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 作者: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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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简些,莫要太花哨。”
“回公子,少奶奶只是插了一只白玉小簪。”欣明暗暗嘟起嘴。公子今日为何突然如此挑剔。
上官云轩不语了。
真是个扫兴的家伙。安若兮干脆道:“白衣素鞋,粉黛未施,一张素脸,不知二公子可觉得合适?若再不够,那便干脆披麻带孝好了。”
上官云轩闻言喉间一哽,端起茶杯轻抿:“倒也不必如此夸张。只是母亲生前在世时,一向喜欢干净简约……”
安若兮白了一眼,自去料理物事。难得能够出这压抑的大宅子透透气,她倒也不想跟他如何对着干。
门外欣然走了进来,一双杏眸潋滟,朝安若兮看了一眼道,方才柔声道:“公子,老爷过来了。”
上官鹤携着老秦管家一前一后从院外走进。
每年六月廿九便是已故何夫人祭祀之日。上官鹤年轻是只顾着操持生意,对家中照顾不周,不慎疏忽让结发之妻中了奇毒红颜早逝,多年来一直心下愧疚;唯一嫡子又在十八岁上再次被毒瞎了眼,心下便越发觉得无脸面对夫人,因此多年来竟是一次也未曾去探望过,只在家中祠堂设了牌位,平日里命人烧烧香火颂颂经文。倒是云轩一向孝顺,十五年来,年年必得亲自上山祭拜一趟。
上官鹤进了屋,示意老秦管家将几提食盒子交给欣然,方道:“轩儿难得出门一趟,路上定要小心,莫要太过疲累。为父近来身体不适,这便不同你去了。东西我已吩咐老秦准备好,马车也在大门口侯着,趁着天色尚早,你们二人便早去早回……”
上官鹤边说边语重心长地在云轩肩上拍了拍:“唉,旁的为父也不多说。轩儿你到了山上,替我向你母亲道个不是……老夫这些年一想起过去种种,心里头便惭愧得不知如何言语。左右如今也老了,即便有些什么话,也留着来日亲自对你母亲说吧……”
“劳烦父亲操心。父亲如今年事渐高,定要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上官鹤言词耿耿,双眸里已湿开了泪花花,上官云轩却只是淡淡应着。这些话父亲每年必重复一遍,听听也就罢了,早便不指望他能同去山上看一看。
二儿子语气淡淡,上官鹤自是理亏,叹了口气便又朝身侧安若兮扫过一眼,见那小脸上红肿已消,又讪讪道:“若兮媳妇这是第一次出城,路上仔细着些,莫要太过劳累了……替为父向你婆婆带声好,左右你婆婆在天上看着,也能佑你早日为咱家生个一儿半女添添香火。”
果然心心念念便是香火。安若兮颔首淡笑,嘴里道着是,却不抬头看上官鹤一眼。虽对欣然无甚好感,心下竟突然有些为她叫屈……不过那些旁的事,无关于己,想想也就罢了。
儿媳妇风轻云淡的模样看得上官鹤心里很是不舒服,因着自己理亏,却也不好为难,只得朝大胡二胡喝了一句:“你们俩奴才在路上定要小心赶着车,切莫让你家公子奶奶颠着了。”言罢,抬手晃了晃,摆摆屁股便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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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着坟冢拔地而起的一座小山,山上绿林通幽,青石小径长满青苔,想是平日里极少有人上山,很是荒凉。
一抬二人敞棚小轿,大胡二胡一前一后轻步拾阶而上。半山腰处一拐,那荒凉过后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安若兮从轿上轻身跳下,抬眼便见园子内一座大理石砌成的气派坟墓,那精致石碑上“爱妻何氏之墓”用金字仔细雕凿。安若兮忽然记起坊间说辞,这上官家已故嫡母与前何皇后是胞姐妹,看来确是实话。
墓地周围用茶色栅栏砌成好大一个圈,四下种着一簇簇白色粉色木槿,开得很是芳华。若不是因着那坟墓,倒也是个不错的山间小庭园。
“很不搭配的调子是么?”上官云轩轻步下地,因见安若兮不语,便淡淡道:“这是当年父亲为母亲所建。母亲伴父亲多年,父亲却不知她其实一向喜欢的是婉约清简,此墓地虽阔气倒不合了她心意,所以后来我便亲自种了这些木槿……母亲曾说过,木槿生命力最是顽强,也最为重情义。她在世时,便常常嘱咐我要像木槿一般活着……”
上官云轩轻声浅语,难得一见的温柔。言罢,缓缓走到墓碑前跪了下去,一旁大胡二胡忙取出各色食盒子,燃上香火。
上官云轩今日一袭素白长裳,有山风拂过,带起白色裙裾翩翩。那清瘦而修长的背影在风中却显得很是孤单寂寥。
安若兮看着看着,没来由竟觉得这副场景像极了一副凄美的水墨画。
第45章 茶商陆华
“哈嚏——”城门口李大槌睡得正酣,一缕哈喇险些便要淌到鞋面,只觉鼻尖被粉尘呛得痒痒,猛地打了个响嚏:“我/日,哪个龟孙搅了爷爷好睡……”睁眼却见面前一辆印着“云”字的华丽马车,忙生生咽下那剩下半句,哈着粗腰使劲赔开笑脸:“爷爷,嘿嘿,爷爷您慢走……”
“狗/日的不长眼睛!”二胡暴眼一瞪,马不停蹄向城里而去。
今日刮风,盛京城里很是阴凉。马车行至主道街市,人声逐渐嘈杂。
“大胡,可是到了祥云?”车厢内传来上官云轩低声询问。
“是咧。”大胡扯住缰绳:“公子可是要停下?”
上官云轩不语,那厢大胡便会意勒了马。二胡从外伸来一只大手:“公子小心下地。”
马车猛地向后一震,安若兮身子一晃,揉了揉惺忪睡眼,竟是睡了一路:“欣明,可是到了?”
“没有。”出声的却是男子一贯的沉稳嗓音。安若兮一抬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揽在上官云轩宽阔的胸膛上,因见那白色面料上隐隐湿开一片,又尴尬道:“对不起,我一累就会……”
“无妨。”上官云轩却似未察觉般,将怀中女子朝边上一放,接住二胡下了马车:“欣明,扶你少奶奶下来。”
欣明红着小脸道了“是”。少奶奶下山后便一直昏睡,公子一路揽着身子竟是丝毫未动半分。
本是夏季,但因着天色泛阴,倒也凉爽。安若兮下了马车,抬头却见是一家装饰富丽的首饰行,门上一块铜黄牌匾,上用金漆铎着“祥云玉器”四个大字。
大凉国但凡带着“云”字小印的几乎都是上官家族产业,这祥云玉器更是家族几大产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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