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我们几个同时冲了上去,可惜已经晚了,前后不过五秒的功夫,王老二便死了。
他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睛向外凸着,里面是一道道血丝,脸呈现一种紫红色,嘴角挂着紫黑色的血。
王志超二话不说,扒开他的上衣,他的心口位置,有一道青紫色的痕迹,那模样,就好似有人用大锤在上面来了一下。
“郑悦,她不能死!”
王志超猛地站起来,便向外跑,刚到门口,外面便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隔壁也出事了。
等我们赶到隔壁,便看到郑悦瘫在地上,脚下是一摊鲜血,手捧着肚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和王老二一样,她已经死了。
“草!”
王志超蹲在尸体前,再站起来时,嘴里蹦出了一个字,脸阴的能滴出水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仨开车前往二道拐村。
二道拐村在县郊,距离县城大概十里地,算是离县城最近的一个村,王老二便是那个村的。
王老二和郑悦死了,王寡妇试着招魂,和王爱国一样,魂消魄散,什么也招不出来。
三个人都死了,等于线索断了,我们只能去王老二的家看看,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村里。
村子不大,一共四十多户,接待我们的是村长,一个五十多岁,腿脚有毛病的半大老头。
“村里有没有出马的?”
见面之后,寒暄了一句,王志超直接问道。
“没有!”
村长摇摇头,说道:“三出一个都没有!”
这句话一说,让我多看了他一眼,三出是行内的说法,普通人很少这么说。
“我以前是出黑的!”
见我在看他,村长立马解释起来,然后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我那会就是一个半吊子,会点套词!”
“你们也知道,那会不怕那些东西,出黑这活,是个人就能干,只要会忽悠就行!”村长有些感慨,“现在世道变了,我可听说了,这大半年,出黑的改行的不是一个两个,出马的出道的堂口被灭的也不少!”
“门清啊!”
王寡妇眼睛一亮,说道:“来,老哥,咱们仔细唠唠,这次的事,没准得落在你身上呢?”
“你们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村长拍拍胸脯,做了保证。
二道拐村位于县郊,别看村子小,人口少,可占地不小,每家都有一个大院子。
王老二家同样如此,房子是三间大砖房,院子里还有一个下房,村长说修房子的钱都是王爱国赚的。
“王老二扒灰的事,村里人就没察觉的?”王寡妇问道。
“这上哪察觉去?”
提起这个,村长一脸的嫌弃,说道:“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只是可惜了爱国那孩子了,那可是一个好孩子,能吃苦,能干活,你说那个郑悦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村长略有些惋惜的说道。
我拖在最后,没参与进去,耳朵虽然在听,眼睛却是四处打量着,一眼便看到了一截绳子头。
绳子放在下房旁边的一口大缸上,大缸上面一层雪,绳子也只是露出了一个头。
我走过去从绳子从雪里拎了出来,抖了抖,一根一米左右长的草绳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甩出一个绳响,问道:“这个是啥?”
“哪个?”
村长回头,一眼看到了我手里的绳子,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又在瞬间恢复正常,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道:“那个啊,我们用来去秽气的!”
“你们也知道,我们二道拐这块的风水不好,路口那经常出车祸,这些年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了,以前找大神看过,说那是什么极阴之地,阴气重,容易迷人眼!”
村长一边解释一边叹气,“后来有个大神教我们编了这个草绳子,说谁家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用这个抽两下,管用!”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他这是在放屁,这根绳子叫什么我很清楚,这他妈的叫缚鬼绳,和昨晚王晓龙夫妇用的是一样的。
昨晚虽然和褚墨盘肠大战了一场,可褚墨也给我科普了一点关于一贯道的知识。
一贯道虽然是一个以敛财为目的的邪教,可当年之所以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手段确实不简单。
比如那种缚鬼绳就是一贯道传下来的,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其他的小手段,都是用来对付邪祟附体的。
一贯道辉煌的那个年代,是动乱年代,战火纷飞,到底死了多少人,没人能计算的清,死的人一多,还大多是横死的,出现阴鬼的几率便大,这给一贯道的生存提供了土壤。
正因为一贯道解决了很多那样的麻烦,所以才会让人信服,也造成了他们势大的情况。
当然了,缚鬼绳只是一个小手段,在民间流传下来没啥值得奇怪的,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王老二家出现了一根缚鬼绳,这其中要是没鬼才怪呢?
对于村长的说法,我没反驳,只是握着那根草绳子抽了两下,发出一阵闷响。
村长见状也没说啥,只是把我们向屋里让,说道:“来,进屋!”
进屋之后,我们仔细检查了一遍,王老二那屋的布置最简单,一铺炕,一个被橱,一目了然,看的很清楚。
郑悦的房间相对好一些,有电视,有冰箱,地上还铺了一层地毯。
只是除了这些,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走吧!”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走到门口,村长掐灭手里的烟,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没!”
王志超皱着眉,略有些失望的回道。
王寡妇眼睛眯了眯,突然上前怕了一下村长的肩膀,问道:“老秦,当天才多少年了?”
“天才?”
村长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问道:“什么天才啊?”
“是啊,我也想问你呢,什么是天才啊?”王寡妇狞笑一声,对着他那截有些瘸的腿踹了下去。
“啊!”
接触的一瞬间,村长故意叫了一声,腿弯一躬,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我上前一步,手里的草绳子直接套在他的脖子上,向上一紧,把他吊了起来,王寡妇顺势上前,把他的两只手捏住,铐了起来,给我使了一个眼神。
我立马提紧草绳子,勒着村长的脖子,把他向着屋里拖,保证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从王寡妇动手,到我把村长拖进屋里,前后还不到十秒。
“怎么回事?”
等我们关好门,在村长的嘴里塞入一团纸,保证他开不了口,王志超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也有些好奇,对于这个村长,我是知道他有问题的,可具体是什么还不确定。
但是王寡妇一口叫出了他的身份,所谓的天才,是天地人三才之中的一种,属于一贯道的骨干力量。
“首先是缚鬼绳,这东西搁在建国前,确实很常见,可现在,懂的人可不过了,还说什么大神给看的,教你们弄得,真当我们这么好糊弄?”
王寡妇撇撇嘴,伸手在村长的脸上啪啪打了两下。
“当年给这里看事的那个大神我认识,以前总在一起喝酒,村口那条路的事他提过,但是没说教过你们编缚鬼绳!”徐老蔫还是那副蔫了吧唧的样,不过这句话一说,村长的眼神一变,露出一丝阴毒之色。
所谓言多必失,村长就是这样,他刚才要是直说不知道或者不认识,我们还不会多想。
他这一解释,反倒露出了破绽。
“还有,你身上有一股子骚味,别人闻不到,我可是能闻到!”王寡妇冷笑一声,又拍了拍村长的脸,道:“如果我没猜错,那股子味道应该是你每次扶乩后留下的吧?”
所谓的扶乩,就是类似于跳大神的一种舞动,就如同鬼上身一样,非常癫狂。
一贯道里面的天地人三才分工各不相同,天才负责扶乩,在地上留下一些谁也看不懂的文字,地才负责解释那些字的意思,人才将那些字写在符纸上,向下传达命令。
天地人三才,分工各不相同,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哄住信徒,这么干一方面显得神秘,一方面让天地人三才不能独大,相互制约。
村长如果是天才,每次扶乩之后,也就是鬼上身之后,身上都会留下一种特有的阴鬼味道。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还好说,如果时间长的话,身上的那股味道确实除不掉。
我们可能闻不到,可王寡妇是干嘛的,她身上的法器都和阴魂有关对这种味道最熟悉。
有了徐老蔫的佐证,在加上我的问话和她自己闻到的味道,村长自然无所遁形,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来,想说啥就说吧!”
王寡妇拿掉村长嘴里塞着的东西,冷声说道。
“红阳将至,未来是我们一贯道的,道首会一统天下,到时候,你们都要死!”村长红着眼睛,里面透着一股子疯狂劲,一张嘴,便是那一套糊弄人的玩意。
“去你妈的!”
王寡妇一巴掌扇过去,指着他道:“少他妈和老娘说那些没用的,老娘不管什么红阳青阳的,你再废话,老娘废了你!”
说完,她向上一捞,抓住了村长的要害,然后向上一提,村长的冷汗瞬间下来了,整个人向上一蹿,刚要嚎叫,徐老蔫便堵住了他的嘴。
“疼不疼?”
等村长重新站好,王寡妇笑着问道。
村长摇摇头,见到王寡妇眼中的冷意,刚想点头,已经晚了,他再次蹿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
我看的裤裆一凉,下意识夹紧双腿,王寡妇这一招实在是太毒,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等村长重新落地,徐老蔫拔出村长嘴里的东西,村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门上一层的冷汗。
“这回说吧!”
王寡妇冷笑一声,手还没送开,始终抓着村长的要害。
说实话,这种招数,我们都没想到,反倒是王寡妇这么一个女人想到的,换做我和王志超,我俩顶多就是严刑逼供。
“我说,我说!”
村长喘着粗气,终于告饶了,可眼中却闪过一抹愤恨之色。
“告诉你,别玩花招,从现在起,老娘要是发现你敢玩虚的,老娘便捏碎你一颗蛋,你自己算算,你到底有几颗蛋,能扛过几次!”王寡妇狰狞的一笑,手上稍稍加了一点劲,村长脑门上的汗又多了一层,人也处于半崩溃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