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媛心中一凉,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原因?
不对,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变故,学长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她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难道学长是在有意隐瞒,不想要她担心?
杨晓媛这才恍惚发现,这几日学长对她极为冷淡,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联系她了,这让杨晓媛越发担忧,不知道学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也不可能全信周夫人的话,具体什么情况,她还是要问过周儒光,才能确定。
听见那边的沉默,季如芸微微眯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似乎是在嫌弃杨晓媛太过镇定了。
难道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就没有些别的想法。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掩饰得太好了的。
“哼,现在儒光变成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因为你,你现在满意了吧。”
杨晓媛微微抿唇,心生愧疚,但又说不出什么话。季如芸对她怨恨颇深,再说下去,也没有别的作用,不过是平添矛盾。
她收敛怒气,低声道谢,打算挂断电话,没想到却彻底让季如芸怒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他身边的祸害,若不是你,他怎么会一次次忤逆我,又怎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家业,我只恨当初知道你的时候,没有及时将你早点先解决干净。”
“周夫人,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怒气,我也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累赘,断了他的前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安排的,未必是他想要的。”
若放在以往,杨晓媛恐怕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可经历下药的事之后,她便彻底明白男人的心思,既然周儒光已经这么坚定地选择了她,她又何必退缩?
季如芸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随即那声音里又隐含着滔天怒火。
“呵,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么笃定。那你真能保证你自己将来,一成不变嘛。”
杨晓媛蹙眉,不解其意,“夫人,如果你怀疑我对他的心思,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学长是真心的,无论他将来如何,我都会陪他一起走下去。”
季如芸微微一怔,随即“呵呵”冷笑起来,不屑至极。
是吗?那她就拭目以待,等着那一天。
……
杨晓云在医院缴完了费用,钱包空空。
只是私立医院的费用昂贵,不足以支撑,杨东远继续住在vip单人病房。
看见自己被抬进双人病房,杨东远甚是不满,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向杨晓媛招了招手,低声问道。
“你跟周少是不是吵架了呀?”
“我跟你说,你们小情侣吵架那是常有的事,我本来也不好插嘴,可是你爹我看不得你浪费这大好机会,少不得提点你两句。”
“你想想周少是何等人物,他是什么家世又是什么身份地位,外面想要上位的女人排得满大街都是,你要是不好好抓着他,将来有的是你哭的时候。你听爹一句劝,有些时候该收敛脾气,还是要收敛脾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将周少伺候好了,将来想要什么没有啊?”
杨晓媛不满,“爸,你在说什么呀?”
“嘿,你别这副表情,爸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那都是至理名言。等你将来出社会你就知道了,你要是丢了周少这棵摇钱树,你将来想要再找,那也是没有的。”
杨晓媛听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在她心里,她一直把学长当做可以亲近可以依赖的另一半,可在别人看来,她永远都是图谋利益,奴颜婢膝的讨好者。
就连她的父亲也认为,她攀上周儒光是为了得到天大的好处。
“爸,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对学长是真心的。我们没有吵架,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见杨晓媛的脸色沉了下来,似有不悦,杨东远讪讪一笑。
“我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就不开心了呀?”
“你瞧瞧你这孩子,越长大脾气越大,现在连说两句都说不得了,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听,那爸爸就不说,不过我说那些不是为了害你,都是为你好呀。”
“你说为我好,不过是想让我紧紧抓住学,抓住一颗摇钱树,好让你将来享福,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不过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你这样和劝自己的女儿出卖自己有何区别。”
杨东远蓦地瞪大眼睛,“你这丫头,我一片好心,你还不领情呢,你真以为我说这些伤害了你呀。好好好,我承认,我说这些是为了将来享福,可我将来享福的前提是什么呀,还不是给你先享福。”
杨东元瞥了她一眼,嘟囔道,“你也别怪我说话说的难听,有些时候就得认命,虽说你是我闺女,可明眼人来看,这事儿不就是这么个事儿吗?你当初去……不就是……”
杨晓媛红着眼,愤愤地瞪着他,“那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以及这个家,若不是你当初被人诓骗欠下巨债,我又何必这么做呢?我本以为还完了债,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谁知都是我想多了。”
“债是还完了,但我们这一家人的心却回不去了,就连你瞧不上我,那我一辈子就这么活该作践自己是吧。”
眼见杨晓媛隐隐含愤的模样,杨东远心里一个咯噔,暗叹糟糕。
他急忙道,“嘿,你这孩子,这么较真儿做什么?我不过是多说了两句,怎么就哭上了呢?这话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不听,你专门做出这副模样是干什么,这不是故意哭给我看,专门磕碜你老子吗?”
“得得得,我人老了,年纪大了,说话不中听,你爱听不听这些话,就当我喂了狗吧。”
杨东远不耐烦,挥手赶她走。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只认为是杨晓媛不懂事,白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心。
看清这一幕,杨晓媛的心彻底凉了,不禁悲从中来。
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人,她的父亲。
她一片真心,把他们当做自己的血亲,可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个有点价值的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