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眼儿小 作者:十二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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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王一条命。
“如此母子情深,孤又怎能不允。”魏昭冷笑着,将原先就已经写好的诏书交给俞期。
常山王谋反一事,后续影响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平息。一大批官员落马,冯太后被软禁,魏昭终于将所有权力都集中到自己手中。
而让魏昭没想到的是,他之前派出去的杨廷之居然当真在一座山里找到了那个老和尚。然而老和尚已经圆寂,他生前算到杨廷之回来,将一串佛珠留给了魏昭。得知老和尚是为了替李陵姮续命才身亡的后,魏昭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加大了对佛教的扶持。
这日,魏昭正在和宁殿里看儿子。被魏昭强制着多坐了半个月月子的李陵姮在半个时辰前去了浴池,还没出来。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这会儿,魏煜比刚出生时又长大了许多,头上的胎发也浓密起来。
魏昭就坐在他旁边,虽然自己在看书,但还是分了几分心思在他身上。见他把手指头塞到嘴里吮吸着,立刻眉头一皱,把那肉乎乎的小手拿出来。
魏昭刚把手指拿出来,就见儿子又要把沾了口水、湿濡濡的小手再次往嘴里塞。
他只能再次把孩子的手拿出来,甚至,这回为了防止他再往嘴里塞,魏昭一手拿书,一手干脆握着魏煜像莲藕一样的手腕不放。
“哇!”
孩子一下子大声哭起来。他平时吃得好睡得好,哭起来中气十足,清脆响亮。听得魏昭眉头紧锁。
魏昭冷着脸,冲着嚎啕大哭的儿子喝道:“不准哭了!”
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懂什么,被魏昭一喝,哭声停了一瞬,随即更加响亮地哭起来。
面对大哭不止的儿子,魏昭头疼得厉害,周身气息也更加冷凝。
在外殿候着的乳母和宫女们,听到内殿里小皇子的哭声,个个揪心不已,但走到门口,见到里头气息冷冽的陛下,尽管心里急,却也不敢擅自进去。
打不能打,命令又听不懂。魏昭想让宫人把孩子带去哄好,又怕待会儿李陵姮来问他怎么把孩子弄哭了。想来想去只能自己哄,好歹待会儿还能和李陵姮说,孩子哭了是自己哄好的。
那只被他用几根指头握住的小手腕早就被他放回去了,但魏煜这孩子还是哭个不停。魏昭脸色黑沉得吓人,然而还是把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魏昭面无表情地抱着孩子,学着平时看到的,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对着孩子,魏昭没什么耐心,他都已经想好了,若是这样还哭个不停的话,他就不管这孩子的了。
好在,魏煜好哄,被抱起来摇了两下,拍了拍后,他就咯咯咯又笑了起来,两颗黑珍珠似的大眼睛被水润过后,晶莹黑亮。
魏昭面上不显,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内殿门口,早就已经到了的李陵姮看着房中的情景,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然而,小时候的魏煜能够借着不懂事、哭闹让魏昭让步,稍微大一点,他就不行了。
和宁殿,魏昭正在考察魏煜的学习情况。
五岁的魏煜长得粉雕玉琢,眼睛鼻子都像极了魏昭,嘴巴却和李陵姮一样。他穿了一件湖蓝色的小袍子,身高只比魏昭坐着的罗汉床高一点点,还是个小娃娃。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 “克、伐。伐——”很显然,魏煜没有遗传魏昭过目不忘的本领,背到一半就背不下去了。
魏昭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表情,但周身气势却沉下来。魏昭这一身气势,许多大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魏煜一个五岁小儿了。
他扁了嘴,眼睛里闪出泪花,吓得想要哭,却又硬生生忍住。他又使劲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伐后面是什么,只能忍着害怕,伸出白嫩嫩的手掌,“阿父,我背不出来了。”
一句话,他硬是分了三次才说完。声音虽然有些抖,但脸上表情却很乖,周围那些宫人偷偷瞧着,只觉得恨不得将小皇子抱进怀里。
魏昭却依旧是沉着脸。魏煜年纪虽小,腰上却也佩着蹀躞带,只不过挂着的不是真刀,而是木头制的小刀。魏昭从他腰上把木头小刀抽出来,在魏煜摊开的手掌上敲了三下。
伴随着三声敲击声,魏昭也将儿子没背完的文章继续背下去,“‘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魏煜眨了眨眼,两颗泪珠子从眼角滚下来,奶声奶气地跟着背了一遍。
魏昭见了他脸上的泪水,就想到他小时候没少仗着会哭折腾自己,顿时眉头一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
“你现在背不出文章哭,以后碰到难处理的国事,难道也哭吗?!”
魏煜在心里偷偷反驳,他才不是因为背不出《论语》哭的呢,但面上,他还是抬起小胖手用力擦了擦脸颊和眼睛,“不会哭。”
“大点声!”
魏煜立刻抬头挺胸,大声道:“不哭!”
魏昭点点头,“这才像个样子。好了,去玩吧。”
魏煜却没有离开。他看着魏昭,期期艾艾开口:“阿父,我的小刀。”
魏昭把玩着从魏煜那里拿来的小刀,“今天背书没有背出,小刀上缴三天。”
魏煜一听,立刻就想扁嘴,两道小眉毛也皱得跟毛毛虫似的。但他很清楚,阿父和阿母不一样。阿母那里,他撒一撒娇就好了。他想了想,皱起来的眉头也松开了,“我要是能把太傅还没有教的也背下来,阿父能不能提早一天把小刀给我。”阿父说不给他小刀玩,那其他宫人肯定也不敢替他找新的木头小刀。
魏昭似笑非笑,“可以。你若是能提早背下来,我不仅把小刀还你,还让你去挑一匹小马。”
魏煜一听,动力十足,也不留下来吃点心了,蹬蹬蹬往外跑。
从花园里回来的李陵姮早已听说殿里发生的事。她坐到魏昭身旁,嗔怪了一声,“你又吓唬他。”
他们两人成婚已经十多年了,魏昭对李陵姮的感情非但没有减淡,反倒越发深厚。这么多年了,曾经打定主意要和裴景思纠缠一辈子的穆元颖都已经和离改嫁,魏昭后宫中却始终只有皇后一人。他将李陵姮搂在怀里,“怎么能说是吓唬,他一个小郎君,动不动就哭,没有半点男子气概。”
李陵姮失笑,“你以为他是你呢,天生过目不忘,阿煜才五岁,偶尔记不住也是正常。”
魏昭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那小子比不过自己是正常,但连背个《论语》都会忘,只是没用心而已。
但魏昭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打算今年立他为太子,他以后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这么多年,他们俩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李陵姮早知道阿煜以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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