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梅若水道。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等那些处理善后的人收拢荷花灯,随后再出手夺过来就行了,是吗?”秦月道。
“啊。”梅若水应了一声。
“不过……”秦月忽然站直了身体,眼中泛起一丝冷光,轻轻一跃上树,来到他身边,“这么想的,似乎不止你一个人。”
“看似是呢。”梅若水也沉下了脸。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从茂盛的枝叶间望过去,只见远处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快地向这边飞掠过来。
“高手。”梅若水低声道。
“该说是那个女人有先见之明吗?”秦月一手按上了剑柄。
根据观察,那两人都不会是他和梅若水之敌,但也够缠上他们一人一段时间,若是另一人趁机取走目标物,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幸好,两人结伴而来,无论发展成什么形势,都不会捉襟见肘。
“可是,这么多荷花灯,究竟是哪一盏?”梅若水又道,“难不成要一盏一盏地拆?全部带回去可太扎眼了。说起来,全部毁掉也没关系吧?只要不落在敌人手里就行了。”
“那样的话,最初就不让他传出消息就行了,何苦弄得如此复杂。”秦月勾了勾唇角,又道,“何况,你的困扰,对方也一定会有。如果是云浅的话,一定考虑过了,所以,其中定然有一盏荷花灯,从外观看来就与众不同。”
“你都计划好了吧。”梅若水看了他一眼。
秦月没有说话,左手指尖一晃,闪现过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就和荷花灯中使用的一模一样。
“要比这种算计,我甘拜下风。”梅若水苦笑。
“知道怎么做吧?”秦月偏过头问了一句。
“不用你说。”梅若水说着,站起身来,眼看着那两个黑巾蒙面的人已经靠近了他们藏身的大树,右手一挥,软剑劈断了附近不少树枝,顿时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两人立即停下脚步,同时一个纵跃,分开两丈距离,横剑而立。
“两位,更深露重,可不是赶路的好时候。”梅若水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来。
“梅若水!”一人脱口而出。
“嗯?”梅若水挑了挑眉,笑道。“认识我,很好!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其中一人猛扑上来,另一人却绕过战场,向着下游奔去。
原本要进入映波湖的荷花灯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挡了,渐渐汇集在一起。
“想走?”梅若水一扬眉,几剑迫退了拦住自己的人,便要转身去追。
“你的对手是我!”那人却不顾生死地扑了上来。
“男人?”这回听得清楚了,梅若水不禁有几分诧异。
若是云浅传出的消息,自然是给宁王的,宁王手下何来如此身手的男子?难道是她暗中训练隐藏的力量?
那人也察觉了失口,顿时闷声不响,手里的剑狂风暴雨似的攻过来,明显就是要拖延时间,不让他有机会去阻碍同伴的行动。
“那就先收拾你也一样。”梅若水一声冷笑,转过身来,专心应付眼前的战斗。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松了口气,几步来到河岸边,蹲下身,抓起设置在河边的渔网一角,用力一抖,顿时将所有的荷花灯都卷过来。
带起的河水浇灭了尚未熄灭的火烛,河边顿时又暗了不少,只剩下满月的清辉,透过树梢洒落在地。
黑衣人将慢慢一网兜的荷花灯往岸上一扔,目光迅速从那千百的荷灯上扫过,毫不迟疑地从中取出一盏,回头对同伴打了个手势。
“想来由得你们,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梅若水此刻却收敛了装出来的急躁,手里的剑法也平缓下来,只是拦住了与他动手的人,不让他逃脱。
他的对手自然也感觉到了变化,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想去哪里?”另一个黑衣人正奔跑着,忽然间,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白衣的男子拦住去路,而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如何出现的。
“留下你怀里的东西。”秦月淡淡地道。
“做梦!”回答他的是一把蓝汪汪的短刀,显然是淬了毒的。
“找死。”秦月一声冷笑,也不拔剑,一个转身闪过毒刀,一掌打在他胸腹之间。
“噗……”黑衣人立即喷出一股血箭,然而,身形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远远地飞了出去,“呯!”的一下坠入河中,溅起一大篷水花。
秦月追到河边,只看到水面上泛起的一抹血色,却没见有人浮起,不禁皱了皱眉,冷笑道:“故意挨我一掌,宁可身受重伤,却借力跃入河中借水遁逃走吗?算你有勇气。”
“大哥!”与梅若水交战的人瞥眼看到这边的状况,不禁一声疾呼,招式中顿时露出破绽。
“呯!”梅若水倒转剑柄,重重地撞在他的穴道上,立即让他闭过气去。
“唔……”那人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梅若水收了剑,走到河边。
“纸条已经换过来了。”秦月一抬手,捏着一张折叠的小纸条,“我也没想到此人一判断出彼此武功的差距后,第一招就用重伤换取逃遁的一丝机会,幸好我也怕夜长梦多,第一击就是冲着这个去的,要不然他挨的就不是掌力,而是一剑开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