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危机就是转机,可当你披荆斩棘努力地前行,以为经历了众多的磨难就叫‘身经百战’,已经变得老练,没有想到当下一场暴风骤雨来临之际,才发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人生中小小的坎坷,微不足道。
鞠可曼父亲的公司终于在银行的一再催促下,无奈宣布破产,面对讨债上门,面对家门冷落,所有人的脸上失去了欢笑,有的只是愁容满面。
建康的妈妈知道这一切,登门造访,她拉扯着鞠可曼的手,像是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满怀愧疚地说道,“都是昀斯这孩子,做事情太强势,一点不给人留余地!”
“表哥就是没有人性,亏您平常对他还这么好。”建康抱怨道。
鞠正德从沙发上站起身,本就老态的面容如今看上去更显苍老,他叹了口气,“算了,怨不得谁,是我们没有经营好。”
“哪儿是没有经营好,就是他故意恶整咱们。”贾美薇扯着嗓子喊道,“我们这儿才刚办完了贷款手续,马上下午就打来电话,说是发现我们有不良信用记录,要收回贷款;好不容易劝动几个老友伸手援助,只是一晚上,就纷纷打来电话说是爱莫能助。这是什么?分明是霍氏总裁在蓄意地谋划!”
屋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仿佛在哀痛一个资产过百万的公司就在一个月内……消失了!
“可曼,你和建康……”鞠正德望着建康的妈妈,又瞧了瞧鞠可曼,欲言又止。
“呃……”建阿姨抢话道,“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婚礼,照常举办!”她停顿了下,偷觑了一眼鞠正德脸上的表情变化,“或许,昀斯看到他们感情和睦,就会手下留情了。”
“那是最好不过。”贾美薇双手合拍,嘴角多了一丝假笑,“就怕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手空空啊!”
“妈,这不是交易!”终于看不下去的鞠可欣喊道。
“现在的爱情还有哪点可信啊?”贾美薇尖着嗓音势力地驳道,“男人有物质基础才是根本。”
一侧的鞠可曼听着这一切,心中禁不住泛起了冷笑。她抬起头,不期然与建阿姨相对视,两人默契地再次笑了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店内还有些事情,先离开一步。”鞠可曼拿起了手提包,要向门口走去。
“喂?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顾你毫无利润可得的店?”贾美薇双手叉腰,在后面刻薄道,“没良心,简直一个个都是喂饱了的白眼狼!”
鞠可曼仿若未闻,伸手拉开门,迈出,直到走出了快有二百米远,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似刚从一个深不见底的鱼池中游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对‘家’的期盼,她也不例外。可为什么,她努力所争取来的‘家’却是如此的不堪?小的时候会羡慕那些与她同龄的人总是有父母的陪伴,大了还在做着这种遥不可及的梦,直到真正明白,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存在。可她还在傻傻的期盼……
鞠可曼习惯性地打开了钱包,里面夹着留下来的唯一一张妈妈照片,那笑容充满了慈爱,她想,如果她的妈妈还在的话,她永远都不会这么累吧?
“让开,让开——”一辆车猛地从后面开来。
鞠可曼扭头,心一慌,赶忙向右闪去。却只听‘嚓——’地一声刹车。她吓得快要魂不附体,只要再靠近一寸,她的命就要归西。
“小姐?没事情吧?”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问道。
鞠可曼半天才缓过神,她双手抚摸着胸口,试图让自己镇定,笑道,“没……没事。”
“下次小心点,别一面走路一面慌神。”司机嘱咐道,说话间,就要开动车子。
可刚行了两米,车又在鞠可曼的身侧停下了。
鞠可曼心底更加不安,糟了,他不会是车子出了问题,要来索赔吧?才这么想着,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后车座迈了下来。
那熟悉的轮廓,模特一般的身材,令鞠可曼楞住了。
她的脚底像是安了块吸铁石,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像是发了光的人!
霍昀斯优雅地走上前来,他倨傲的神态显得卓尔不凡,立体的五官与古铜的肤色相互衬托,好似比耀眼的明星还引人注目,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他脸上的线条永远那么刚硬,双眸中的那抹令人不敢偎近的凌厉眸光,仿佛拒人之千里之外。
这就是他,一颗永远惹眼的亮星,凡是在他身边的人或物,相形之下,都会黯然失色。
更何况是鞠可曼这种平凡无奇的小尘埃呢。
鞠可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心开始冒汗。她知道自己不该害怕他的,可莫名地就是忐忑。
或许是在心底还在期盼着,他或许还像曾经一样,对她从不说一个‘不’字。
她扯了下嘴角,摊开手心,让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混沌的大脑微微清晰了些,她知道,她又在做白日梦了……
“霍总裁……好!”鞠可曼试图让自己大方得体,看似无恙地与他打着招呼。
霍昀斯眸光微闪,翘起嘴角,脸部线条变得柔和,“好!”伸出了手臂。
鞠可曼怔住,她低头看了看身前的手臂,犹豫了下,这才缓慢地伸出。
同样的感觉,同样的厚实而温暖,曾经的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都在享受着这种包裹,可现在却变成了一种虚伪的寒暄。
鞠可曼的鼻头微微泛起了酸涩。
“哎!”无奈地一声叹息蓦地传入了鞠可曼的耳畔,她的心漏跳了半拍,猛地抬头,却与他一双柔和的双眸相对视,只是一瞬,心底那压抑许久的苦闷和刚刚的惊吓全都不争气地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看着她?她已经不是他的妻,更不是他的任何人,他不需要再假装,他也不要他给与她一种同情与担忧的目光。
鞠可曼试图退开,可偏手却被他拉着,一个退,一个进,从远处望去,倒像是在争执不已的情侣。
鞠可曼蹙起了眉头,“你怎么会来这里?”
“只是想来拜访一下‘岳父大人’!”霍昀斯故意笑得无赖。
鞠可曼表情愈加严肃,“咱们俩个已经离婚了!”
霍昀斯浅浅地‘噢’了一声,好似恍然大悟,有种让人揍他一顿的冲动。
“公司倒了,家人反目成仇,这些都是拜你所赐。还是留着你的‘好心’给别人吧。”鞠可曼冷哼了一声,“还是说,你就是想要看着我们落魄地样子?”
霍昀斯没有吱声,只是玩味地笑望着鞠可曼,手把玩着她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的架势。
鞠可曼皱起了眉头,“我的手指有这么好玩吗?”
霍昀斯闻声,禁不住低沉地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如此简单的一句,却叫鞠可曼的心再次擂动,她冷笑道,“你都看到了,‘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霍昀斯望着鞠可曼嘴角的冷笑,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仿佛在惩罚着眼前这个撒谎的小女人。
不错,他最不喜欢她撒谎,他喜欢她对他的坦白,全权信任的感觉。可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
两人相视,沉默了片刻。
霍昀斯脸部的线条再次变得僵硬,他漆黑的双眸紧紧地将鞠可曼锁住,“你,可以挽救正德公司!”不是问句,更不是陈述句。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命令口吻与不能违背这场‘交易’的霸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