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惜自己,定遭天诛地灭!”
☆、长街行(二)
一顿饭吃的简直惊心动魄,晏子鱼突来的绝决吓了垣市心头直跳,好在立时明白她是怕自己因她难过,故而并没有说什么。
晏子鱼似是彻底下定了决心,用药膳再不犹豫,拖沓小半个时辰的事情,终于变得快速而简单。
闷头用完药膳,漱口擦唇,抬头见垣市抿着唇角看着自己安静的不说话,晏子鱼眸底动了动,知道垣市的自来脾性,并不多劝,浅道,“阿市,你自个儿多少吃一点,我去换件衣衫来。”
垣市点头,晏子鱼走过去,亲亲垣市的脸颊,将竹箸放进她手里,轻道,“乖。”
垣市淡淡红了脸,见晏子鱼走远,忽地想着,“以后这样骗骗晏子鱼,她大抵会没事便亲亲自己?不过,倒也算不上是骗的!”
垣市思来想去,既觉得这样很好,也觉得不好,入口之食也就索然无味起来,一门心思地想着这件事,却完全忘了,若是晏子鱼不亲她,她大可去亲晏子鱼的可行性了。
哦,大抵是晏子鱼太主动了一些,让垣市被动的以为,此事之上,晏子鱼定然是比她懂得更多一些。其实晏子鱼哪里懂得更多,不过是于垣市面前的不拘放肆,使得她情动随性罢了。
待晏子鱼换了身上的药,穿上了让晏七不知从哪里搜刮出来的青衣小衫,皱皱巴巴的赶紧让晏七拿了火斗烫了一烫,才敢穿了出去。
晏子鱼进门,见垣市痴痴怔怔的摆着筷子不动手,饭还剩了小半碗儿,脸颊红通通的。忙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热,一转眸,狐疑地望着脸红得跟被拆穿了什么似的垣市,心下转了转,试探道,“瞎想了?”
“没有!”垣市立时辩解,见晏子鱼换了衣衫,赶紧转话题,“你这是要随我一般模样了?”
晏子鱼心知肚明,不想拆穿,趁势转了口,“自然,出去随性一些。对了,私货之地定然高档,我们这样进去,该不会被人撵出来吧?”
“定了时辰,天落幕,我带你过去,左成安自会带我们进去。现下倒可以去行会上逛一逛,妙事还不曾与你说呢。”垣市漱漱口,擦嘴起身,“走吧。”
两人既然换了衣衫,晏七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着,打后门出去,三个人行行晃晃,慢悠悠地到了行会街上。
晏子鱼早就想和垣市逛逛闹市,眼下得了机会,身上又没什么顾忌,逮着什么好玩热闹的物件儿便扯着垣市闹腾片刻。垣市久居宫中,市井之乐,自然不曾经历,一时也忘了正事,径自地随着晏子鱼而闹,但历经过摊,她总要细心问上价钱,尤其非京府特设摊位以外的价钱。
晏子鱼见垣市并未彻底放下正事,索性帮起忙来,逛完两条长街,她体力不支,拉着垣市在一茶棚坐下,给垣市点了凉茶,自己点了温水,歇了一会才道,“路边摊儿不大干净,你要是回去拉肚子了,千万别说我带你喝的!”
“为何?”垣市瞅了瞅碗中的凉茶,细微一看,发觉是有些看不清什么的混在里面,果真不敢喝了。
晏子鱼见垣市小认真的模样,没忍住笑,慌忙拿袖子挡住了脸,大街之上,女子失态,总是要遮一遮的。
“你啊,总不该出来的好,真好骗!”
晏子鱼收住笑,调侃道,“是有些不干净,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知道,有些下庄田里的,还混着泥吃呢。”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垣市还是不大敢喝,指着晏子鱼身前的温水,“我要喝你的一半儿,要拉肚子,一块儿!”
晏子鱼失笑,将温水推了过去,“我不宜饮茶,过药性。”
垣市喝了几口,将碗推回去,晏子鱼又道,“小时候听父亲讲的。他虽然拘泥于祖父之训,但仍有悯人之心,只不过宁愿自己痛苦一点儿,也不愿祖父失望罢了。”
见晏子鱼提及其父,眉目纵使强作淡然,依旧有些黯然,便道,“你让我不要说是你,是怕我父…亲……打你?”
“他要打,只会打你。”晏子鱼笑,“知道为什么嘛?”
“为何?”晏子鱼笑得太过狡黠,垣市总觉得晏子鱼有什么算计。
晏子鱼伸手,划了一下垣市的耳廓,以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道,“因为你耳根子软,只听了媳妇儿的话……”
垣市噌地蹿红了脸,慌不择乱,在桌子下踢了晏子鱼一脚。晏子鱼吃痛一呼,夸张表情地去揉,可垣市知道自己的力道,根本不理她,甩了袖子就往外走。
晏子鱼一看,真生了气,慌忙付了帐,疾步赶了过去。
行会人多,垣市闷头一走,只往人群里钻,走了一阵,见晏子鱼没跟上,便回头走,可人海潮涌,哪里还能看得清人影子?
垣市这才急了,行人过处,不禁用上了技击巧法,过了半条街,才在前面发觉了一抹流青的背影,疾步窜上去,拍上那人的肩。
那人回头,却哪里是晏子鱼,分明是个陌生人。
垣市心头急苦,怔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晏子鱼。当此一刻,她方知一人与另一人的相遇,及至能够在第一眼认出对方,该是有多难。
来往的人肩踵撞来撞去,垣市不想去避开,无力垂下的手忽地就被人温软的握住了,一侧首,不是晏子鱼还是谁?
垣市欢喜回握,晏子鱼却抿唇一笑,安抚道,“先跟我来。”
似是来不及解释什么,晏子鱼握紧了垣市的手,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一酒楼门前,踩着阶梯就进去了。
垣市在后面跟着,指尖感受着这人紧握的温热湿度,眼前只有她的轮廓影子,拐进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只觉耳际清净,没了人,立时捉住晏子鱼的双手拉近了她,急道,“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殿下待晏君真是好。”
冷清清的声气空响在了不远处,垣市皱了眉,扭头望去,却是一身白衣便装,立在窗台旁侧,雅致似玉的张萂。
垣市回望晏子鱼,晏子鱼无辜,“我本去追你的,被她的人拦了一拦。”
“既是宫外,谁也不必拘礼,先请坐。”张萂款步走近,对垣市行了礼,才往案几后先行坐下。
晏子鱼捏捏垣市的手,牵着她一块坐下。
“当时之事,纵使结局没什么改变,但子鱼让人传给您的话,想必都是听到了。”
晏子鱼仔细打量着张萂,见她确有几番张茂的相貌,但比张茂那一张脸要清雅致致多了。最主要的,是张萂清流似水的静心之态,举手之间看似慢悠悠的,却无任何拖沓之意。
“听晏君之言,张萂便明白晏君是知礼之人,方才冒险入宫见了父皇,奉上解药。此举为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