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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婚礼闹剧
    “同学们,别来无恙啊。”这时,袁华他们的高中语文老师来了。他姓王。
    王老师喜欢收学生的礼物,后来被学校发现开除了。他现在还有脸来这里,显然是有事。
    “王老师...”同学们起身打招呼。老师可以不记得学生,但学生往往忘不了老师。
    “王老师,你还记得我不,那年冬季长跑我跑第一。”张扬道。
    “第一...”王老师显然不记得长跑的事。
    “那年过年,我爸给您送了一个收音机。”张扬立马补充了一句。他知道王老师是什么人,只关心礼物,不关心学生成绩。
    “张扬!那老师不能忘。”王老师立马想了起来。
    “王老师,我爸送的是电视机。”袁华端着酒杯客气道。
    “袁华,还是这么一表人才。”王老师当然还记得袁华。袁华父亲身份不一样。
    “老师,我送的是挂历。”大春这时说了句傻话。他这个大傻子要表现的傻一些。
    “那老师想不起来了。”王老师摇摇头,还来了句“老师不记仇。”显然,送错礼是会被记仇的。那什么是错误的礼物呢?
    “你们这一个个的变化真大呀。”王老师环视一周,发现没有认识的人。
    “王老师,我是孟特,我现在叫梦特娇。”孟特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变化太大,让王老师只能“呵呵,呵呵”笑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坐坐。”王老师在这桌坐下,把夏洛的椅子占了。夏洛只能尴尬的站在王老师身后。
    “其实对你们班同学啊,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夏洛,那二傻子现在干什么呢?”王老师对夏洛这个全校笑话,还记忆犹新。
    “来,二傻子,告诉老师你干嘛呢?”张扬乐不可支,拉住一旁站着的夏洛,就开涮。张扬是个典型的小人,攀附强者,欺凌弱者。这种人抗战时期一定是汉奸走狗卖国贼。
    一桌子人又是大笑起来,毫不掩饰,毫不在意夏洛的感受。
    袁华没有笑。
    他忽然想起莫言说的一段话:
    “人性的丑陋就是,在无权、无势、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
    在有权、有势、缺德的人身上找优点。
    当无权、无势、善良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却还要站在所谓的道德至高点上,假惺惺地劝说无权、无势、善良的人,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大度。”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
    普通人是不敢对有权有势的人说三道四的,因为说了必然会被打击报复,有切身之痛。
    无权、无势、善良的人,可以随便欺负,不用担心对方报仇。
    夏洛无疑是没本事的人。
    但他没有妨碍到谁。
    他应该是善良的。
    但他却是众人取乐的对象。
    一群弱者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欺负更弱者。
    这才是弱势文化属性。
    鲁迅先生说:“一个跪久了的民族,连站起来都有恐高症。一说钱权,立刻放大童孔。一说男女性事,马上就兴奋,说到道德、民生、人性、良知,个个噤若寒蝉,不关我事,不感兴趣,一个个精到骨头的个体组成了一个奇葩的族群,所有的屈辱和灾难都是自酿的。”
    鲁迅先生说的这段话,几十年后还是经典啊。
    这样的问题几十年解决不了吗?
    不是,是可以解决的。
    但为什么还在?
    因为啊...
    “老师有口无心啊。”王老师急忙举杯向夏洛赔礼道歉。他也知道说错话了。
    “没事没事。”夏洛说没事,但拿起一瓶酒,吹了。他心里不痛快。
    其实越没本事的人,被欺负时,感受到的难受也越大。
    越底层的人,越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你在一层楼时,听到对面的吵闹声,你会觉得烦。
    你在十层楼时,听到下面的吵闹声,像是听笑话。
    你在一百层楼时,下面的人都是蝼蚁,他们的叫骂声,入不了耳。
    层次越高的人,越不在意其他人说什么。
    但现在的夏洛,他无法做到不在意。
    他开始疯狂的喝酒麻醉自己。
    周围嘲笑的声音伤心。
    随意大量的饮酒伤身。
    身心皆伤,焉能不病。
    所以,越是底层的人,越是容易生病。
    他们生病了,还看不起病。因为他们的待遇最差。
    这就是底层的人,为什么活的更难。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不能多说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优胜劣汰,所以活着越来越不容易。
    夏洛很快就喝的有点多了。人心情郁闷的时候更容易醉。
    不多时。
    秋雅和她的矮胖老公过来敬酒。
    秋雅一身白色圣洁的婚纱。
    她和袁华对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都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恭喜恭喜。”大家起身敬酒。
    “大家都是同学,咱们派个代表讲两句好不好?”张扬又开始起哄,“夏洛!”张扬是逮住夏洛使劲欺负啊,“夏洛,勇敢点,表个白。”
    这时,马冬梅来了。她缓缓走近,没人注意到,除了袁华。
    “马冬梅长相不难看,还挺漂亮的。身材嘛,也还行吧。”袁华扫了一眼,没觉得马冬梅比秋雅差太多。
    夏洛酒壮怂人胆,他站起来,走到秋雅身前,要把心里话说一说“秋雅,上学的时候,我给你写了首诗,但没来得及跟你念,我就把它吃了。但没关系,我还为你写了首歌,此时此刻,我唱给你听。我要为我们俩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问号。麦克!”
    “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荒地老...”夏洛拿着酒瓶唱了起来。他好像醉了。
    “夏洛。”马冬梅开口打断了。她受不了夏洛跟其他女人表白。她是夏洛的妻子,她是爱夏洛的。
    “马冬梅?她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有几人低声议论。
    马冬梅穿着确实差了点。她为了防晒,戴着遮阳帽,穿着防晒套袖,六分裤。她这是蹬三轮的装扮。
    她走到夏洛身前,“夏洛,你不是跟我说,你给你妈扫墓去了吗?”
    “冬梅,你怎么才来啊,夏洛他喝多了。”秋雅道。夏洛扰乱了婚宴,正需要马冬梅带走夏洛。
    “秋雅,你看我都不知道你结婚,我穿成这样就来了,实在不好意思。”马冬梅转身上前一步,握住秋雅的手“恭喜”,然后握住秋雅的矮胖老公“恭喜啊伯父。”
    显然马冬梅故意如此。
    “这是我老公。”秋雅急忙解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叔叔。”马冬梅嘴上不饶人。
    其他人都被逗笑了,但都没有大声笑。
    马冬梅转头看向同学们,忽然看到了王老师“哎,王老师,您也在啊,您还活着呢?”显然,马冬梅对王老师很有看法。
    王老师被这一句话搞的说不出话来。
    “冬梅,来,快做这儿。”张扬招呼道。他不知道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不坐了,不坐了,我还得和夏洛给他妈扫墓去呢。你说这好事儿都赶到一天了。”马冬梅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她似乎不在意大家的感受。
    她说完看向夏洛“夏洛,走,咱们回家吧。”马冬梅显然没打算和这些同学来往。
    她之所以如此,应该有故事。同学的关系,往往成年之后,就剩下攀比了。总有人问你有没有车?有没有房?儿子有几个?收入怎么样?等等,能把人烦死。
    “你先回去吧。我酒还没喝完呢。”夏洛不想走。
    “你胃不好,别喝了呗。要喝咱回家喝,咱家也有酒啊。”马冬梅拉住夏洛的手劝道。
    “我不想喝皇家礼炮。”夏洛甩开马冬梅喊道。他又装逼了。皇家礼炮比较贵吧。他应该是听说过,没喝过。
    马冬梅再耐心劝了几句。
    夏洛借着酒劲还是不愿意离开,还推了马冬梅一个踉跄。
    袁华只是旁观,没说什么。
    他在等梦境降临。
    “夏洛,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人家秋雅结个婚,你在这儿又唱又跳,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你得瑟什么呀?”马冬梅终于发飙了。她本来就是个剽悍的女人。
    “从毕业到现在你挣过一分钱吗?”
    “这些年,你成天在家躺着,四肢都快趟退化了。”马冬梅只说了四肢,没说其他的。
    “我白天出去给人家拔罐,晚上出去蹬三轮,我就寻思我攒点钱,我换辆摩的我能省点劲儿。你可倒好,你随个份子,你把我发动机都随进去了。”
    “咱俩结婚的时候,什么仪式都没有,就领证那天,你陪我吃了顿羊蝎子,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装啊。”
    ...
    马冬梅彻底把夏洛的脸撕碎了。本来夏洛还能掩耳盗铃,现在也不行了。
    夏洛气急把马冬梅推的摔了一跤。
    然后,马冬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菜刀,追着砍夏洛。
    整个婚宴被搞乱了。
    不知不觉中,梦境降临。
    所有人都被笼罩住了。
    只有袁华感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
    下一瞬间。
    他在一个教室里清醒过来。
    王老师正在上课。
    全班同学都在,只有夏洛不在。
    这时,教室门突然被推开,夏洛一脸懵逼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