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猛一抬头,望见一双明明在笑,却冰冷刺骨的明眸,不觉又出了一声冷汗。仿佛……在这双眼睛面前,她一切的算计和想法都无所遁形。
“容大人?”苏含笑叫了一声。
“臣……遵命。”容珏咬咬牙,答应下来。
没想到太女防得如此严密,看来通知容贵君还得另想方法了,总之得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
在剑锋的威胁下,容珏来到门口,大喊了一声:“来人!”
“大人?”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侍从的声音。
“去把府上所有容家人都叫来,包括东西两房,以及所有的孩子,就说有事关容府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大家讨论。”容珏尽量用很平缓地口气道。
“是。”门外的侍从虽然对这命令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样可以了吗?”容珏苦笑道。
“很好。”苏含笑微微一笑,然而,就在她心情一松,准备下一个对策的时候,就觉得脖子一痛,随即满眼的鲜红……
“呵……”容珏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努力想发出什么声音。
秦月顺手接住尸体,轻轻放在椅子里。
“真的很好。”苏含笑缓缓抽回诛邪剑,继续微笑。
“啪!”的一声,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云浅皱着眉,手里提着一枚黑子,半天没有落下去。
“左右没有出路,不如闯一闯。”梅若水端起边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若水哥哥越来越有领袖风采了。”坐在一边看棋的韩书墨笑吟吟的,一脸的崇拜。
“也要闯得出去才行。”云浅忽的露出一丝笑意,指尖一转,毫不犹豫地将黑子放到了另一个角落,似乎完全放弃了东北角这片杀得难分难解的战局。
“我一向很有自信。”梅若水没有丝毫停顿地落子,仿佛完全不在意他的小动作。
云浅刚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些,撇撇嘴,不得不继续应战。
“这是什么?”韩书墨东张西望,忽然看到桌上随意堆着的一堆帖子。
“容贵君邀请的赏花贴,我也替你回了。”梅若水道。
“哦。”韩书墨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直回绝好吗?”云浅抬头问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陛下只是不发作而已。”梅若水一声冷笑,又下了一子,语气一转,却道,“说到容家,之前含笑倒是有和我说过,若是把容珏赶下台,换了云浅,她以后一定不会缺钱用。”
“咳咳!”云浅闻言,一口气岔了,顿时呛着气管,手上一抖,黑子没有夹稳,“叮!”的一下掉在棋盘上,偏离了原来应该下的位置,反而把自己的活子堵死了一大片,眼见这棋是没救了。
“我赢了。”梅若水面不改色。
“你耍赖。”云浅气结,的确没想到以梅若水的性子也会跟他耍这种手段。
“棋局如战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梅若水淡淡地说着,一脸的安然。
“……”云浅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难得看到有人能让云浅吃亏。”韩书墨笑嘻嘻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了苏含笑。”
梅若水的嘴角抽了抽,瞥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那女人以前究竟做过什么混账事,怎么韩小猫老是当她十恶不赦呢……不过,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在京城里了吧,就不知道她会怎么行动。
有百里青在,想必是不会让她乱来的。说句实话,灭了容家并不难,难的是一网打尽,不走漏任何风声。但那个奸猾似鬼的家伙……不管了,反正她总会想出办法的!
梅若水很无良地想着,一面抹乱了棋子,向着对面挑了挑眉:“再来一局?”
“好啊。”云浅毫不示弱,笑道,“说起来,上次在书房里看到一张残局的棋谱,倒是很有点儿意思。”
“是夹在《大雍年纪》里那张?我见过。”韩书墨举手道。
“那就摆局吧。”梅若水也不客气地使用他过目不忘的能力。
“哦。”韩书墨飞快地将黑白棋子分别收拢到盒中,想了想,然后双手分执黑白子,落子如飞,一会儿工夫就摆满了半张棋盘。
梅若水盯着渐渐成型的残局,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明显,来人很慌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顾不得了。
“什么事?”梅若水一皱眉,转头道。
“梅公子!”玉箫走到殿门口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敛了仪态,虽然依然煞白着一张小脸,但总算镇定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梅若水又问了一遍。
“公子,京城大火!”玉箫道。
“京城大火?”梅若水一愣,回过头,目光又从韩书墨和云浅脸上扫过。
“听说是一户人家办喜事,晚宴时厨房不慎走水,结果酿成了火灾,宾客伤了不少,喜事也都搅了。”玉箫急急忙忙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