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谨言到公司的时候,身上戾气还未散去。
刚进顶楼,秘书室的人便感觉到一阵寒意。
他一声不吭的走进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埋着头不敢说话。
这样的状况在寒太太回来之前经常发生,他们都习惯了。
可寒太太回来之后,寒总虽说不至于每天满面春风,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王千警告的看了一眼秘书室的其他人,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自己站在办公室门前,深深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拿出专业素养,打开了那扇门。
“寒总,上午十点城北项目动土仪式正式开始,结束后,和市土地局的陈局长有个饭局。下午有一个新媒体采访和本月的董事会议,今晚您没有应酬。”
一口气说完今天的行程安排,王千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在寒谨言手下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办公室只能听到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还有寒谨言的呼吸声。
“准备一下,去城北。”
自己公司的事情可以丢给陆琛,但是寒氏却不能。
寒谨言起身,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冷着脸出门,王千紧跟着后面。
他坐上车子,看着此次项目的资料,那些字却完全看不进去。
他烦躁的将文件放到一旁,拿起方才让司机新买的手机,拨打安瑾瑶的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那么漫长,寒谨言只觉得每一段嘟声都像是有一把锤子,将钉子打进自己的心脏。
直到手机传来忙音,寒谨言深深的看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强忍着才没有把它扔出去。
王千坐在副驾驶,感受到寒谨言滔天的怒意,不敢说话。
寒谨言再次拨出电话,打给了跟着安瑾瑶的保镖。
“太太现在在哪?”
“在城南的月半弯,太太进了一间别墅,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现在还没出来。”
寒谨言在大脑中搜索了一下,印象中,他们并没有朋友住在那个别墅,难道是她自己买的?
“继续跟着,看看里面还有谁。”
“是。”
挂断电话,车子已经到了地点。
王千看着寒谨言眉尾的那处伤口,小心翼翼地说道。
“寒总,今天会有很多媒体过来,您脸上的伤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虽然伤口不大,但是那张俊美的脸上有这样一个伤口,还是有些显眼的。
寒谨言冷冷地看了眼王千,眼里的寒意让王千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其实寒总,我刚刚仔细看了看,您脸上这个伤口不但没有影响您的帅气,反而添了几分硬汉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位置,不知道的以为是精心设计过呢……”
寒谨言嫌弃的看了一眼聒噪的王千,直接忽视他向前走去。
“再多说一句,西非那边的项目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王千立刻闭上嘴,默默跟在寒谨言的后面。
今天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了。
安瑾瑶将车子开到江边,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逃也似的离开车子,跑到江边。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忍受,像是有人捏紧了她的五脏六腑,痛苦又绝望。
她坐在沙地上,放声痛哭,那些压抑的情绪像洪水一般袭来,倾泻而出。
此刻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路边,一直默默守候的刘黎熙,以及不远处有人按下了快门。
她哭累了,就将头埋在膝上,脑子里思绪万千,但是有一点她非常确定,一定要将寒谨言治好。
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关于他的病情。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够接受吗!qqxδnew
还有小宝小贝,他们会不会有一天变成寒谨言这样。
想到此时在大洋彼岸的孩子,她突然好想现在就飞到他们身边,什么都比不过他们的健康。
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拨出了电话。
“妈咪!”
电话刚响就被接起,传来孩子欢快的声音。
小宝和小贝一起挤在摄像头前,肉嘟嘟的小脸让安瑾瑶心都要化了。
“小宝小贝,你们都在啊!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想妈咪啊?”
她故作轻松的和小宝小贝打招呼,不想让他们看出异常。
“妈咪,我超想你的。爹地说你在准备设计大赛,你要加油哦。”
小贝甜甜的声音像是一颗糖果,将安瑾瑶的心灌上了蜂蜜。
“妈咪会加油的。等妈妈大赛结束,就去岛上陪你们一段时间,好不好?”
此话一出,两个孩子的脸上明显露出惊喜。
“太棒了,妈咪那你要记得带上爹地一起来哦。”
小宝最近终于搞定了白熊,他知道一定是爹地暗中帮他了,不然以白熊的性格,估计还要耗很久。
等爹地过来,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好,到时候我会和爹地一起去看你们。”
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又私下把寒谨言的情况和墨老爷子说了说。
“墨叔叔,小宝小贝就麻烦您了。如果他们去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请您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墨老爷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点了点头说道。
“你放心,他们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他们添些稳气安神的药,也会时刻注意他们的状况。倒是你,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坚持不了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松口气,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
听完墨老爷子的话,安瑾瑶心里暖暖的。
虽然自己没了父母,但是她早已把墨白看做是自己的父母,是自己可以依靠的长辈。
挂完电话,安瑾瑶又在海边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打开车门,便开车回家了。
刘黎熙神色复杂的看着安瑾瑶离开的方向,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上来,又为什么没有上前让她看到自己。
只要自己将寒谨言生病的事情公布出去,那寒谨言一定会完蛋。泰勒也会待自己不同,说不定还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