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得谈了！”
    沉默了许久的祁自强一拍沙发扶手，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祁自强生气吗？他当然生气。
    只不过，让他动怒的，却是安国立和王金龙两人。
    那两个白痴真的以为陈峥会在乎华都的订单吗？人家那不过是谈判中抢主动权的策略而已！
    现在倒好，两人一个接一个送脸上门，祁自强要是再不站出来，这场谈判也就真的没什么好谈了。
    “如果陈总您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我们不谈也罢。”祁自强摆出一副要掀桌子的模样，义正言辞的对着陈峥说道：“我倒要看看，如果是因为您个人原因耽误防疫工作的进展，您陈总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果然，祁自强话一出口，坐在陈峥身旁的胡伟鹏便慌了手脚。
    “小陈，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虽然那位安总的条件确实很过分，但你们既然是谈判，那就应该好好地谈嘛。漫天要价就地还价，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提啊。”
    陈峥笑了起来：“胡司长您放心，就算咱们今天不谈了，防疫工作的进展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站起了身，陈峥走到了会场的中间，眼神中带着冷笑看向了祁自强：“祁总，既然您已经打听到了我使用工程细胞是一种‘具壁vero细胞’，那么您也应该了解，我们在长征使用的是什么设备来生产b型疫苗的，对吧？”
    祁自强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问题。
    “看来祁总您是知道的。”陈峥抱臂站在了中间，笑着看向了其他几位有些疑惑的企业代表：“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这问题也没什么好保密得了。我们在长征制药用于生产b型疫苗的主要设备，其实就是普通的代谢流发酵设备而已。”
    “所以，就算今天我们真的谈崩了，我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全国这么多生物发酵企业，拥有代谢流设备的恐怕不下七八十家。虽然这些企业产能参差不齐，但是仅仅60万支疫苗的订单，我想还是能够轻松吃下的吧？”
    祁自强的表情瞬间软化了下来，仿佛刚才义正言辞指责陈峥的并不是他一般：“陈总您说笑了，虽然拥有代谢流设备的企业的确不少，但是并不是随便哪一家企业，都拥有我们这样的技术水平和员工素质的。既然是疫苗这种关乎人命东西，还是要稳妥一点，不是吗？”
    陈峥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部委派驻工作组进驻企业进行监督生产，我不觉得有哪家企业会在产品质量方面出现什么纰漏。”
    祁自强沉默了。
    陈峥刚才说的这些话，自然不是危言耸听。
    他的确知道关于长征使用代谢流罐生产疫苗的情报。
    只不过他本人并不是技术人员。在陈峥提到这个问题之前，他是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下事情麻烦了啊。
    祁自强看了看已经淡定的坐回了沙发上的胡伟鹏。
    这位领导在得知自己等人就算掀了桌子也影响不了防疫大计之后，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那么……
    祁自强转头看向了安国立。
    似乎，就只有牺牲掉华都了？
    本打算维护一下华都的王金龙，看见了祁自强的眼神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王金龙也没什么表示，祁自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了大局着想，安总，您先回避一下吧。”
    安国立目眦欲裂，但却又无可奈何，这也许就是小企业的无奈吧。他只好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略带怨毒的说了一句：“那就预祝各马到成功了。”说罢，便起身打算要走。
    “等等。”
    忽然，陈峥笑着叫住了那位已经有些颓丧的安总：“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安总您何必当真呢？”
    众人心中忽然生出了无数的mmp想要喷向陈峥。
    好么，我们把人都得罪完了，你现在出来装好人了？
    这是要玩死我们么？
    “安总您刚才和我开了个玩笑，我也只不过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嘛。咱们谈生意，和气为重。”陈峥哈哈一笑，看向了脸色铁青的祁自强：“好吧，玩笑的事情到此为止，既然祁总你这边也没什么意见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条件吧。”
    没等祁自强回话，陈峥便接着说道：
    “我可以按照你们七家企分配的订单配合，提供足够数量的原代细胞。并由长征制药派遣有生产经验的员工进行工艺指导。原代细胞的价格，我依然按照每家企业1元来进行收费。至于技术授权费用，就按照国际药品专利使用授权费的标准执行吧。”
    太黑了吧？！
    这是现场除了胡伟鹏之外，所有企业代表共同的心声。
    国际药品专利使用授权费的标准？那不就是说每支疫苗都要拿出合同定价的7.5%给他么？
    虽然胡伟鹏没有公开预算，但是大家到也都猜得出来，恐怕预算不会超过25亿的样子。就算用了陈峥的工艺，恐怕60万支疫苗利润空间也不会超过3个亿，毕竟国家也不是傻子，不会给他们狮子大张口得机会。总共也就三个亿的利润。现在陈峥动动嘴皮子就要分走二分之一还要多？
    原代细胞制药一块钱，说起来到是好听。
    但是那玩意儿根本就不值钱好么？
    就拿祁自强的吉药集团来说，11万支疫苗所需要的细胞数固然庞大，但如果是原代细胞的话，最多只需要一个矿泉水瓶那么多就足够了。
    太坑爹了。
    只可惜，谈判的主动权已经交了出去，现在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按照陈峥的节奏来慢慢谈了。
    会议室的气氛，终于变得有些像是谈判的样子了。
    众人你来我往了谈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一份让三方都能够接受的协议终于算是出笼了。
    技术授权费的比例最终固定在了5%，再b型疫苗生产技术方面，陈峥对七家企业不再设置技术壁垒。同时，双方秘密互保，不得将相关技术和信息再提供给任何一家第三方企业。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峥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而对于祁自强、王金龙等人来说，被陈峥平白分走了三分之一的利润，虽然很肉疼，但到也不是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毕竟，国内市场虽然限定了利润，没办法自由定价。
    但是这种新型病毒爆发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国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