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阴谋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日本,秘密派遣了大量间谍潜入中国内地,勘探中国地形,窃取中国军事情报。
南京城繁华依旧,毕竟这里是国家首都,这里该有这样的繁华。日本间谍并没有扰乱这里的生活。六月份的梅雨稀稀拉拉下个不停,直叫人生烦。
湿漉漉南京城笼罩着一层薄雾。国家最高政府大院内,陆军司令部正在召开一次紧急会议,仅有几位华夏党高级陆军军官参加,秘密商讨平定西部乱军的问题。西部农民起兵暴动已经五年,在西部建立起了农民政权,威胁着华夏党的统治。
国家大将军阔步走入会议室,稳健的步伐迈步生风,虽穿着厚重的军装,但仍能感受到他的威武雄壮。他把披风解下,递给门口外守着的士兵,士兵朝他敬礼,目送他走进会议室。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的会议室,眼睛被两个陌生的面孔吸引。
“将军!”座上两个陌生的人突然起身,挺直了腰板,朝他敬礼。他扫视了一眼两人的肩章,心生疑惑:“怎么会有两个中将在这里?”
“哟,将军,这么热的天都穿件披风?”李宗华说道。
“天不热,但雨可是够大的。”他朝两人找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李宗华想,这杨将军就是猜不透,雨大和披风有什么关系?士兵拉开会议桌左边的椅子,刚才的人已经入座,他瞧了一眼在座的人,觉得甚是奇怪。
“大将军就坐,那会议就开始吧。”
......
国家总理蒋英政在会议上慷慨激昂的说道,“我已经代表党和国家、政府强调许多遍了,攘外必先安内,西北乱军一日不除,中国不得安宁,人民亦寝食难安啊!自民国二十年西部农民暴动乱军,短短几年就在在西北扎了寨,而西北恰是我们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学良的东北军战斗意志薄弱,连区区五万农民乱军军都抗衡不了,西北动乱形式严峻啊!各位有什么好计策来应对此事?”杨烁端端正正的坐着,仔细的听了蒋英政的发言,又仔细的观察了素未谋面的两个军官只不过是小小的中将罢了!杨烁心里便明白了一二分,这哪是高级军官议政会议啊!只不过是你蒋英政靠着强权,走个过场罢了。
张雄说道,:“应该撤了张学良的职,领军无方嘛!”张雄是第十二军军政总指挥,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像极了匈奴的后裔。渭北一带是匈奴人消失的地方,那里至今生活着许多匈奴后裔。
“这职那是说撤就能撤的,张学良曾经是军阀,在国内影响力极大,又有极高的谋略,一手带出了东北军,在军队中威望极高,撤了他,恐怕军心不稳啊!所以,这职是万万不能撤的。”万甘来说道,虽说张雄与万甘来都是华北军,但两人政见多有不合,因为万甘来的第十四集团军与第十二集团军在军需物资分配问题上发生了很大的分歧,两军常为这个问题争得死去活来,第十四集团军骂第十二集团军个个都是怂货;第十二集团军又骂第十四军个个是x老娘的杂种,见枪流尿。两军常常红眼。
蒋英政看了一眼万甘来。
忽然就来了一道闪电,不过在地下室的人没有看见电光,却着实赶到了地下室里的东西,包括他们,都微微地的震起来。一支笔从杨烁的笔记本里滚了滚,随即又停下;会议桌上的吊灯微微地晃着,杨烁盯着吊灯,灯罩上面好像爬了只飞蛾,他疑惑,这真是怪了,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密室里,飞蛾是怎么飞进来的。杨烁无心参与这场会议,而且他蒋英政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这种高级别的会议却请了两个华北军军官来,他要干什么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就不能撤了?老子就不信少了张学良国家的军队就废了。没了他,国家的统一大业恐怕早他妈的完成了!”张雄一边慷慨激昂地说一边哐哐哐地敲桌子,搞得蒋英政面前杯子的杯盖“哐哐”地震动,发出沉闷的金属响声,真奇怪,其他六个人的杯子都没动静,就他蒋英政的在闹腾。
杨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真是不懂规矩,这可是犯了官场大忌啊!
“敲什么敲,没看见蒋总理在这啊?有没有点开会纪律?这种会议还把你们私底下的矛盾给搬上台面,害不害臊啊?”李宗华在一旁批评,李宗华是国家的军政一把手,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李宗华一出声在场的人马上安静下来,蒋英政放下钢笔,把手肘顶在桌面上。万甘来低头,手拿着钢笔,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上面什么也没记有,他到底看什么?钢笔忽然动了一下,好像想到要记什么,但又停了。
那只杯盖发出的霍霍声停了下来,蒋英政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张雄你怎么知道我渴了?”众人笑了笑,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李将军是什么意见?”蒋英政问。
“蒋委员长在这种高级别的会议上请了华北集团军的两个长官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是什么意向。”李宗华说。
“调华北补西北。”杨烁用极其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嗓音是非常雄浑厚重,带着一丝丝东北腔,又夹着广东腔。杨烁和李宗华坐在离蒋英政最近的两个位置之上,分列左右。
“杨将军说的不错,今天咱们开会商量的就是抽调华北军队主力去剿灭西北农民叛军的事宜。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年内灭掉叛军,绝不能留任何一点机会!”蒋英政说道,肥满的腮帮子泛出油光,面露着一丝微笑。
杨烁心想,直接就请了两位华北军军官你这是要商量的态度吗?
“这可得慎重啊!华北军力才15万,如果把两个集团军抽走了那还得了?”李宗华说道。杨烁右手在大腿上来回的搓动着。
“粗略估计,日本人在东北至少有三十万部队。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如果把华北的主力抽空,东北方面的伪军很可能趁着华北防务空虚的时机入侵关内。”杨烁说道。
“张中将,万中将,你们先出去。”沉默了一会儿,蒋英政说道。张雄和万甘来心里一咯噔,磨蹭着收拾笔记,多余的四个人很快都出去了,杨烁仔细的看着桌角,好像有点发霉,霉斑有点发青。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湿气很重。他不巧就瞥见蒋英政的脚,脚的姿势很不对,两个脚踝扣在了一起,他揣测着这个小小的动作透露出的微妙心理。蒋英政你到底想要干嘛?
蒋英政看着门下面的缝,缝里的黑影完全消失了,他才转过头来。
“两位将军觉得如何?”蒋英政发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烁,似乎在传达什么,他的意思是杨烁你先说,并且要说的符合我的心意。
“我觉着不妥,总理先生。张学良的西北军兵力十三万,叛军不到八万,以西北军之力剿灭乱军不是件难事。所以,我觉得没这必要,况且第十二和第十四集团军是华北军的主力,如果真抽空的话,华北防务空虚,中国北大门洞开,日本人必定不会放过机会。”杨烁说道,手不时的在桌面的军事地图上比划,一直很小的蜘蛛从梁上挂丝吊下来,正好落在杨烁的军帽上。杨烁一捻,那只蜘蛛死在了他的的手里。
蒋英政似乎有点失望,杨烁注意到他的眉间闪过一丝恼气。“那李将军意下如何?”蒋英政拿起钢笔,在双手之间玩弄,笔帽拔开又插上,拔开又插上。显然在暗示什么。
李宗华这时候发难了,他该说赞成还是不赞成?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作为混迹政坛多年的老手,李宗华当然知道蒋英政是铁了心调华北补西北,不然也不会直接就找华北军的军官来开会,多余!那只是在暗示杨烁和李宗华,表明他的立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你们最好支持我。他心想,杨烁将军如此精明睿智,怎么会看不出来蒋英政的企图?但还是冒着触逆的风险顶撞了蒋英政——国家政府一把手。现在他在寻找替罪羊,李宗华明白,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赞同与反对都不行,赞同了,蒋英政就有话柄,这可是你李宗华建议我的!要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你李宗华罪责可就大了,蒋英政必定考虑到了东北伪军的虎视眈眈,但还是不惜代价剿灭西部叛军。反对了,对自己日后的政坛生活必定是个隐患,这个定时隐患不动言语间已经埋在了他的脚下。这一把手在推卸责任哩!于是李宗华干脆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抽调华北主力是在太危险,我有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李宗华停了下来。
“你讲!”蒋英政说。
“既然调华北军有风险,那干脆从南方调兵上去,抽调杨将军麾下的第七集团军,再加上我的十八军。”
李宗华不愧是老狐狸,杨烁在心里想,慷我之慨。
蒋英政一下子把笔摔在桌子上,有脸颧骨下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抽搐着,上面的胡茬也跟着跳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失望。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算什么办法?叛军都在西北扎根了,现在最好就近调剂,越快越好,七军和十八军,一个在福建一个在广西,等赶到西北,叛军恐怕都能打到南京来掀锅盖了!”
杨烁心想,蒋英政你放着东北的日本人不打,非要和一群暴动的农民在窝里斗,你到底是何居心?日本人在国土上撒野这么久也没见你急,怎么区区三万农民乱军就让你乱了阵脚?
“总理先生,如果真要抽华北第十二军和第十四军的话,我建议就必须抽出多余的兵力来填补,我建议抽在湖北的第六军和在安徽的第五军,这两省离华北比较近。”杨烁突然发话,两手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他心想,这样或许可以避免华北军防务空虚,但他心里承认,他也有他的小算盘——安徽的第五军对江苏的杨家军威胁太大。
李宗华浑身一颤,眉头一拧,粗大的毛孔暴露无遗。
“好你个杨烁,在我墙角挖泥巴!”李宗华心里想。
蒋英政沉默了一会儿,脑仁飞快的转着。“这是个很好的建议,我看可以。”蒋英政听了杨烁的话,顿时变得和悦起来。
“只不过第六军和第五军都是李将军麾下的部队,还得问李将军愿不愿意。而且这一去一补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差,日本人也有可能打这个时间差,还是有一点风险的。”杨烁说。他拿起了钢笔,话毕,他手就在本子上开始写东西,谁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凌乱而刚劲有力。
没想到蒋英政还真的征询了李宗华的意见,这不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
“李将军对不住了,我的部队都在南方地区,太远了,况且你知道南方很乱,南方人都太爱瞎折腾了,那里要军队去镇压,太平天国和黄花岗可都是在那里爆发呢!,况且那里离得太远了。”杨烁不紧不慢的说道,眉毛还不时上下摆动。
李宗华心想,你江苏的杨家军也挺近啊!
照这么说,湖北和安徽还发生过武昌起义和大泽乡起义呢!
李宗华这下懵了,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自己在蒋英政面前碰了一墙灰,而杨烁尽收渔翁之利,不仅博得了蒋英政的欢颜,还不声不响地从自己囊中抽掉了最主要的两个军团。今天真是吃到狗屎了。
当然蒋英政也不是傻的,杨烁和李宗华这两个人心里的算盘他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个是四大将军里掌握实权的两个,军权谁都想独揽,杨烁也不例外,抽调李宗华的部队,既可以消减他在最高政府里的地位,又可以加深李宗华和杨烁见的嫌隙。手下的人相互牵制,这是领导者最希望看到的。
虽然这样做增强了杨烁的实力,但他与杨烁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能爬到国家总理的高位,跟杨家历代掌门人的扶持分不开,这也算回报杨家了吧!李宗华在心里不得不佩服杨烁的谋略,既符合自己的利益,又正中蒋英政下怀。湖北和安徽两大军团在江苏周围军事集团里头最强,又都在李宗华部下,钳制着江苏的“杨家军”,如果能把它们调走,李宗华就没了对付蒋英政的王牌,无异于削弱了李宗华在最高政府里头的话语权,同时又强化了蒋英政和杨烁的地位,蒋英政求之不得哩!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都说杨烁是窝囊的官太子d,可这杨烁杨将军的政治手腕怎么如此强悍呢?和他父亲杨远一样,都是野心家,不过青出于蓝反胜于蓝,杨烁的政治手腕可比他老子强多了。
会议结束时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不过看得出来快要停了。昏蒙蒙的天上出现了一个异常光亮的地方,旁边还圈着一圈日晕。
蒋英政刚从会议室走出来,就亟不可待的签发了调军令,张雄和万甘来拿了令状,当下立马发了电报,赶回了河北。
蒋英政如同见光的飞蛾,已经急红了眼,不顾一切也要在今年彻底把乱军缴掉,保住自己的江山,他绝对不会在给西部叛军一丝喘息的机会,它已经折磨了自己好多个年头,每次眼看就要将它灭掉,可又一次次眼睁睁地让它给逃掉。
杨烁走出陆军司令部,何副官就凑了上来——这副官可是杨将军的心腹,深得杨烁赏识,杨烁没有将何副官当成手下对待,而是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当年刚刚满十六岁的杨烁随父亲杨远去广西赈灾,期间发生了一起灾民拦路哄抢粮食事件,随行士兵竟惨无人道地殴打哄抢粮食的灾民,死伤无数。
下乡巡视的杨远和杨烁的车队恰巧在此时赶到,及时制止了官兵殴打灾民,但为时稍晚,这次殴打导致灾民多死多伤,而年幼的何副官就在受伤者之列,当时何副官不过八九岁,父母亲早已饿死,浑身水肿得不成样子,又挨了随行互粮官兵的一顿暴打,身上满是官兵留下的棍棒伤痕,浮肿的肌肤留下青一块紫一块,他早已奄奄一息。杨烁念及他可怜,不顾父亲反对,把他带回了桂林。
后来何副官便一路追随杨烁,见证了杨烁从小小的少校官至国家大将军,也见证了杨烁摸爬滚打的艰辛历程。
“将军,接下来回家还是?”何副官问,他已经开好了车门。
“不了,我想走走。逛逛南京城。”杨烁摇了摇手,示意何副官把车开走,何副官用力甩车门,车门关上,司机把车开出大院。
何副官好奇,杨将军今天怎么来的闲情雅致,居然会逛南京城,这家伙不是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杨烁披上了披风,走出了政府大院不远。远望中央路,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大街上的喧嚣吵闹,听着小贩的叫卖声,电车开过发出的铃铛声.......一派烟火气息。
一个报童很机灵的走了上来,递了一份报纸给他,杨烁站在大街旁的墙边,很认真的翻阅了报纸,看电头,日期已经是两天前。没什么新闻,稍微引人注意的是头版特刊,上面用特别的加粗加黑的字体刊印:特大喜讯,政府抓获潜伏在南京城的乱军头目。他浏览了一下文章内容,大概是讲西部农民乱军如何蛊惑人心、如何破坏抗日进程。杨烁看了文章嘴角就意思蔑笑,心里想着《申报》果然是蒋英政最有力的愚民工具,恐怕天上的鸟都知道这是蒋英政在瞎说!。他觉得《申报》刊登出来的新闻数年未变,剿乱,剿乱,剿乱。自五年前四川爆发农民起义,国家政府就嚷嚷着剿乱,剿了几年也没剿完,这帮西部乱军咋弄不死呢!杨烁心想。
那报童静静地仰视着杨烁的脸,不过被报纸遮住了,他只能盯着报纸的背面。很快杨烁便乏了味,将报纸折叠好,整整齐齐交还给了报童,
“你还可以再卖一次。”杨烁看着报童,说,。那报童好像在担心什么。杨烁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副官意会,小跑上来,蹲下身,从裤带中掏出一块大洋给了报童。有很亲昵的抚摸了他的头。“先生我找不开.....你有铜板吗,两块铜板就够了。”
“不用找,走吧。”杨烁突然发声,迈开步子走了,他好久没有徒步逛过南京城了。
雨后的烟雨南京城别有一番风味,江雾朝南飘向岸边的老城,整个南京城笼罩在朦朦胧胧的薄雾中,烟胧之下的老城别有一番韵味,如同活在江南水墨画里。
不过杨烁并没有闲情雅致来体会这江南风情。他的脸色阴沉着,蒋英政政府把中国推往了一个危险境地,这是他所不安的。
何副官跟了上来,协调着杨烁的脚步,奇怪,平日里头杨烁迈步生风,怎么今日如此悠闲。自己跟着杨将军缓慢的脚步,反而不太舒服了。“将军今天怎么会有这雅趣来逛南京城呢?”何副官问。
“我想看一眼南京城,看一下南京城的天”杨烁不紧不慢的说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日晕。何副官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朝天看,不就是日发毛嘛!
道路湿哒哒的,杨烁的军靴沾上了路上的水,也沾上了沙。路人好奇的对这位奇怪的大官指指点点,他们还没见过有哪位中央政府大官走大街哩!
杨烁边走边想,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蒋英政会这么不顾一切的疯狂、蛮干,置中国安危于不顾,日本人对中国早已虎视眈眈,若是趁着时间差进攻华北,那中国的北大门算是彻底敞开,到那时中国应如何是好?他十分悔恨自己在会上变着法子、最终赞同了“调华北补西北”;悔恨自己助纣为虐;悔恨自己为了达成目的,与蒋英政同流合污。他漫无目的的闲逛,何副官自然是看出了将军有心事,可他不知道是什么,也不能知道。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哩!何副官印象里,十年前总理在广州被暗杀,杨烁也是这样沉闷。哦!他差点忘了,杨烁的父亲祭日就在这个月!那时的广州城也像南京城一样,灰暗着天。
就在这时,我出现了,我是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整天在南京城溜来溜去,双腿没个闲的时候儿,要问这南京城谁最熟悉它,那当属我王老八!可不是嘛!南京城的路没有我没走过的,南京城的妞儿没有我没见过的!我跑过的路比这扬子江还要长哩!
我拉着黄包车走到大街,看见只黄皮狗在街上闲逛,这些黄皮种怎么受得了人间的喧嚣,瞧!我又发现了一个新商机,我在心里感叹,我王老八可真是商业天才,要不是我没钱,我早就是亿万身家了!我一溜烟拖着我的小黄包车去招揽生意,没想到这黄皮狗还真坐上来了。
杨烁心想,就这样逛一圈南京城吧!
“官爷您去哪?”我王老八问,像只哈巴狗似的。
“去哪儿随你,你拉到哪儿就算哪儿。”这只黄皮狗的声音真他妈的像水浒里的鲁智深,粗犷低沉,像瓮里炸开的的炮仗。
“官爷儿啊,这可就为难小的啦!小人怎么知道拉你去哪?”我又说,脸上做出很为难的样子。黄皮狗一招手,后面的那只没穿披风的黄皮狗立马跑了上来。我把他叫做黄皮二狗。
“给他十个大洋”黄皮狗对黄皮二狗说。我一听,十块大洋勒!我王老八拉一辈子黄包车都攒不了这么多现大洋!我乐了神,心里炸开了花儿,别提我有多激动了!
“十块大洋够你拉我在南京城逛一圈了吧?”黄皮狗问我。
“够了够了,拉一百圈都没问题!”我奉承着这位大官人,回他的话,眼睛却看着黄皮二狗。
黄皮二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钱袋,我看着鼓囊囊的,一打开,我闻到了大洋的味道,跟我昨天做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呢!我好像拿到这些钱,昨夜里鸡叫的时候我在做梦,梦到我有一天拿着像这样的一钱袋,我在梦里打开那个钱袋的时候,里面都是黄金。
都是钱!要是我能拿到那个钱袋,我王老八就有了做生意的资本,我的商业头脑就有发挥的余地,到时候我就发财了!我心里暗暗地想着,等我发财的时候,要把南京城的黄包车都坐一遍,我要把南京城的黄包车都垄断掉,还要把南京的老鸨都睡了,谁教他们看不起我王老八的!老子有一天要到你们的鸡店去把你们一个个压在我的胯下。我在鸡店里头偷看过那些嫖客,个个都是这么干女人x的,压在胯下,嗯啊嗯啊的操,蚊帐一动一动的,那两只脚缠着,分不清.......
想着想着,我的?就胀起来了。我注意到车上的黄皮狗在偷偷盯着我,很猥琐。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皮二狗,又看了看我的裤裆......我的?很奇怪,胀气的时候很大勒!一胀起来可难受了!黄皮狗在发笑,数着钱的黄皮二狗看了一眼黄皮狗,问黄皮狗笑什么,黄皮狗没理会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但他不知道黄皮狗笑什么咧!只有我知道啊!
黄皮二狗在一块一块的数着,我瞧了一眼钱袋,天!都是白花花的现大洋,撑得钱袋子鼓鼓的。我好想拿到那带钱,我昨晚的梦是不是暗示着我能拿到这带钱?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我又开始了我的商业帝国的幻想,越想越激动,我多想拿到这些钱啊!想着想着,不知我哪来的贼胆,鬼使神差地抓了黄皮二狗的钱袋就在南京城的大街飞奔,我得意地回头看了一下二狗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开始紧追不舍,但这些黄皮狗怎么跑得过我王老八呢?我可是天天跑。
我往中华路上跑,那里人多,要是有警察追你,你就跑到中华路,跑就人堆里,这样天王老子也抓不到你。我中华路就在前面的转角,心想马上就能甩掉黄皮二狗了,于是就回头对着他喊:“来啊来啊,来追我........”
一下子话没说完,我感觉撞到了什么,一个狗屎的摔在地上,x你妈疼死我了!感觉有什么往我胸口上硌,我觉着我的肋骨可能断了,疼得要命,像被划了刀子一样疼。
我爬起来,睁眼一看,x他妈的是辆单车!难怪这么硌!那个狗杂种不长眼把它放在大街上的!我还没缓过疼劲儿,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屁股,又踹了一下腰,我一下子又摔了个狗屎,又被单车硌着胸口,还没等我爬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我拖起来,拧着脖子,又踹下去,拖起来,又踹下去......,我感觉到腰部剧烈的疼,屁股(yan)以下全麻了。我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下任别人拳打脚踢的。我眼角一撇,看到个穿着军装的高大威猛的军人,穿得一身黄,我认出他是黄皮二狗。他猛地踹我身体,把我往死里揣,这狗日的踹得贼用力,他的靴子跟个铁块似的硬,踹在身上更加疼。他好像累了,我一睁眼,他又对我猛踹,脸上的凶恶表情跟狼狗一样,好像要吃人咧!我抱着头,咿咿呀呀的喊着疼,叫他别踹了,别踹了,可黄皮二狗不理我,反而踹得更用力了。突然我的脖子被黄皮二狗扣住,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起来,喉口被压实,像噎着一样。
“叫你偷钱。叫你偷钱........”黄皮二狗咬着牙,操着怒狠狠的声音说道,一边猛捶我胸口一边在我耳旁嚷嚷着。这声音像要吃人咧!
街上很快聚集了众多人,都在朝我俩指指点点。我王老八是个爱面子的人,你黄皮二狗不要脸,我还要脸哩!我感觉我的骨头被踹断了,五脏六腑被踹烂了,连?都被踹泄气了!我的口里吐出了油水和白沫,今天早上吃的番薯皮和糠全都吐了出来,粘在麻布衣上,地上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麻布衣也湿了。我一个月洗一次衣裳,今天早上刚洗过,没想到就被弄脏了。黄皮狗的靴子怎恁硬啊!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女娃的声音。
“干嘛啊!住手!别打了!”
但我感觉我要死了,后来黄皮二狗有没有继续打,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的灵魂飞了,没了知觉。
街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杨烁小跑跟了上来,把军帽脱掉藏在了披风里。便挤进人群,他要阻止副官咧!何副官可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要打死一个人如同砍断草芥一样简单,杨烁怕他失手了,副官毕竟年轻气盛。
他没有想到一个短发穿着学生装的女子抢先了一步,冲向前抱着何副官的腰扯开何副官。杨烁在一旁看着。
那女子很嫩,江南的水把她浸润的格外清秀,像是秦淮河畔婀娜多姿的舞女,又像是钟山朦胧烟雨里的丽影。看见她,杨烁竟然有了一种涩涩的,无法言喻的感觉。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学生,心底就觉着她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使杨烁隐约能感觉她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
向来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却有了下凡的冲动。
杨烁惊讶于这女子竟然能拖得动何副官,他在旁边看着。
“你干嘛随便乱打人?”那女子把何副官拖开,绕到前面张开双手,挡住了副官。何副官还想再踹两脚,但这个女学生挡住了他,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老八,已经被自己打得呕吐,想想也不再和他计较了。
“他偷了我钱,你说我该不该打他?”何副官反问道,他本以为这女子会被自己问住,却没想到这个女子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不!该!”那女子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在强调,“现在是民国了,即使是在古代,人犯了法应该送去衙门,现在你说他偷了你的钱,那就把他送到警局处理,在大街上动——用——私——刑算怎么回事!”那女子说道,何副官比她高了一截,她只能仰视,但即使仰视,她还是丝毫不减理直气壮,他戳着何副官的黄皮大衣。意思是你是军队里的人在大街上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她戳着何副官胸口,不巧就戳到了他的*,何副官心里像触电般,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围观群众里立刻就有人附和,说军人欺压百姓。
杨烁一听,心里甚不是滋味。
何副官答不上来,哑口无言,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咳嗽,这声咳嗽很低沉,这个低沉的嗓音,是何副生命里最熟悉的声音。何副官意会,弯腰捡起了钱袋,哂笑着看了女子一眼,便挤出人群中走了,跟上了杨烁。群众在背后对何副官指指点点。
人群逐渐闲散,地上更加很湿。
那女子扶起了王老八,给他掐人中,这是她的洋同学教她的,那洋同学跟她说,要是以后自己突然晕倒了,第一件事就是掐自己人中。
我又回来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x你尻的黄皮二狗,下手怎恁狠呢!
我居然是靠在电线杆旁边的!而且我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美女!一看就是黄花闺秀,比老鸨养的那些好看多了!我觉得他是嫦娥,又觉得她是补天的“女娃”,玉皇大帝是不是看我被黄皮二狗打惨了,特意叫她下凡来安慰我的。仙女朝我嘘寒问暖:“大哥,你好点没有?”
我盯着她的脸看,好一个漂亮的女子!我顿时起了淫胆,连忙回:“小仙女诶,哥哥好多了!我想......”我看看她的手,我好想摸;我又看看她胸前那对陡峭*,我好想摸。我仔细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她昨晚用了美丽牌香皂,今早涂了百雀羚的润肤露,她的肉娇滴滴,红润润地。“我想.......摸一下你嘞!”仙女好像被我吓到了,脸色紧张起来,身体一震,迅速地站起来,我也想站起来,可我就是站不起来,浑身都疼,屁股以下全麻了,腰很疼,我心想是不是腰断了,以后我还怎么拉黄包车。
我见她走到一边,拉起撞翻我的那辆单车,车篮掉了,脚蹬坏了,轮胎钢条也弯了。她嘴里嘟囔着,“今天真倒霉。”我一听不对,就问小仙女,“这单车是你的?”
“是啊!”她说。
顿时我暴跳如雷,一下子就顺着电线杆站起来。她被我突然站起吓了一跳。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嫦娥,而是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尽是害人的东西!
“你赔我一袋现大洋,你赔我一袋现大洋!......”说着说着我竟然呜咽地哭了起来,都是她的单车挡了道,要不然我已经在醉仙楼里吃香的喝辣的!
“都怪你的单车,都怪你的单车!......”我想踹她个*,可我的脚好麻,像是有一大群蚂蚁在我腿上爬,在咬。我根本使不出力。他妈的停哪儿不好非要停路中间,不然我王老八早就拿到一整袋的现大洋了!早他妈在烟花楼嫖了!
“我救了你你反而怪我的单车?你还要我赔?你有病!”那女娃说完“呸”了我一下就走了,拿着散落的车篮,边走边嘟囔“今天真是倒霉!”
敢呸我!你居然敢呸我?我王老八怎能吞下这口气?我使尽全力朝她吐了口口水,口水飞过七八米,正好粘到了她的齐肩短发上,她居然没发现,顶着口水满大街逛。瞧!我多厉害!
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临街的商铺里的人还在对我指指点点。我感觉我被打残废了,但我居然站了起来,靠在电线杆上,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怎么站起来的?我心里想啊想,就是回忆不起我是如何站起来的。越是想不起来我越要想,越是想我就越是想不起来。
忽然路的对面出现一只黄色的狗,朝我迎面走来,走到离我三四米的地方,它便停了下来,对我狂吠,我不知道它在吠什么,也弄出凶恶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它,看到这只黄毛狗,我便想起了刚才那两只黄皮狗,这些穿着黄色皮囊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咧!我以后在碰见这些人,一定会拉他们上车,然后假装翻车,摔死这些狗日的。那只狗不敢再吠我,我以为它怕我了,龇这牙在那儿笑。没想到黄毛狗继续朝我走过来,绕我转了一圈,在哪儿站了一会儿,我正诧异它想干啥,突然这狗杂种后腿一抽,就往电线杆上拉尿,尿得一股xx。我想踹它,但我腰以下使不出力,只能任由这狗日的拿骚死人的狗尿浇我腿,我的腿全湿了,我叫他滚开,可这畜生根本不理我。但我发现这狗的尿也是热乎乎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