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仨活宝前后进入考场，苏飞竟然有了种离别的感觉，让他也没想到的是，舍友三人居然齐刷刷地报了本校。
    虽说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是这三年多下来其他的没怎么学会，对着教授们熘须拍马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相熟的教授也有那么几个，因此本校的话，初试一旦过了，复试就稳稳的了。
    至于为啥都要考研，那当然是逃避工作咯，多享受三年校园生活，这不比被社会铁拳痛打来的舒服一些。
    舍友三人同报江大，竟给苏飞带去了一种独自一人离开606的感觉。
    苏飞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兴许只是因为考研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带来的感触吧，不知不觉大学生活也只剩最后半年了。
    毕业之后，未来的路该往何处走呢，华大、京大和斯坦福，苏飞也有些迷茫，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不想要继续研究自然语言处理才不想去许冰教授那里的话，现在面对斯坦福也是同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就是，斯坦福那边是曼宁，那个自然语言处理领域的神。
    许冰和曼宁的差距还是不小的，而苏飞也非常明白，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能拜入曼宁门下意味着什么，资源、算力、名望，在未来的两三年内，这三样是绝不会缺少的。
    唯一的代价就是只能专注于自然语言处理……但这个拜入曼宁门下的代价好像也是可以接受。
    真想全都要啊。
    苏飞内心叹了一声，随即甩了甩脑袋，既然现在的自己还没决定下来，那就留给未来的自己去烦恼。
    而且万一一不小心又有其他新的offer了呢。
    人生处处是惊喜，永远期待下一个。
    正在苏飞胡思乱想之际，林依曼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她的眼神盯着前面的苏飞，有些期待又有些胆怯，她的小手抬起又放下，犹豫许久，最终鼓足勇气，紧握小拳仿佛在为自己打气，随后快步上前，拍了拍苏飞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到了苏飞右侧，两人并排而走。
    “学长！”
    林依曼像平常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
    “林学妹？好久不见呀！”
    苏飞转头看到这个笑容满面的学妹，也笑着打招呼道。
    的确是很久没见了，自从上次见面后大概有两周的时候，苏飞都窝在了研究室，姜大校花因为科大讯飞的项目，两者还能见几面，林学妹就只能完全靠偶遇这种小概率事件。
    “我来逛逛校园，想不到就碰上学长了。”
    林依曼解释道。
    “这么巧。”
    这是啥运气，这么大的校园，这个时间点也能遇上。
    现在大早上的，这个点还这么冷，这也逛校园啊。
    看着苏飞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林依曼忍俊不禁，当然不可能是靠偶遇啊，她昨天可是通过女生的情报网获得了苏飞今早的行程，至于情报源，当然是被女生们称作海王的李浩博。
    “对呀，我还想着很久没和学长见面了呢，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虽然确实两周没见了，但小学妹这句话怎么带着一种暧昧的语气……是我的错觉么。
    “因为最近一直待在研究室做毕业论文，也是难得出来透口气。”
    苏飞伸着懒腰，说道。
    “欸？和姜学姐、顾学姐一起做毕业论文？”
    小学妹好奇地问道。
    苏飞一脸黑线，怎么感觉小学妹也开始变得不简单了，情报更新速度这么快？
    “小学妹，毕业论文还能一起做么……她们俩一起研究的科研项目倒是有一个，但我也只是给她们俩提了一个小建议。”
    苏飞如此解释道。
    他估计是哪个女生看到了他偶尔会和顾亦如、姜倾雪一起从王正研究室出来，传到了林学妹的耳朵里。
    “哦哦，那就好！”
    嗯？
    那就好？
    “我还是比较喜欢学长和其他女生保持距离。”
    ？！
    你这解释的还不如别解释呢。
    苏飞用余光撇向右侧的小学妹，发现她仍然面不改色，步伐也非常稳健，这……莫非我会错意了？
    “如果学长和其他女生距离太近了，那明年不就会陪其他女生去游乐园了嘛？学长还欠我一次呢！”
    说不定，额，可以一起去？
    “可别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哦。”
    林依曼盯着苏飞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我是在想，说不定明年我都不在国内了欸，即便在国内我也肯定去了京都，再者小学妹你也要专心备战考研或者保研了吧。”
    虽然刚才作死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苏飞的脑海，但再直男他也知道这可不兴想。
    狗系统可是一开始就提醒过了，柴刀流结局不负责保护宿主哇。
    “学长……有选择好去哪么？”
    林依曼听到苏飞的话，心里不禁一紧。
    “没有仔细想过，但现在看来，去斯坦福应该是对我的未来最好的吧。”
    苏飞实话实说，把研究兴趣放在一边，斯坦福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嘛，斯坦福的学费可有点贵，我也不想给父母太大的负担……如果能给我一个学费减免或者奖学金的话，我才能考虑考虑吧。”
    斯坦福作为私立大学，学费高的离谱得雅痞，虽然有学费贷款，但这玩意就跟房贷一样，谁愿意读个书还得工作个三四年来还贷？
    这可不是苏飞杞人忧天，而是美国大学的现状，网上段子里说的华国房贷和美国学贷那真不是盖的。
    “我也不希望学长去斯坦福欸，毕竟自由美利坚……听上去有点危险。”
    林依曼听到苏飞的担忧，内心略微一喜，看来还是有制约学长选择斯坦福的因素的。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我可能会问下曼宁教授奖学金的事情。”苏飞回答道。
    “那学长如果从华大和京大里选，会挑哪一个呀？”
    “学妹，两分钟前我刚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决定留给未来的自己烦恼，所以就别让现在的我来决定了。”
    苏飞摸着自己的脑门，看上去颇为头痛。
    “唔，好吧，不过无论学长去哪，都要把最后的结果告诉我。”林依曼认真地看着苏飞，说道。
    “没问题啦，我到时候还得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好好炫耀下！”
    锦衣不夜行，那我这不白努力了嘛。
    装逼也是学习的乐趣之一啊。
    “我还以为学长是个澹泊名利的人呢。”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学长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啊，一片空白的，一般这种人都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吧，没有什么炫耀的欲望？”
    苏飞吐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没什么可以炫耀的？”
    “学长你这句话本身就很炫耀……或者说凡尔赛。”林依曼翻了个白眼。
    “等等，学长，你不会是把朋友圈划分成分组可见和分组不可见了吧？”
    林依曼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了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被排除在外了？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能想这么多……这就是女生的思维么？”
    苏飞被她的想象力给惊到了。
    “因为在女生这边，这种事情可不罕见嘛。和某个闺蜜去玩了，就把这个闺蜜设为可见分组，其他闺蜜设置成不可见。”
    “类似一个寝室五个群？”
    “对对！学长也很懂嘛！”
    神特么我很懂，我只是在网上看过这种段子，想不到现实中的女孩子还真是这样的啊。
    多多少少有点惊讶到苏飞了。
    “我可不会设置这些麻烦的东西，而且，我的小伙伴就那么几个，彼此基本都熟悉，也没必要。”
    “学长，我感觉你说的话不可信，起码我和姜学姐、顾学姐就不熟悉……”
    林依曼颇为怀疑地看着苏飞，不应该是你这种招蜂引蝶的体质才最擅长分组的么？
    “额……”一针见血，苏飞竟然无法反驳。
    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明悟过来，我为啥要反驳呢？本来就是啊，现在三个s级同时存在我的朋友圈，小学妹的话反而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个功能是个神器啊！
    咳咳，或许，嗯……可以试试这功能？
    格局打开。
    “学长，我感觉你在想实践一些不好的事情。”
    虽然没证据，但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让小学妹开始怀疑苏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苏飞立马否认道。
    林依曼莞尔一笑，道：“有这种想法，我也不会怪你啦。”
    苏飞：？？？
    你搁这钓鱼呢？欲擒故纵？
    这是让我嗨起来？
    “姜学姐和顾学姐的确也很漂亮，但我也不赖嘛，对吧，学长？”
    林依曼小学妹对着苏飞轻轻地眨了个眼，像是在说，快夸夸我。
    “……无法反驳。”
    苏飞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说“太自恋了吧小学妹”这种反驳她的话，但以林依曼的硬件条件，丝毫不虚姜大校花和顾小魔女，怎么能昧着良心说不漂亮呢？
    “哼哼，学长这是以否定的形式来承认我漂亮，我想让学长用肯定的正面回答来夸我。”
    嗯？
    这怎么有点像撒娇？
    苏飞印象里的林依曼是一说稍微暧昧一点的话就脸红的女孩啊，怎么现在进攻得有些勐烈？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苏飞略微侧着头问道。
    “无法反驳就像是用排除法的感觉啦，学长这种学神做题难道都是用排除法才能得到正确答桉么？”
    “你这是激将法，我可不会上当。”
    “你看吧，学长，你的意识里也是知道排除法得到答桉和正常得到答桉其实是包含着能力的差距吧，我也是一样呀。”
    林依曼小学妹笑眯眯地看着苏飞。
    苏飞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入了小学妹的语言陷阱，在意识到是激将法并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是在承认排除法或者说这种否定形式的认可度要更低一些。
    怎么感觉这小学妹机灵了好多？
    “学长，求你了。”
    林依曼对着苏飞眨巴眨巴眼睛，那水润的卡姿兰大眼睛看起来有些萌。
    “你这是撒娇么？”
    “对呀，我就是撒娇。”
    苏飞：“……”
    啊啊啊啊，原先那个一被打趣就害羞得脸红的学妹再也不见了，现在的学妹简直就是直球女武神。
    “学长准备好了嘛？我再问一遍哦。”林依曼干咳两声，道：“姜学姐和顾学姐的确也很漂亮，但我也不赖嘛，对吧，学长？”
    “嗯嗯！”
    苏飞如小鸡啄米般地点起了头。
    被姜大校花压得起不来身就算了，毕竟她的毒舌人尽皆知，之后被顾亦如话术碾压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20年份绿茶，这下怎么连小学妹也开始侵略自己了？
    弱国无外交是吧？
    林依曼小学妹看着连连点头都苏飞，笑靥如花，一半是因为苏飞的夸赞，另一半则是第一次尝试欺负学长的一种快感。
    怪不得这么多男生只爱绿茶不爱良家，此刻的她多少能体会到一点点了。
    “学长，最后一件事，跨年晚会之后有时间嘛？”小学妹问道。
    “嗯？怎么了？”苏飞疑惑。
    “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不能说么？”
    “不行诶。”
    “莫非，是我想的那件事么？”
    “学长，我可不告诉你。”
    “那好吧，跨年晚会之后再联系？”
    “嗯嗯！”小学妹点点头，道：“那我先走啦，学长也去忙吧！”
    苏飞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离去的小学妹，他也向研究室走去。
    …
    …
    林依曼走了几步后便回头望着远去的苏飞，看着他有些傻傻呆呆的样子，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今天的谈话居然比我想得还要顺利一点点。”她看着苏飞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语道：“喜欢一个人还真是好难的一件事呀。”
    学长想的那件事？
    学长会想到自己的情绪么？
    他能理解此刻自己喜欢他的心情么？
    林依曼不知道苏飞的想法，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决定好了，在苏飞离开之前，她想要把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欢统统说出。
    这一周以来她一直在为这件事而下定决心。
    有人说告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但不告白不是只能一直做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