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霁景又凑近了几分。
    眼看彼此的鼻梁要碰在一起，司霁景往后一仰，强行拉开距离，继续用神识数蚂蚁来平定小鹿乱撞的心。
    这一次，依然没数清。
    不是因为蚂蚁多，也不是因为神识控制不到位，而是，他心乱了。
    他越来越难控制对她的感情了。
    司霁景捋着头发叹了一口气，真是怕她有一天发现，原来他一直在觊觎她……
    胡思乱想之间，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萧软软，看到一滴汗从她的鬓边滑落下来，不由得怔住了。
    修炼怎么会流汗？
    他紧紧盯着她，只见她的眉宇不像刚才那么舒展，而是微微拧着，不但鬓边滴汗，额头上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很快就打湿了头发。
    司霁景很想帮她擦一擦，五指伸出去又缩回来，到底没有帮她擦，只是看着她豆大的汗珠像雨水一样刷刷地往下落，眸光晦暗不已。
    萧软软的额头上甚至冒起青筋。
    她同时吃下雪果和阳果在冰火两重天之中都能镇定自若谈笑风生，他无法想象到底疼到什么程度还能让她痛苦至此。
    这绝不是在修炼。
    她应该是在经历着生死攸关的严峻考验。
    这种考验，是痛苦还是快乐，都只能靠自己。
    思及此，司霁景坚定地背过身，不再去看她。
    他能为她做的不是在她痛苦的时候为她擦汗，而是尽快成长起来，为她护好身前身后，好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完成考验，早日鱼跃龙门！
    痛苦的日子似乎总是格外漫长。
    他把蚂蚁翻来覆去地数了几遍，天都黑了，她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萧家吃晚餐了。
    萧正过来敲门，没听见回音，大概是以为她在睡觉，没有吵她，只是让父母给她留了一份饭菜。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汗少了一些，眉宇也舒展了几分，不知道是已经过了最凶险的阶段还是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受力。
    司霁景翻来覆去不知数了多少遍蚂蚁，到了那种闭着眼睛也知道每一只蚂蚁是什么状态的地步。
    他心不在焉地捉弄着蚂蚁，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觉得有必要找一个能轻松制敌又不影响萧软软和小区居民的方法。
    分神之间，神识不经意穿过刚爬出来的蚁后。
    噗！
    伴随着极细微的声音，蚁后当场爆体身亡。
    司霁景：“？？？”
    他刚刚好像闯进了蚁后的识海里。
    凡间小蚂蚁没有什么识海可言，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片空白，但司霁景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眸中露出前所未有璀璨光彩。
    神识也可以杀人！
    司霁景拿起萧软软给他的《星辰锻神诀》，在目录里找了找，果然有神识御敌的部分，他把这部分内容看完，重新修炼神识。
    神识比他想象中还要微妙，可以随心变幻出无数种姿态。
    变成剑。
    变成光。
    变成触手。
    变成他所想的任何一个东西。
    他不再数蚂蚁，而是开始扎蚂蚁。
    神识变成的尖针扎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