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笑知道他的天地通明心法直接感应周围的情况,不会被建筑遮蔽视线,所说应该不会有错,也不禁有几分奇怪。
虽然秦月不会再行刺了,但难保关内还有没有别的刺客?按照水川和宁燕君那种谨慎的性子来看,不会一言不发,突然间就撤掉周围的守卫的。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喂,发生什么事了?”苏含笑喝道。
“殿下,您来得正好!”见到她,那士兵如释重负一般吐出一口气,急道,“那位秦公子和梅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苏含笑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档口的,搞什么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在什么地方?”百里青冷静地道。
“府、府中的演武场。”士兵道。
“带路!”苏含笑厉声道。
“是!”士兵应了一声,慌忙转身往来处跑回去。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安生……”苏含笑扶着额头,痛苦地道。
“不用太担心,若水不是会随便乱来的人。”百里青安慰道。
“我担心的是另一个。”苏含笑翻了个白眼。她可记得那日秦月说过,生死不论,他学的剑法从来不知道该如何留手。
她并不是担心梅若水会打不过秦月,在她看来,这两人就算有高下,那差距也很小,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分出胜负的。只是,秦月不计生死的话,梅若水若是再留手,就会很快落败了,所以他也被逼得不得不尽出全力。如此一来,结果很有可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两败俱伤。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百里青忽然道。
“嗯?”苏含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
“也许打过一场,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会缓和些。”百里青道。
惺惺相惜?苏含笑无语。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结果。伤了梅若水,她会心疼,伤了秦月……好吧,那是他活该!
恨恨地咬着牙,他们跟着那士卒穿过了几重院落,远远地已经可以听见一阵喧哗声。
苏含笑心急地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道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演武场,周围放置着几个兵器架,但却都是空的。毕竟是军事要地,兵器都是珍贵的物资,没道理拿来做装饰那么奢侈。就算几个将军偶尔在此演练,也都习惯用自己的武器。
此时,演武场边上却围绕着不少士卒,竟然还有三四个将军在,包括宁燕君在内。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中间的两条人影,就连太女来了也没人发现。
苏含笑一眼望过去,只见两人虽然斗得正紧,但明显没有出现杀招,顿时松了口气,也不惊扰他们,轻轻地来到宁燕君身边。
“殿下也来了。”宁燕君低声道。
“怎么样?”苏含笑道。
“看着他们……让我们这些将军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宁燕君苦笑道。
“那怎能一样?”苏含笑微笑道,“江湖中人修炼的小巧功夫,和将军们带兵打仗的马上本领本就大相径庭,不能相提并论的。”
“殿下不打算阻止?”宁燕君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阻止得了吗?”苏含笑无奈地一笑道,“我怕一出声,忍让他们分了心,反而不好,再看看吧。”
“说的也是。”宁燕君点头,又看看她身边的百里青道,“殿下身边的男子,的确个个惊才绝艳。”
“多谢宁将军夸奖。”苏含笑微笑道。
正说话间,演武场中的两人忽然加快了速度,在空中飞快地交换了十几招,众人只听到双剑相交的一阵乱响,看得眼花缭乱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果然有点意思。”秦月一声冷笑,借力飞退了一丈多,避开了剑锋。
两把剑都算得上是绝世宝剑,只不过梅若水的是软剑,更多了几分玄妙的变化,每一次双剑交鸣都会借着反弹的力量从另一个诡异的角度再次袭击。然而,相比起来,秦月的对敌经验却比梅若水丰富不知道多少倍,在一次又一次地追杀下活过来,根据自己的习惯修改招式,他的武功也早就不是天山剑阁嫡传,而是有了自己的风格,无论处在多么艰险的局面下,总能够适时反击。
梅若水吸了口气,轻飘飘地落在一个兵器架上,凝望着不远处的人。
上一次只是远远地交手了一箭,但是真正面对面较量,才能真切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可怕。没有什么复杂精妙的招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勾一划,却是浑然天成,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打断他的下一步动作。
这……就是在无数的生死之间凝练出来的剑法吗?
梅若水微微皱了皱眉,还有那股杀气,他能够感觉到秦月对他没有杀机,但是随着他的剑,杀气却宛如实质一般,尽管没有被伤到,但肌肤依然能感觉到冷锋划过的刺痛。
“今天就算了,不会尽兴了。”秦月朝着苏含笑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就走。
梅若水没有说话,直到他快走出演武场了,这才缓缓地举起剑,极其缓慢地一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