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结束就嫁给她?这女人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对,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她了?
“只要你喜欢我,其他都不用管。”苏含笑笑眯眯地搂着他,自信地道,“若是娶一个我喜欢的男人都那么困难,我还当这个太女干什么?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了什么?”秦月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苏含笑傲然道,“用来掌控命运,自己的,别人的,天下的。”
秦月呆了呆,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许久。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可是……原来自己的所谓了解,依然太过浅薄。
泡在温泉里虽然能减轻疼痛感,但毕竟不能泡到第二天,别说皮肤会泡涨,就光是热气也能把人憋死了。于是,这一晚,秦月是留在了苏含笑的寝宫里。
稍稍喂了些清淡的粥,苏含笑将人抱在怀里,一起钻进暖暖的被窝里。
虽然很想直接就把人连皮带骨吞吃入腹,但朔月……唉,真不是个好时机呢。
“月,这种痛,真的没有办法根治吗?”苏含笑实在心疼。
“七、七曜星图。”秦月深深吸了口气,死死攥着她的衣襟口,吐出几个字。
“七曜星图?”苏含笑一声惊呼,差点没跳起来。
原来,一直追问他无果的七曜星图的作用,竟然是抑制血色妖瞳引起的身体变异?
“我没有把握。”秦月咬牙道,“只是,七曜星图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了。”苏含笑忍不住又将他抱紧了些,心下也暗暗打定了主意。
如果说之前她答应从剑阁弄来七曜星图只是因为合作者的利益交换,那么从这一刻起,已经成了她非完成不可的目标。不过,开春雪融之前,南楚使节团,刺客,明月关兵将,然后祭天、新年、上元,之后又是大婚……一想起来就头疼。
“都忍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几个月。”秦月道。
“你真是太能忍了。”苏含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秦月直觉地想要反驳。
“只是什么?”苏含笑一挑眉,叹息道,“月,就像今天,我忘记了,可是为什么在青衣馆的时候,你要遮掩强忍着也不肯示弱一下?信任,是要两个人才能建立的关系。以后,也多相信我一点,一点点就好了。”
“嗯。”许久,秦月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含笑淡淡地一笑,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
她并不期待秦月能立即转变,就像她说的,只要一点点就好,慢慢的来,总有一天,他会完全地对她敞开心扉的。
杀手,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苏含笑。”一片黑暗和沉默中,秦月忽然叫了一声。
“嗯?怎么,很疼?”苏含笑道。
“你……打昏我吧。”秦月低声道。
苏含笑愣了愣,才想起,第一次碰到秦月病发,刚好是被梅若水打晕了,第二次,则是自己疼得混过去,而这一次,温泉起了作用,痛楚不足以让他昏迷,但清醒着承受,反而更难忍耐。
“以前你一个人的时候?”她迟疑着问道。
“在之前就先杀掉能杀的,避开能避的,找一个不会被找到的隐蔽地点等待,然后……就看运气了。”秦月苦笑了一声道,“幸好,我运气一直不错。”
“别说了。”苏含笑打断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伸手放在他的颈后,随即一咬牙,用力一按。
她接受的是现代化的杀手训练,在科学仪器的辅助下,对于人体的认识,她比这世界的大夫都要透彻得多,毕竟,要杀人,就要先了解人身上哪里是容易下手的部位。
秦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就一下子昏过去。
苏含笑默默地收回手,又看了他一会儿。
虽然是在昏迷中,但比起前两次,这一回,秦月的表情放松了很多,若非早就知道,真的很难看出他正在承受着那样的痛苦。
七曜星图……等这阵子忙完了,还是再和百里青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尽快将之弄到手。
将人搂在怀里,苏含笑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窗外,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又重归沉寂。
醒来时,殿中还是很黑,根据冬天日出的时间,估计还只是凌晨。
看看怀里,秦月依旧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打的那一记手刀有关系。
苏含笑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摸摸他手臂和脖子的肌肤,已经感觉不到那种不自然的紧绷和颤抖,这才放下心,披衣下床,轻声招呼守在外面的小侍端来温水,亲自动手,又为他擦了一遍身子,知道冷汗涔涔的肌肤变得清爽舒适。
一番忙碌下来,天色也亮了不少,远处隐隐传来的钟声,宣布了早朝即将到来。
“殿下。”七弦捧着朝服走进来。
“轻点。”苏含笑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看床,见没有惊动,这才来到外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