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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炉钩子
    “你找来的人,有顶事的吗?”赵老大堵在门口,伸手指了指村口的方向,冷笑道:“村口那棵老杨树上挂着的尸体,你当我看不到吗?”
    “你?”
    老蒋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
    “你什么你,一个破村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赵老大伸手依次点了点我们,寒声道:“老子告诉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还救我,想想怎么救你们自己吧!”
    说完,他转身便往回走。
    “傻逼!”
    赵亮一脚踹了过去,满是锈迹的大门砰的一声开了。
    “你他妈的找死!”
    赵老大回头对着赵亮就是一脚,赵亮侧身向前一步,一拳怼在了赵老大肚子上。
    “呕!”
    赵老大疼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嘴一张,吐出了一口酸水。
    “废话真他妈多!”
    赵亮嘀咕一句,拖着赵老大的后脖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我们几个鱼贯而入,进入了老赵家。
    拐子村出的事,源头就在老赵家,按理说,这会最怕的应该是老赵家,见到我们,赵老大的表现太奇怪了,不但不害怕,底气还很足,谁给他的胆子?
    老赵家的房子是老式的泥砖房,进屋便是厨房,左右是两间卧室。
    屋顶是那种老式的横架房梁,房梁上这会垂着一个由红绳系成的脖套,脖套下面是一个小凳。
    “你要上吊?”
    我托起赵老大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呵呵!”
    赵老大咳嗽两声,扯了扯嘴角,咧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老实点!”
    徐老蔫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赵老大斜了他一眼,眼底透着一股阴狠。
    “谁来了?”
    可能弄出的动静有点大,左边那屋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老蒋脸色略有些不自然,迟疑了一下,张嘴道:“是我,老蒋!”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拉开了门。
    我们几个跟在老蒋身后,拖着赵老大进了屋。
    屋里的情况有些出乎我们的预料,两个和赵老大有七分相似的男人跪在地上,炕上盘腿坐着一个穿着黑衣黑袄的老太太。
    老太太下巴尖尖的,两颊向内凹陷,颧骨向外凸起,两只小眼睛透着一股精光。
    这就副面相,看着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还有她身上的那身黑袄,那是寿衣,是给死人穿的。
    可这个老太太身上的阳火还挺旺,根本不像是要死的人。
    我马上想到房梁上的那根上吊绳,这个老太太准备上吊自杀。
    “你们是谁?”
    老太太眯着小眼睛,尖着嗓子问了一句。
    “大哥!”
    地上跪着的两个看到死狗一样的赵老大,想都没想就冲向赵亮。
    “小逼崽子,还敢动手?”
    王寡妇狞笑一声,横着肥硕的身体撞了过去。
    房间不大,也就十多个平方,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本就拥挤,王寡妇张着手臂,身体一横,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赵家两兄弟直接被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墙都跟着晃了晃。
    “欺负人欺负到我老赵家头上了,还有没有王法了?”炕上的老太太急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孙姐,别嚎了!”
    老蒋劝了一句,结果不但没用,老太太声更大了。
    “你眼里还有王法?”
    我被逗笑了,买人当媳妇的是他们,人死了把人随便埋了的也是他们,这会她倒想起王法来了?
    “我和你们拼了!”
    眼见着三个儿子都被按在了地上,老太太眼里冒出一股凶光,伸手取下挂在炕沿边上的炉钩子,对着离得最近的徐老蔫刨了下来。
    “你个老不死的!”
    徐老蔫躲了一下,还是被钩子尖打在了胳膊上,他骂了一句,反手抓住炉钩子,向下一拉。
    老太太大头朝下栽了下来,一头撞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之后便一动不动。
    “晕了还是死了?”徐老蔫踢了踢老太太的身体,又蹲下来把手凑到老太太的鼻子下,试探鼻息。
    老太太这时突然张嘴,一口咬住了徐老蔫的手指头。
    “啊!”
    徐老蔫疼的嗷的一嗓子,下意识的一甩,手指头倒是拔出来了,可上面眼见着少了一大块肉。
    老太太一嘴血,咯吱咯吱的嚼了两口,喉咙一动,咽下去一口混着皮肉的血水。
    “草!”
    我被吓了一跳,这老太太也太凶了。
    “妈!”被按在地上的三个赵家儿子也在这时剧烈的挣扎起来。
    “老实点!”
    赵亮对着赵老大的腰眼来了一记狠的,赵老大的脑袋猛地向上扬,又迅速落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王寡妇也给另外两个一记狠的,焦急的问道:“老蔫,你手咋样?”
    “没事!”
    徐老蔫一边止血,一边回道。
    老蒋这次挺会来事的,抱住了还在那撒泼的老太太,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这帮婊子养的!”
    人被控制住了,嘴没有,老太太张嘴便骂,上到祖宗,下到爹妈,让她骂了个遍。
    “老子让你骂!”
    处理好手指的伤,徐老蔫一巴掌扇了过去。
    连着扇了五六巴掌,老太太的脸肿的和馒头似的,也不开口骂人了,可眼中的凶戾之色却越来越盛,恨不得把徐老蔫生吞活剥了!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徐老蔫冷笑一声,又是两巴掌过去,老太太眼神倒是不那么凶戾了,不过不是服了,而是肿的。
    “真他妈的!”
    徐老蔫这下也有些打不下去了,嘴里骂了一句后,说道:“翠花,这老太太的眼神让我全身发冷,她要是死了,脑门上一定要钉上一根锁魂钉,尸体也要用锁链缠好,再给她泼上一桶黑狗血,老子就不信她能从坟里面爬出来!”
    这话一出,老太太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惊慌之色。
    徐老蔫趁热打铁,蹲下来拍了拍赵老大的脸,道:“说吧,厨房那根上吊绳是咋回事,还有,你为什么不怕陈曦?”
    赵老大剜了徐老蔫一眼,咬牙道:“老子今天栽了,别给老子机会,否则老子弄死你!”
    “你怎么还认不清形势呢?”徐老蔫乐了,回手捡起炉钩子,勾起炉盖子,把炉钩子插入烧的通红的煤火里。
    回过头后,他蹲下来又啪啪的拍了两下赵老大的脸,说道:“我们不是那些出马的,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再说了,你们拐子村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差你们家这几口!”
    “你敢?”赵老大厉声喊道,眼神稍稍有些闪烁,颇有些色厉内荏,他怕了。
    “我为什么不敢?”
    徐老蔫笑了笑,道:“我们这次来呢,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抓出幕后的主使者,只要把幕后的那人揪出来,多死上几个人,我们根本不在意!”
    这点倒是事实,拐子村将近四百人,全死了很麻烦,但是只要能把幕后的主使者找到,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王寡妇和徐老蔫夫妻俩是跳大神的,对于他俩来说,不存在什么天劫,更何况,这夫妻俩本来的打算就是多弄死一些人!
    用王寡妇的话来说便是,拐子村的杂碎都死了才好。
    关键是,这样做一举两得,王寡妇的那个手摇鼓的功用我很清楚,吸入的阴魂越多,发挥出的威力便越大。
    而且王寡妇一直信奉一个道理,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对付什么人便用什么办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老大直接摇头,表示不信。
    “可不可能你马上就知道了!”
    徐老蔫神秘的一笑,回手拿起烧的通红的炉钩子,对着赵老大脸上的那条疤怼了过去,说道:“给你做个美容,烫烫皮!”
    赵老大远没有他妈硬气,看着不断接近的炉钩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不住的向后躲。
    “老子让你躲了吗?”赵亮固定住赵老大的头,阴笑着说道。
    “啊!”
    烧红的炉钩子烫到那道伤疤上,发出滋的一声,散发出一股焦臭味,赵老大嗷的喊了一嗓子。
    “舒服了吗?”
    半响,徐老蔫挪开炉钩子,轻声问道。
    赵老大哼唧着,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根本没力气回答。
    “呵呵!”
    徐老蔫淡淡的笑了笑,炉钩子对着赵老大的屁股戳了下去,又是一股烟冒出,衣服和皮肉烧焦后混合在一起的焦臭味传出,弥漫在房间内,让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啊!”
    赵老大又喊了一嗓子,直接晕了过去。
    我略有些意外,徐老蔫根本没有问话的意思,赵老大已经服了,只要问,他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脱,我脱!”
    老太太这会已经服软了,因为整张脸都被抽肿了,她口齿有些不清。
    “你不行,得他说!”
    徐老蔫摇摇头,把炉钩子重新放进炉子里,便离开了房间。
    “老蔫,你抽什么风,屋里让你弄得这股味,有什么话直接问!”王寡妇皱起鼻子,脸拉的老长。
    被他压在身底的赵家两兄弟已经被吓呆了,徐老蔫一出屋,他俩回过了神,惊恐的说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们都说!”
    “上吊绳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妈要自杀,她说陈曦变鬼来杀人,她就自杀变鬼杀回去,能弄死陈曦一次,就能弄死陈曦第二次!”赵家这哥俩抢着说道。
    听到这,我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升起来,整个人都酥的一下,这老太太太狠了!
    她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竟然想出了这种方法!
    都说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老太太这就是真的狠。
    刚才徐老蔫那么扇她,她一个服字没说,反而更凶,即便是徐老蔫用烧红的炉钩子烫赵老大,她嘴上服软了,可眼底深处,依旧隐藏着一抹深深的恨意。
    “还没醒吧?”
    徐老蔫这会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水瓢,里面是满满的一瓢冰水。
    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赵老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满满的一瓢冰水对着赵老大的脸浇了下去。
    “啊!”
    赵老大哆嗦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舒服不舒服呢?”徐老蔫蹲下来,捏着赵老大的脸,轻笑着问道。
    “不舒服,不舒服!”赵老大缩着身体,不住的摇头,看向徐老蔫的目光中满是畏惧。
    “不对,不对!”
    徐老蔫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这个回答不对,当年你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他回身从炉子里拿出炉钩子,对赵老大露出一抹狞笑道:“咱们重新来一遍,你告诉我,到底舒不舒服!”
    说完,烧的通红的炉钩子对着赵老大的脸又一次怼了下去。
    “这人不是徐老蔫!”
    我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徐老蔫,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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