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嘀咕听得陈林不停地眨眼睛,额头上冷汗直冒,脑海中问号不断,思忖道:“见将军的样子,神不守舍,嘴中好似梦呓!莫不成将军犯了呓症?”
华雄自言自语完,急步奔到陈林面前,一把抓住陈林那枯槁般的手,激动不已地说道:“你说得可是陈公陈公台?”
陈林疑惑地看这华雄点了点头,心说看这情形,将军似乎听说过小宫,这可就奇怪了!
“难怪,难怪你会知道那么多!太好了!陈老丈,实在太感谢你了!有了陈宫,大事可定!只要诸葛小弟弟那几个变态货不出来,陈宫毫无疑问是a+级的.好!”
疯言疯语地说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话语,华雄整个人都被陈宫这个名字冲昏了头,生存的压力在这一刻都减轻了许多,世界似乎也更加美好!
陈林对这些话是有听没有懂,一脸的茫然不知,只得问道:“将军,草民这族孙可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能助,绝对能助!你快叫他来吧!他是不是就在外面?快叫他进来!”
陈林对华雄的兴奋感到不解,一脸汗颜地说道:“将军,小宫目前并不在此间,既是将军乐意,草民回家即修书与他,以将军之品性,他必愿为将军效力!”
“哦!那好那好!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陈老丈对华某真是有再造之恩!”
二人一番客套后,华雄亲自送陈林离开华府。
第一批商人的主动到来让经济上的一切都开始走上轨道,没事时就没事,现在事情一开始,华雄便发觉自己的事情实在多得都快没有休息时间了。
铁矿的事,一般的商人还没法包下来做,这是一个让华雄感到头疼的问题,每天绞尽脑汁地考虑着如何吸引其他的商人。这件事直接影响到兵工厂和武器研究部门的成立。
然后关于张善的调查工作也相当艰难,那张善自华雄来了之后,尽力地收敛,固然华雄可以直接把他罢掉,但又怕引起朝中谁谁的算计,是以只能拿到确实证据才行。
天上人间的转移也要开始进行了,而且天上人间涉及到另外两个部门,就是情报和间谍部门,其中需要细细琢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光是靠他一个人,实在难以周全。
战马的问题却是急不来,只能等富锦联系到那个马商才可以。
另外也还有个问题需要解决,他入安邑时对那个阅兵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够的地方,后来仔细地想想才明白如今的兵行指挥虽然在高顺的训练下可以有序地进行,却并不自己那个时代一样有规范,是以气势不足,也就是因为不够整齐。
这样想着,华雄便想要引入后世练兵的一些东西,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有概念的事情。
陈宫的到来虽说差不多已经说定,但真正的情形还得等到陈宫来了,华雄能亲自地打动陈宫!
事情的繁杂使华雄不得不开始为行政伤脑筋,深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建立一个行之有效的系统管理才可以。
略为整合了一下内容,需要建立的部门大概是铁矿部、兵工厂、武器研究所、情报部门、间谍培训和管理部门、军事学院(军校)。
经济上对商人的管理也需要一个部门,引入太多东西于时代或许不会,但可让商人组建商会,通过商会与官方的沟通来解决经济上的纠纷和问题。
战马的问题就归于兵工厂,另外军事学院的建设就有些多余,只要开辟一地给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训练即可,至于华雄所要的新式练兵,暂时只能在他自己的直辖军里展开。
一切的发展都必须建立在经济的繁荣昌盛上,于是华雄第一个要提出来的就是商会的问题,但因为商会主席人选一事,华雄还必须得天上人间总部设立在安邑后才能定。
天上人间的总部搬迁工作顺利进行,以华安为首,更多的商人陆续投入到安邑的经济建设中来,到了这个时候,商会的组建就可以开始进行了。
天清气郎,华府的大门口停着十几辆豪华马车,只见富锦从其中一辆马车中走了下来。
“富老板!富老板好!”
迎面柳生与富锦打起了招呼。
“柳老板好!近来生意如何啊?”
“托福托福!安邑这正大兴土木,木材生意算是还好!富老板,不知今日将军请我们这么多商人前来所为何事?富老板可有耳闻?”
“这个富某也不甚了然,想来应是有些重大举措吧!不管如何,必是好事!将军仁义爱民,致力于政绩,找我等断不会有坏事!”
“说得也是!富老板请,我们且进去谈吧!看这样子,应已有不少好友到了。”
“请请!”
二人客气地走向宽阔的华府大门,从怀中掏出一张皮卷交给门卫。
门卫打开皮卷看了看,随即又把皮卷还给二人,作请状道:“请!”
二人接过皮卷向内走去,面上喜色渐浓,柳生笑道:“将军行事,处处出人意表,弄这劳什子请柬,直接派人传唤一声,我等又岂有不来之理!不过这倒也挺显气派,无请柬者不让进!”
“是啊!将军所想,非同常人,实我等所难料!依富某看,今日定有好事!”
就在这时,二人远远就听到华府的大厅内一片热闹声,二人走近一看,眼前顿时一亮!
大厅内四周摆放着长长的桌子,桌上陈列着各种各样他们没有见过的吃食,盈盈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口内津液连吞。
吃食的旁边还放着不少的碗盘与筷子(古称箸)。这些食桌旁还站着几个身着盛装的少女。
大厅中间,十几个他们熟悉的商人正围坐在两张大圆桌旁小声攀谈,在他们的面前都摆着一两个盘子,上面盛着不同样式的菜色,众人面上笑容不断,不知是对食物满意还是对四周的几个少女感到满意。
而在大厅后更传出悠扬的音乐声,曲调之柔和让人心情也为之舒畅。
二人还没回过神来,一名少女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微微欠身施礼道:“二位老板,请随奴婢来挑选食物酒水!”
富锦与柳生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惊异,跟着少女走向放碗盘与筷子的地方,同时也应付着中间那些商人的问好和打招呼。
少女在桌旁站定,介绍道:“二位老板,请取碗盘与箸,自取喜欢吃食,酒水在那边!请自便。”
二人互望了一眼,对这样的方式感到十分意外,随即拿起碗盘与筷子走向那些菜香扑鼻的吃食面前,一边挑选自己喜欢的吃食,一边低声交谈。
“这般的宴会倒是新奇!真不知将军如何想得!”
“我就说,将军所想,非常人所能料!比起一人案几吃上几碟,此法确实更让人感觉舒心!”
“是是!今后在将军治下做事,必能长治久安!新奇不断!如此宴会实是前无古人,说不定将军便可开前无古人之历史先河!”
“此话还是对将军去说为好!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啊!”
二人选了自己喜欢的一些吃食,这才去到中间的桌旁坐下来,一边慢慢地吃喝,一边和其他商人开始闲聊,但所聊的内容,除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猜测外,更多的却是这宴会的种种新奇之处。
“富老板,常听你等说将军如何如何!小弟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将军行事,实在令小弟钦佩,这等自选吃食之宴会,怕是古今第一遭!”
“确实如此!在下来安邑时日尚短便闻听将军各种传言,对将军是仰慕至极,更难得将军不收我等重税,不让手下人收我等一分一文多余之钱,这般作为,放眼天下应不会有第二人!若是可能,在下怕是不单只在安邑做些小生意,更要举家迁来此地,如此安定,天下当共迎之。”
“嘘!小声点!刘老板你这话可有些叛逆了!当心隔墙有耳!把你抓去砍了不要紧,要是朝廷对将军生疑,那可就是你的莫大罪过!”
“是是,说的是!在下失言了!在下看这些陈设和吃食,不少都与天上人间一般无二,却怎地不见华老板来到呢?”
这时,从大厅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此人走进来,所有的商人都起身相迎,同时问好:“华老板!”
走进来的是华安,天上人间的总部转移工作由华安全权负责,而他作为天上人间的二大老板之一,在所有商人的心目中那是如同商业大亨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在场有不少商人或多或少都有投资在天上人间的分店中,大家对华安那是相当熟悉的。
华安对众人拱了拱手以示还礼,然后径自去取碗盘挑吃食,显得很是驾轻就熟,众人见了这情形,立刻又肯定了一些心中的想法,这次宴会必定是天上人间准备一切的。
“说起来,华将军姓华,华老板也姓华,二位五百年前倒是一家啊!”
华安在中间圆桌刚一落座,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个问题,不由笑道:“是啊!安侥幸走运,能和华将军做本家,实在是祖上有德!”
“对对!祖上有德,二位本是一祖嘛!”
众人纷纷和善地笑了起来,闲聊笑谈中,人也渐渐地到齐了,三十几个商人坐了四张圆桌,这时华雄才施施然地从后厅走了出来。
众人再度起身相迎,与华雄问好!
华雄和大家一样,拿碗盘取了些吃食,然后坐到圆桌中笑道:“诸位,今天这宴会的方式,大家还满意吧!”
大家见华雄以将军之尊却与自己这些商人坐在一起,士农工商是一个深入大汉朝百姓心中的概念,商人历来为官家所瞧不起。
华雄这样做,几个见过华雄的商人还好,但其他商人却是受宠若惊,一个二个表情震颤,一时不知言语。
只有富锦几个人谈吐自如地说道:“将军言重了!不过将军这般宴会,实为我等所未见,新奇之余,却也倍为受用。”
“好,那就好!稍后还安排了一些新鲜节目,不过现在咱们先谈正事!大家来安邑营生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彼此间可有一些难以协调解决的难事或冲突?或是一些无法解决的纠纷什么的?”
做生意就一定会有冲突,一般来说官司都到衙门去打,不过目前衙门是张善主理,加上华雄的种种政策,这些商人一来不愿意去打官司,二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彼此间虽小有摩擦,但都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倒也算无甚大事。
当下一众商人你眼望我眼,互相看了彼此曾经发生过冲突的对象一眼,齐齐地说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华雄接下来就开始说起他们之间的那些小摩擦。
“刘老板与王老板在七日前因粮食价格上发生了一些冲突和争执,三日前因收粮价又再次发生争吵,李老板与张老板五日前的管事间发生摩擦……”
一件一件,华雄如数家珍地列举出他们之间或大或小的摩擦与冲突,意见的不统一,听的一众商人个个面如土色,低下头去吃东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时地用疑惑和惊诧的目光看看华雄。
只有华安一脸含笑地看着华雄,而另一个没低头的人是富锦,他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华雄,心中思绪万千。
华雄所说的人里,独独有富锦没有发生事件,原因并不是华雄照顾他,而是目前安邑城里做衣服生意的只有他一人,根本就没人会和他起冲突。
“怎么样?华某说的可有一件不实?”举完事例后,华雄含笑看向众人。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惭愧,同时也惊讶于华雄为什么对他们的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华雄当然不会无聊到自己去调查这些事,这一切都是华安做为一个生意人告诉他的。
华雄举杯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这做生意啊!事多,纠纷也多,难以调和的地方也多!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将军说得太对了!这——这有许多也非是我们不愿意妥协,而是各家有各家的情况,一时难以说清!”富锦出声解释道,心中暗暗庆幸安邑现在就只有自己做衣服,不然今天这事例中就有自己一份了。
“这事不能不解决,原则上,这些都应由官家来调理,但自古以来,官家对商人都瞧不太起,由官家来管,不免会引起商人的抵触心理,是以华某便想了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如果官家不管,那这些问题照理来说是难以解决的,只会时有发生,是否会闹大,那就完全看冲突双方是否肯罢手了。因此大家对华雄所说的方法十分地有兴趣,而且他们也相信,华雄所说的方法一定很新奇!
华雄望着众人的期盼神色,正色道:“那就是成立商人协会!简称商会!”
“商人协会!”
三十几双眼睛同时眨眨眼,面带茫然地重复了一句,就有人开始问了起来,这商会是什么东西?
“所谓商人协会,顾名思义就是商人协调会,主要是负责解决所有商人间的一切非个人问题,不管大家有什么牵扯到其他商人的问题,都要坐在商会里商量解决,由大家共同来决定事情的解决方案,万一实在解决不了,再由商会找官家解决!如此一来,你们之间就不会时有摩擦且难以解决了!将种种恩怨和不满埋在心里终究不妥!大家看这样可好?”
大家同时沉思起来,有几个脑筋转得快的,很快就开始拍巴掌说好,其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当下大家就都同意了华雄的这个方法。
不过说到具体的实施,大家却又没了主意,这毕竟是超出时代的东西。
中国的商会组织最初称为行会,是从隋唐时期开始形成,但当时的作用仅止于同行业为了维持该行业的利益。
是以对于东汉末年来说,商会行会的概念还没有出现。
华雄便继续解释道:“如今安邑城的商人并不多,但随着各行各业的发展,人数也会逐渐增多,行业间的纠纷和牵绊也会越来越紧密,是以商会必须成为一个系统。上设总的商会,而同一行业者设行会,同行间的问题由行会酌商解决,当然行会的主要成员都是各位老板,只是既然有系统就要有管制,由成员共推出一位代表,称为会长,拥有一定的组织和协调权力!同样,超出一行业间的事情就由商会解决,而商会的成员则是各个行会的会长,其中再推出商会主席和其下一些负责事务处理的人选。遇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可由商会主席或成员联名向官家求助。”
大略地解释了一下后,大家才开始明白这个商会制度,细细地思索起其中的利弊,不多时便人人称好。
做生意之道,自古以来变化不大,一个先进的制度很容易让人明白其中好坏,一时称颂之声不绝于耳,夸得华雄一脸笑容。
“将军此法委实大妙也!如此一来,安邑之商人必能少下许多纠纷,凡事都能有一个统一的规范,长此以往,安邑民生定可繁荣兴盛!”
华雄一边听着众人对商会制度的评价,一边在心中暗暗自得:“废话,这制度可是历史沉淀出来的精华,能不好吗?虽然时代早了点,但道理却是相通的!”
商会的成立对安邑的经济是有好处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商会也有商会的做法,首先商会主席就是一个大热门,其次的行会会长又是一个。
不过这商会主席倒是没人敢乱争,华雄在这里发话,华安也坐在这里,等于是安邑的官商老大皆在座,谁吃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主动地说自己要当商会主席。
论资产和人脉,那除了华安就没别人了,除非花永昌也在这里,可花永昌和华安谁都知道是一路的。
商会主席很快就落下实来,华安当之无愧,这是华雄计算好的结果,华安当安邑的商会主席,以后安邑的经济问题他可随时掌控于心,要宏观调控就显得简单多了。
至于商会的经费则依照华雄所说的,一切事务的协商解决由涉及到的商人分别负担。
大略地将商会的梗概说给这群商人听了后,华雄便开始说起正事来:“如今这里,有木材商人、粮食商人、酒楼商人,衣服商人等等,百姓的衣食住行基本都已俱全,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之中有没有谁,或是谁认识开过矿的商人?”
“开矿?”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华雄这是想要做什么,经营木材的柳生问道:“不知将军所说是何种矿?草民做木材生意,倒也认识几个石矿商人,若是将军有需要,草民可加以联系!”
“石矿商人!”华雄嘀咕了一句,心中想着现在的情况,铁矿商人是肯定找不到的,汉朝的铁矿主要来自巴蜀,虽归朝廷管制,却也是诸侯所辖,就算有些铁矿商人,也只会想办法在巴蜀暗中开采,决不敢明面上地来做。
安邑不在那个地方,大多数人不会来一个还没出过铁矿的地方采矿,也就不可能找到铁矿商人,只有华雄知道在这块土地上是很容易发掘到铁矿的。
这样考虑完,华雄也只好接受柳生的提议,石矿商人至少是开过矿,总强过没有。
铁矿的事落到了实处,只等铁矿开采有了眉目,再开始兴建兵工厂和武器研究部门。
事情商议完了,华雄让商人们离去,开始做他下一步的工作,定下了一个系统的工作后,本想把这些繁琐的工作交给手下,可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还是得亲力亲为,事必亲躬。
在他的手下,经济上还可以交给华安,但军事上一切根本就没人能代替他,因为许多的概念都必须他亲自去提出,去监督!打个比方,他如果让张辽去研究新式武器,那不是白搭吗?
而兵工厂的内容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生产效率和技术的提高,华雄本人的确是不懂,但管理方式和分工合作上的问题,他的头脑比起这些个工匠和将士们还是要好使太多。
一天天的忙碌,日月也一天天交替,仿似没有尽头一般,直到有一日的天气不好起来,太阳和月亮同时罢工,乌云在不知不觉中就接替了日月的工作,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只有微微细雨在天地间飘荡,仿佛是细雨将日月都驱逐出境一般。
与天气相应的,华雄这时收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接到消息时,华雄正在自己家中整理着自己所能制造的新军备种类。
然后他的亲卫队指挥使唐羽来到了他的面前,“都督,卑职不负使命,张善之罪状现已查明!”
“哦!那说来听听!”
华雄停下手中的书写,望向唐羽那张很平凡的脸,腰间左右别着的两把刀比普通长刀要小上那么一号。
一直以来,华雄都在训练着他的亲卫队,在让高顺张辽选指挥使时,他自己也从亲卫队里选出了成绩优秀者,而其中武力和应变能力,以及指挥作战能力最好的就是这个看上去十分平凡的唐羽。
唐羽略为犹豫了一下,似要开口,却又没有开口,华雄的眉头一皱,唐羽才说道:“这个——都督还是亲自随末将去看看好了!”
听了这个预料之外的答案,华雄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收拾好适才的成果后,他便随唐羽出了内城,向一所比较老旧的院落赶去。
到了院落门口,唐羽神色有些凝重起来,请华雄入内,说道:“都督,一切罪状卑职都放于此间,还请都督入内一观!”
走进院落的大厅,华雄看到了一幕残破的景象,久无人居住的厅内东倒西歪躺着几十个人,老弱妇孺皆有,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挂着一副无神的表情,两眼空洞,即使有些人在做着事,煮着食物,数着什么东西,但他们的神情和动作,都让华雄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仿佛这些人都不似有生命,而是机械一般。
而这些人看见华雄时,目光扫过来,虽然有着疑惑,却也是极其呆滞的。
“这——”华雄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望向唐羽,等待着唐羽给他答案。
“都督,他们都是曾被张羽及那些衙差害过的百姓,目前卑职找的就这些人。”
华雄闻言一怔,他本想张善顶多就是贪点,却不想还害了不少人,看看满室约摸三十来号人,光找到的就这些,那还有没找到的呢!
华雄不由说道:“那他们怎地不去找我军伸冤?”
“这个请恕卑职难以得知,卑职找到他们也是透过安邑一些百姓的指点才找到的,尚不曾具体问及,而且这些人中有些已神智不清,言辞有些难以明了。”
华雄轻“哦”了一声,复又看向那些人,见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少年正一瘸一拐地将一碗药送到一个满脸病容躺在地上用稻草盖住全身睡觉的男人面前,口中稚嫩的声音充满着沙哑,“爹,药好了!起来喝吧!”
华雄走过去,那药碗里只有一些草根树皮,与其说是熬的药,不如说是水煮草,华雄不由问道:“小弟弟,这药怎么会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弄错了?”
少年转过头来,华雄顿时吓了一跳,那少年一只眼睛竟是空洞的,里面没有了眼珠。
少年用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华雄一眼,貌似用足很大的气力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同样沙哑而稚嫩的声音:“谁——谁说的?这是爹爹让我摘来的草药,不会错的!”
一句话说下来,少年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显是说话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困难,华雄眉头微蹙,大略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少年摘错了药。
华雄想要问为什么不抓药,可想想人家都这样了,自然是没钱的,只好问道:“那我问你,你和你爹爹可是被张善害的?”
听到张善的声音,那少年整个人一惊,一碗药当即掉在地上,随后男孩像是疯了一样去拖他的爹爹,嘶声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要打我爹爹,你——你是什么人?不要!不要!”
少年的声音本就沙哑,这一叫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将嗓门拉到最大,感觉好象随时都会叫得失声一般,话没说完,少年就拼命地咳嗽起来。
而少年的叫声也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大家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少年咳嗽了几声,口中忽然出现一缕鲜血,随着他的咳嗽化成血沫喷出,眼中泪水也已如泉涌出,再度大叫道:“你们这些坏蛋,不要打我爹爹,不准欺负我娘亲。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娘亲!好疼!好疼!我不要吃碳,不要!”
华雄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年歇斯底里般地发狂,虽然还不太明了,但他却已知道张善到底对少年做了些什么。
他的拳头早已握起,牙关也已紧咬,心中暗道:“可恶!难道说这就是三国吗?这就是古代的乱世吗?暴虎寨就算了,张善你好歹也是一父母官,淫人妻女,还挖出这样一个六七岁孩童的眼睛,还喂他吃碳,你是人吗?”
关于乱世的一切,华雄过去也只是从书本上了解,来到这个时代,虽说杀过不少人,也见过了一些残酷的事情,但即使是现在,华雄也还无法去想象乱世中究竟有多少残忍在进行,就算是当年董卓在洛阳虐杀俘虏震慑群臣,也只是存在于华雄的记忆中而已。
可如今却亲眼看到了一些事实,仅仅是一个县官,一个被诸侯给遗忘的小县的县官,却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可想而知,这乱世是什么样子!
华雄轻声说道:“小弟弟,你别怕,我是华雄,华雄你知道吗?我会为你做主的!你先别激动,慢慢地说,慢慢地把你们的事告诉我好吗?”
华雄说话中并没有向前走,他知道现在的少年处于激动中,自己越是靠近,就越是会有反效果,只能先安抚少年的情绪安定下来。
那少年见华雄并没有靠近,也停下了拖拽他爹爹的动作,整个人怔了一下,喃喃地嘀咕道:“华雄?”
这一番动作,少年的爹爹自然也醒了过来。听闻此言,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是华雄?那又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