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天外来音。
阮竹几乎要粘合在一起的睫毛轻颤了一瞬,掀开条缝看向坐在餐桌边的刑烨堂,喃喃道:“你说什么?”
刑烨堂不算是个挑食的人,但也有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黏糊糊的芝士面包。
而且他以前告诉过阮竹。
他把手里丹尼尔买的芝士面包一口口的吃完,看向沙发上睡眼朦胧的阮竹,下巴额起,很高傲的说:“重新在一起。”
他紧紧的盯着阮竹。
看到阮竹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大,接着软趴在沙发上的身子坐正,唇角慢吞吞的勾了起来。
整张脸从疲倦和疲累就这么变了。
变成璀璨到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明亮到眼底因为熬夜而起来的青紫似乎都消失了。
阮竹像是难以置信,哑声说:“你的意思是……”
她浅浅的呼吸着,说:“愿意原谅我了?”
刑烨堂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说从前的事,过去了,以后你不提我也不提,我们重新开始。
瞧着阮竹雀跃到闪闪发光的样子。
嘴巴蠕动片刻,吐出话,“没。”
刑烨堂眼圈蓦地红透了。
想。
你水性杨花,不安于室,贪玩爱玩。
口口声声说要求我原谅,会对我很好。
却只有第一天做到了对我好。
往后越来越敷衍。
更重要的是,你说着要追我,却在我的眼皮底下对别的男人笑,穿裙子勾引,没有半点忌讳,也像是不用忌讳我一样。
我凭什么原谅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这样的人。
如果真的原谅了你这样的人,那我成什么了?
我有这么窝囊吗?
有这么好欺负吗?
但却说不出口。
不止说不出口,鼻腔一阵阵的酸涩一直朝着脑仁里钻。
他仰头低低的呼吸了瞬,再垂眸看向没玩疯。
像是还想和他重新在一起的阮竹,高傲道:“要看你的表现。”
刑烨堂说:“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不会原谅你,和你重新在一起这句话也会收回。”
阮竹肉眼可见的欣喜到像是快要疯了。
刑烨堂鼻腔的酸涩,很神奇的,就这么没了。
刑烨堂说:“我要吃包子。”
阮竹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
嘿嘿笑。
这天上午。
刑烨堂在厨房门框那站着。
看阮竹给他做包子。
他看见阮竹自己和面,看到阮竹自己剁馅子。
撇嘴嘀咕:“瞎子,绞肉机在那放着都看不见。”
他话是这么说。
却莫名因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唇角翘了起来。
在中午的时候不怎么饿,却依旧大口朝嘴里塞阮竹包的六个包子。
还剩半口的时候看对面托腮看着他,也像是很满足的阮竹。
嘴巴抿了抿,躬身塞进了阮竹的嘴巴里。
阮竹小口吃,瞧着刑烨堂轻轻的笑。
眉眼在午后的阳光下看着明亮到了极点。
刑烨堂莫名跟着笑了。
在丹尼尔起来之前,让阮竹去自己房间。
阮竹本是有点局促,在刑烨堂让她打扫的时候,局促没了。
很殷勤的给刑烨堂换床单被罩。
把刑烨堂房间的地板一拖再拖。
问刑烨堂有没有衣服要洗。
这地的天气很热。
晚上洗的衣服不过几个小时就干了。
刑烨堂的衣服当晚洗,中午收。
没什么需要洗的。
看了眼手表,说有。
把干净的衣服从行李箱翻出来,顿了几秒。
丢给她两条内裤。
刑烨堂帮阮竹洗过内衣,但是阮竹却是实实在在没帮刑烨堂洗过的。
按说不应该,俩人算是老夫老妻了。
却莫名红了脸,抱着床单被罩和衣服什么都没说,匆匆想出去。
刑烨堂喊住她,“咱俩的事,不许告诉这里的人。”
阮竹怔讼,“为什么?”
刑烨堂凶她:“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阮竹哦了一声。
应下后下楼洗衣服。
刑烨堂看着她下楼的背影长出口气,关门后没去床边,靠着门口。
在对面隐约传来动静后,凑近猫眼,随后开门,像是随意似的,“醒了?”
来这的所有人对丹尼尔都客气又热情。
毕竟住的是这人的房子。
而且他家里是真的有钱。
唯独刑烨堂。
冷冷淡淡的,孤傲的不得了。
除非丹尼尔和他说话,否则他绝不会主动和丹尼尔说话。
丹尼尔对他的主动打招呼很诧异,跟着扬起了热情的笑:“堂。”
刑烨堂环胸靠着门口,唇角难得对丹尼尔扬起笑:“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丹尼尔不明白。
刑烨堂直奔主题:“阮竹。”
他像是有点烦,“就是之前住进来的那个华裔女孩,长得有点漂亮的。”
刑烨堂的英文腔调清晰到了极点,“她说要追我。”
刑烨堂对丹尼尔耸肩,“非要帮我洗衣服,说她洗衣服可干净了,以前还专门学过,我想着既然她这么会洗,或许可以也帮帮你。”
刑烨堂补充:“内裤也可以哦。”
刑烨堂在丹尼尔脸色难看下来后,不屑的冷笑一声,直接甩了门。
丹尼尔下楼直奔一楼洗衣房。
在看到阮竹果然在帮刑烨堂洗衣服后,惊愕到了极点,把阮竹拉起来,“你为什么要追刑烨堂?”
阮竹没听懂,“你说什么?”
丹尼尔喜欢阮竹纯真和娇艳糅合在一起的脸。
喜欢她脸上时不时冒出的很可爱和纯真的表情。
更喜欢她的笑容。
感觉她的笑像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一幅画。
只要看到了,就能让他灵感大爆发。
唯独不喜欢阮竹的手。
阮竹的手很粗糙。
和她这个人的长相和气质格格不入。
但再不喜欢,也是他心中缪斯女神的一部分,不容被玷污。
她可以为自己做一切事,但是为别的男人,不行。
他有点急迫的想把阮竹湿漉漉的手在身上蹭干。
不过一下,被阮竹抽走。
阮竹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刚在说什么?”
丹尼尔愤怒:“你为什么要追他?我比他差在哪?”
阮竹怔愣了一瞬:“追?”
丹尼尔说:“我喜欢你。”
丹尼尔在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绑着马尾出现院子里的阮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在看到她的笑后。
停滞了数年的灵感像是泉水,一股脑的开始喷泄。
阮竹对他来说,就是他的缪斯女神。
丹尼尔说:“你告诉我,他能给你什么,我全都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