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蒲冰雪从未有过的样子,李敬言表现的很平静。
原先的他确实是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也不会乱讲话去伤害别人。
家庭环境和个人经历就注定了他没办法跟蒲冰雪一样,有不满就发泄,伤心了就哭。
但他不是哑巴,他只是不喜欢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
而且不说之前怎么样,就表白那天他就明说了三次,但结果是忘记自己承诺的蒲冰雪亲口说出拒绝的话。
成年人都是会权衡利弊的,既然你已经作出了选择,那现在又何必来装弱势呢?
再说不会直白的表达,谁又能比得过你傲娇蒲大小姐呢?
不过现在的李敬言不想跟她争论这些,甚至都没有了交流下去的欲望。
他现在最想的是稳定家里人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再吵架了。
周围教学楼内还有的很多人都被暴雨所困住,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边。
李敬言和蒲冰雪就跟上次在操场一样再次被乐子人们包围。
此时手机上陈杉回了消息,“来了,估计一会就到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短暂发泄过后的蒲冰雪抬起头,然后便看到李敬言那毫无波澜的表情。
那是真正不带一丝情感的神情,没有气愤没有厌恶更没有先前的温柔,平平淡淡就如同一滩死水。
好像真的没用了,不管是撒娇、祈求还是道歉,都不能影响李敬言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对她的情感,好像就从那天开始被彻底切割斩断了。
疼,剧烈钻心的疼一瞬间散布到蒲冰雪全身。
胃中反复翻涌,胸腔就如同被锥子凿穿了一般,难以呼吸和言语。
原先颤抖的手脚彻底无力,强忍住干呕的冲动,搀扶着旁边的扶梯后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她好像真的失去他了。
不!不能也不会。
失去李敬言一周已经够痛苦了,如果他彻底离开自己的生活,那蒲冰雪都不敢想象。
她还有办法!只要那样做李敬言就一定会跟高中的时候一样,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就算那是可怜,她也依旧贪恋。
但不得不说李敬言太懂蒲冰雪了,在看到其抬头的一瞬间眼睛散发出来的偏执后,他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没必要通过伤害自己来换取情感,这段关系早就该彻底结束了。
李敬言缓缓走到想要往外走的蒲冰雪身前,“之前你说我像个哑巴,不会直白的表达。”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不用再联系了,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往后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你,你也不要打扰我。”
“这下够清楚直白了吗?”
说完话后的李敬言不等回答,就先一步走出教学楼径直走向雨里,不给她威胁自己的机会。
决绝的话就像尖刀一般把蒲冰雪本就破碎的胸膛再次刨开,心脏就如赤裸的接触到空气一般刺痛灼烧,再也无力支撑的她彻底瘫软在楼梯底下。
望着李敬尘离去的背影,蒲冰雪伤心的眼中泪水止不住的下滴。
但在其面前地板上的泪滴却很快被刮进来的雨所掩盖,就跟别的地板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暴雨中没有其余别的人,只有李敬言一个人独自离去。
......
李敬言这边刚走出没多少米,衣服和裤子就被雨水彻底的打透,头上脸上也不停的遭受雨水的洗礼。
“擦,下次还得记着带伞,不然这一个人确实不好搞。”
在离开教学楼前,李敬言就已经跟陈杉说过到前面的七食堂来接他。
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加速跑过去好了。
又跑了二三十米,雨水不停冲刷着李敬言的脸,视线也受到了阻碍。
于是只能暂时停下来,闭上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可还未睁眼,李敬言就感觉原本猛烈的暴雨好像被暂时的抵御住了。
凌冽的风也不再刮到脸上。
缓缓的睁开眼,一把复古的彩色条纹天堂伞出现在李敬言的头上。
顺着伞柄看去,一双熟悉纤细的手握着有些破碎的伞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晚上不是有事吗?”看到伞主人脸后李敬言缓缓问道。
随后便看到伞主人方糖腾出一个手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上面是跟陈杉的聊天记录。
原来在下起小雨后方糖便给自己发了信息,但因为家族群的信息一直源源不断,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最上面方糖发来的信息。
而方糖先前就注意到了李敬言最近没有带伞,但是因为联系不上他,所以只能求助陈杉。
看到方糖的消息,刚出门的陈杉也是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然后告诉了她李敬言的位置。
原本在教学楼的她,在收到信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但等到了之后又听陈杉说改了位置,于是便又一路小跑从教学楼跑出来继续追。
最后好在是追上了。
从高中以来第一次打别人伞的李敬言倍感奇妙,也是下意识的打算接过伞柄。
但此时方糖却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罕见的拒绝了他,执意要自己帮李敬言撑着伞。
此时的雨突然小了起来,原本打算暂且休息的二人便继续在雨中朝着东门走。
因为伞不是很大,两人一起打的话会贴的很近,相近的胳膊也会时不时的触碰到一起,同时还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气息。
虽然雨变小了,可外面的风依旧很大。
但任凭风吹雨打,伞依旧被方糖的手拿的笔直且偏向于李敬言的这边。
觉察到这点的他默默的往方糖身边靠了靠。
雨天打伞的依旧是两个人,但这次李敬言却从撑伞的那个人变成了打伞的人。
虽然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但貌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