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座山。
    魔蚊就是在飞到山前突然消失的。
    这座山八成有玄机。
    萧软软仔细打量着山，这才留意到附近黑雾的浓度达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司霁景和她不过几米的距离，就几乎看不清了。
    眼前的山看起来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浓如墨的轮廓，好像长着血盆大口随时会扑过来的巨兽。
    黑雾就是从山里弥漫出来的。
    这时候防毒面具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人却不能不呼吸。
    这个程度的吸入量，她估计撑不了连二十四小时。
    萧软软催动帝休木，帝休木发出淡淡的光芒，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光圈，帮她阻挡了大部分黑雾。
    司霁景回头朝萧软软看去，就看到她从如若实质的黑雾中飘过来，月色的光晕笼罩着她的身体，好像她是淌过深渊的仙女。
    他脚步一顿，朝她伸手：“软软，过来。”
    萧软软眼中露出一抹惊喜，快步走过去牵他的手：“你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不对。
    他的嘴唇不苍白了，额头的汗也干了，脸颊不正常的潮红也恢复了正常。
    他还记起她了。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
    也许是情花蛊的作用还没消。
    也许是他不小心又中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神情不像之前那么木然，却也不像平时的他。
    他出身极好，有父母疼爱，还被那么多人宠着，养成了一副能奶能凶能撒娇能卖萌的性格，只有在公众面前才会端起高冷内敛的样子。
    眼前的司霁景有点像高冷内敛，却又不全是。
    他深邃如渊的双眸带着莫测的意味，气质神秘、高远又疏离，令人望而却步，衬着那张俊美得不像凡人的脸，好像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祇。
    总之，给她的感觉像是帝君，而不是司霁景。
    ——即使他亲昵地喊着她的名字。
    萧软软堪堪触碰到他的指尖，意识到这点之后，迟疑了一下，才要把手缩回来，他的手往前一伸，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握住了她的手。
    萧软软抿了抿嘴。
    行吧，他先是她的道侣，才是帝君。
    司霁景握着她的手沉默地掠向魔蚊消失的位置。
    他没有用帝休木做屏障，只是灵力越体而出，化作如烈焰般的光芒笼罩住他的身体，散发着无比周正的浩然之气。
    他不管走到哪儿，毒雾都会退避三舍。
    行走之间，更是仿佛有金龙虚影若隐若现。
    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源源不绝的热量从他的手上传来，好像带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萧软软啧啧称奇。
    就算是人间帝王，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她这个道侣，有点厉害。
    萧软软注视着他太久，目光太灼烈，司霁景微微偏头，沐浴在璀璨烈焰光芒之下的俊脸转过脸对着她：“嗯？”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令人不禁心生胆寒。
    不过，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萧软软。
    她什么阵仗没见过？
    对此只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明亮、澄澈、有神：“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