现在恐怕是唐僧肉,很多势力都想把我身上的蛊种挖出来,哪怕利用不了,研究也可以。
“放心,大姨的手艺很好,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疼,也不会害你性命,大姨舍不得的!”
老太太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脸,手上的刀在我的心口部分轻轻划动,画出了一个圆圈,血渗了出来,大黄的呜咽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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