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的杂事,自然有程城手下的刑侦科警员和特警处理。
程城这一次很聪明,没有等上面质问,直接就先递了一份报告上去,当然,作为当事人,我在录完口供之后,还不得不在之后单独写一份案件宗卷——口供是明面上的东西,只作为结案用,而案件宗卷,才会记录一些不适合解密的真相。
头疼啊,我该怎么解释那些死尸复活的事件?
完全照实写那肯定不行,我可不想暴露自己手里的血玉和背上的虺纹……
这一条烦恼,程城和老刀都帮不上忙,他们能做的只是帮我保密而已。
“行了,这个案子暂时就这么结了。”程城亲自送我和老刀走出警务局大门,递给我们各一根烟,“案件宗卷可以之后补写给我,但也不要拖延太久——上面最近一直在盯着我们分局。”
“因为灵异事件频发?”老刀先给自己点上火,随后将火机递给我。
“也不单单是我们分局……最近半年来,整个锦官城市都不太平。”
“呵,要是天下太平路不拾遗,我们吉大侦探就得喝西北风了。”老刀笑道。
“你现在不是警察了,唯恐天下不乱是吧?”程城呼出一口烟气,抬头望天:“这贼老天,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老刀拍拍他的肩膀:“别杞人忧天,天不会塌下来,就算塌下来,这不还有阿吉顶着吗?这小子现在牛逼了,有特异功能了啊!”
“别胡说啊。”程城倒是警惕得很,给了老刀一个“不要乱说”的眼神。
我倒是浑不在意,摇头道:“不碍事,有些东西,你就是直接说出来,别人都不会信,要是遮遮掩掩的,别人反倒要犯疑心病。”
程城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好了,那我们先回了,有事联系。”
挥手和程城告别后,老刀开着车也跟我回了我的杂货铺,美其名曰帮我修理房子,但实际上他想干嘛,我心里早就知道了。
杂货铺子被怪物化的刘艳弄得一塌糊涂,不明情理的人,还以为是我的店被人砸了呢。
警务局拉了警戒线,留了两名警员看守。
我谢过他们,当场给程城打了电话,让他们可以收队了。
警察一走,附近的街坊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
我喜欢奇遇和探险,却最是不会应对这些“日常事件”,一看这些大叔大妈朝我拥上来,头皮都快炸了。
“你这店里是怎么回事啊,阿吉?”这是隔壁五金店的王伯。
我摆手道:“没事,王伯……”
“店都被砸成这样了,还没事?!是不是有人要搞你?你不要怕,知会一声,街坊邻居都替你出头!”这是鲜肉档的猪肉荣。
“那个,荣哥,你要不先把手里的刀放下……”
住在附近的街坊,赵奶奶和刘婶,一个人拉住了我一只胳膊。
赵奶奶问我:“报警了没有啊?”
刘婶凑近我耳边神秘兮兮问:“有没有丢什么贵重财物啊?”
我先回答赵奶奶:“放心,我当然报警了,赵奶奶,您忘记了——刚才警察不是还拉着警戒条来着嘛?”
赵奶奶扶额:“哎呀,瞧我这记性,老了老了……”
接着,我又转头对刘婶道:“刘婶,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只是砸坏了点家具而已。”
刘婶“喔”了一声,脸上却颇为不信。
“小吉啊,你跟姐姐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柔媚的声音贴近了我耳边,我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杂货铺另一边隔壁的“燕返茶楼”的老板娘,燕姐。
燕姐继续道:“当时我还在睡觉呢,就听到轰隆隆的砸东西的声音,可把好生我吓了一跳!小吉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晚上怕的睡不着觉怎么办?”
这个燕姐,来到这条罗灌巷里开店不到一年,就死了丈夫,这么些年了,一直没有再嫁,附近的眼馋她美色(或者钱?)的男人多得很,她却有一身“游走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好本事,将一群倾慕者耍得团团转,至今也没听说有谁得手了。
她平时有三大爱好——砌功夫茶,喝酒,撩汉子。
我在这条街,最怕被她缠上。
正当我不知如何应对时,老刀一步挡在了我面前,嬉笑道:“燕子,你晚上要是害怕,可以住我家啊!我家的床,有大又舒服!”
燕姐的烈焰红唇一撇,飞了一个白眼给老刀:“喔哟哟,我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刀哥!听说你前两年闪了腰——刀哥,不是妹妹小瞧你,你这老腰,怕不是经不住折腾啊!”
众人一阵大笑。
老刀却是二皮脸一张,面不改色,嘿嘿一笑:“我的腰早就康复了,现在大家都叫我打桩机。”
燕姐脸色微红,嗔道:“去去去,你这算耍流氓了啊……”
趁着众人的目光被老刀和燕姐所吸引,我赶紧从赵奶奶和刘婶手中挣脱出来,朝着街坊们团团拱手:
“让大家劳心了,真的谢谢大家!我这里真的没什么事,刚才我去了警务局,事情都解决了!大家回吧,谢谢大家了!”
众人听我这么说,才渐渐散去。
赵奶奶刚要走远,又返身朝我喊道:“阿吉,你要记得报警啊!”
旁边的刘婶拉住她:“赵家奶奶,报过警啦。”
……
楼上一片狼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废墟。
我和老刀倒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各自点了根烟。
“坏掉的东西,我跟臭鱼打了招呼,让他明天找人帮你修。”
我“嗯”了一声,伸手探进口袋,摸到了那两颗**,入手冰凉,触感似石非石、玉似玉非玉。
“没什么要跟我单独讲的?”
我故做疑惑:“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要单独讲的?!”
“我靠,你这小子不要太过分啊!”
我在老刀发飙之前,伸手掏出了口袋中的东西,将之放在了茶几上。
整个房间瞬间被两颗奇石散发出的幽蓝水雾和泛光所笼罩。
老刀眼睛登时圆了:“又是那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