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眼儿小 作者:十二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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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给你下碗面?”
“嗯,你看着办就是了。”
李陵姮起身去吩咐婢女,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魏昭已经穿好鞋下床,正站在桌前, 拿起她刚才绣的衣服看。
那是一件雪青色的男式夏袍,袖口衣角用浅绛色丝线绣了莲纹。见魏昭在看这件衣服,李陵姮想了想, 含笑说道:“还没绣好,等绣好了,正好天气合适,你可以穿。”
魏昭摩挲了下指尖的衣料,“是给我的?”语气里中带着几分惊讶, 待见到李陵姮点头的动作后, 他脸上浮现笑意,“谢谢。反正离入夏还有段时日, 你不用急着绣完。夜里灯光昏暗,小心眼睛。”
虽然说着体贴感激的话,但魏昭心里却对李陵姮反常的行动生出几分疑惑。离开晋阳前,李陵姮对他虽然也有关心之举, 但远不到为他亲手做衣服的地步。他不在晋阳的这些时日, 李陵姮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来, 空下来之后, 他有必要召来监视李陵姮的部下问一问。
其实李陵姮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她喜欢魏昭,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有魏昭的身影。她原本想要和魏昭相敬如宾、疏远地过完这几年,但魏昭突然出事吓了她一跳。见到魏昭安然无恙回来后,李陵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在和离前顺从自己的心意对魏昭好一点。
不过,这个好也要掌握分寸。李陵姮只想把那份感情藏在心里,和和气气与魏昭过完这几年,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
因着心中的想法,听了魏昭的话,李陵姮模样坦然地笑了笑,“不是着急。是我最近没什么心思看棋谱和香谱,晚上闲着又没事干,就顺手绣几针。”
她不想自己的心思被魏昭发现,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魏昭拿着衣服的手僵了下。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衣服,宽和地道了句:“那就好。”心里却扯开讥讽的笑容,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事实上,随便换个人,都不会对李陵姮的话多想。偏偏魏昭小肚鸡肠,性情偏激,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心中恼怒的他,一瞬间就将之前看到李陵姮灯下绣衣而产生的平和温柔全都冲刷干净。
好在这时,李陵姮吩咐的鸡丝面送上来了。
白瓷青花的海碗里盛着细细的面条,鸡丝青菜搁在上头,面汤金黄,没有半点油花。除了鸡丝面,还有一碟脆而鲜的酱王瓜和一碟玉兰片。
温暖的食物让魏昭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也让他想起了自己一开始惦记的事。
李陵姮其实有些困了,但见魏昭吃完面精神十足的模样,于是掩饰着自己的倦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他们聊的是魏昭随军作战时的情况。虽然魏昭已经平安归来,但李陵姮还是想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如何。魏昭碍于自己心里的想法,不仅没有应付了事,反倒主动说起自己在战场时的一些情况。
一个有意询问,另一个故意配合,不一会儿,两人就说到了魏昭在南城遇袭一事。
魏昭说得平淡,但李陵姮听着却觉得凶险万分,忍不住揪心。但魏昭说着说着,却话锋一转,“好在,对方虽然人多,但我们也抓住了几个伪梁士兵,经过一番折腾撬开了他们的嘴。据那几人所说,他们的目标就是前往南城救高尚敖的人。”
至于,他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撬开那几人的嘴,就不必告诉她了。
魏昭没有将目光放在李陵姮身上,余光却死死注意着她脸上神情和身体动作。他以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继续道:“你说,西梁那边怎么会知道高尚敖会在南城遇险,而且判定有人会去救他呢?”
按当时情况,另一路士兵和高尚敖带领的军士相距甚远,根本不可能及时知道高尚敖遇险而去救他。而其他诸城的兵力也不可能立刻赶到。就和出发前,李陵姮故意暗示他南城会出事一样,西梁那边似乎知道些什么。
在魏昭说出他心里的困惑时,李陵姮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杯子。魏昭肯定是联想到她身上来了!李陵姮死死克制着心里的惊惧,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朝魏昭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清楚,这件事确实有古怪。”
虽然李陵姮极力做出不关她事的模样,但眼神尖利的魏昭还是捕捉到她脸上一瞬间的改变。
已经得到答案的魏昭心满意足地对着李陵姮开口:“确实,大概除了下令的本人,没有人能猜到西梁那边是怎么想的。时辰不早了,你我都该休息了。”
躺在床上,魏昭听着另一边久久不能平缓的呼吸声,心里逐渐思索起来。很显然,李陵姮不知道通过何种途径得知了高尚敖将会在南城身亡,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但西梁那边也有人知晓高尚敖会在南城身亡,不仅如此,对方还清楚东梁也有人知道,才会提早设下埋伏。
很明显,李陵姮不清楚西梁那边的状况,才会没有任何提醒就让他去救人。若非他对李陵姮留有七分警惕,害怕南城会是个陷阱,因此带过去的部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只怕自己当真会死在南城。
不过好在,虽然过程凶险,但结局还算差强人意。
被西梁士兵围堵搜寻的时候,魏昭也怀疑过会不会是李陵姮和西梁之人勾结,故意想要置他于死地。但仔细想过之后,他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查过李陵姮,和西梁绝对没有来往。
现在的问题是,李陵姮和西梁那边,是如何得知高尚敖之事的。黑暗中,魏昭神情严肃,莫非,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够知晓天机不成?再一次,他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否认的猜测。也许,这方面他也需要查一查。
而此时,西梁的一座府邸中,正同时被李陵姮和魏昭忌惮之人正听着部下的禀报。房里昏暗无光,那人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翡翠佛玉牌。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让那人逃了。求主人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戴罪立功。”一身黑衣的武人匍匐在地,姿态恭敬谦卑。
不大的密室里静得死寂,空气中透着紧张压抑。武人背后的衣服渐渐被汗水打湿,座上的那一位,一身鬼神莫测的本领,铁口直断,他们这些下属,私下里都对这位充满敬畏。
良久,座上人才停下把玩玉佛的举动,“两百鞭,若是还活着,就去南边跟着办事。”
等待太久,惩罚真正落下来的时候,武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后,他立刻感恩戴德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武人推开密室门打算离开时,屋外耀眼的光线争先恐后朝屋里挤进来,却只照亮了那人握着翡翠玉牌的一双手。十指光洁白皙,养尊处优。
等到密室中只剩一人时,一道幽幽的叹息在密室中响起,“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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