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微怔回神:“什么?”
“这个家已经是雪城最好的,你就这么不喜欢吗?”
这里的设备对雪城来说很先进。
不管是浴缸也好,挖出的地下水井也罢。
虽然只能比肩南城或者是江南的乡下,但的确是刑南艺能在雪城找到的最好的房子。
土了点,金碧辉煌了点,但真的比他们狭小简陋的石屋好了一万倍,更重要的是有电。
改装下电路,能给她买护眼台灯,以后还能给司意涵装电视,让她看tv影片。
刑南艺初看见的时候感觉很满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石屋里乐乐呵呵的人,到了这,这么不高兴。
司意涵没说话,垂了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刑南艺突兀的就火了,“你有完没完!”
司意涵被吼的哆嗦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刑南艺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劝慰自己。
司意涵小时候就这烦人的性子,不高兴不会说,只会闷闷不乐,什么都要你猜。
她一直都这样,从小到大都这样,实在没什么好和她生气的。
刑南艺按按眉心,把火气压下去,回身接着做饭:“出去。”
司意涵转身出去了。
刑南艺停顿几秒,摔了手里的蘑菇。
深呼吸几口气,捡回来做饭。
做好司意涵进来,把饭搬去屋里的桌子上。
刑南艺坐下后盯了她几秒,对面的司意涵脑袋一点点的往下垂,几乎要垂到碗里。
刑南艺敲敲她的碗,压抑住火气,“吃,一口都不许剩。”
新家里餐具是全新的。
司意涵手里的碗也是全新的。
从之前的一点五倍变成了刑南艺的两倍,像个小型的锅。
司意涵抱着一口口的喝完了蘑菇汤。
吃完回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喂喂司烨霖,然后发呆。
天色暗下来后,房门被敲了敲,刑南艺声音低沉:“睡了吗?”
司意涵走近开了条门缝,“还没。”
刑南艺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吃地瓜吗?烤的。”
司意涵怔了瞬。
刑南艺瞥了她一眼,“吃不吃?”
司意涵点头:“吃。”
院子里没有烤地瓜的炉子,刑南艺找了几块石头现搭。
搭好后看着火堆,安静几秒后开口:“等一等,等以后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们就买什么样的,买不到合适的,我们就自己盖一个。”
司意涵怔了瞬,侧目看向刑南艺。
刑南艺侧脸被火光打的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看过来的目光也是,“司意涵,这个你先将就着住,以后我给你最好的,别不高兴了。”
以前司意涵生闷气就生着,过一夜随便哄哄就好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刑南艺现在有点看不得司意涵生闷气过夜。
因为这厮晚上会翻来覆去的翻无数个身,自己折腾自己到后半夜。
就因为这个毛病,像搬家,或者是短时间不能回家这种事,刑南艺都是放到第二天再说。
不想让她生闷气过夜,那么就只能哄,在临睡前把她哄好。
而这边的司意涵却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很娇气。
主要是被刑南艺惯的,一两句话就红了眼眶还不止,委屈的要命。
“我……”司意涵抿抿唇:“我……”
她不想和刑南艺分房间睡,她喜欢也习惯了睡前能看见他。
但不敢说。
因为分房睡对刑南艺其实更好。
这样他不用一夜起来两三趟出去吹两个多小时的冷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刑南艺把凳子朝司意涵身边靠了靠,“你想说什么?”
“我害怕。”司意涵还是自私了一小把。
刑南艺微怔。
司意涵仗着阿飞的那句‘宝贝妹妹’,仗着刑南艺现在很疼她,仗着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牵挂,更是他拉过勾的唯一的亲人。
眼泪直接砸了下来,“在雪城,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司意涵低头抹眼泪:“我一想到我晚上要自己睡,就很害怕,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刑南艺静了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司意涵哭的更凶了。
然后被揉了脑袋。
“我陪你睡。”
司意涵眼泪乍然而止,有点计谋得逞的得意,却不敢漏出来,小心翼翼的,“真的?”
“恩。”
司意涵维系了半个晚上的闷闷不乐一扫而空,嘿嘿笑的停不下来。
把烫烫的红薯扒拉下来,剥开皮第一时间献媚的给了刑南艺。
刑南艺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以后有话就说,再搞这套,我……”
到底是没说出,最后只弹了她脑门一下,把红薯尖塞进了她嘴里。
司意涵搬家的第一晚和刑南艺一起睡的。
她感觉这个一米八的床有点小,问了刑南艺,他说不小,就算了,晚上看着刑南艺的方向,睡的很香。
刑南艺睁眼看了她好大会,啧了一声:“小王八蛋。”在他身上学会玩心眼了。
但没说,只是轻轻把大氅给她盖好,闭眼睡觉。
因为没和刑南艺分床,还因为感觉刑南艺现在真的超级疼她。
司意涵的心情直线攀升,看这座巨大的家都没了最开始的不顺眼。
刑南艺在的时候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不在的时候就自己探险似的整个院子里溜达。
摆弄摆弄金碧辉煌的灯,拨弄下客厅的摆件。
搬家的第三天。
刑南艺叫来阿飞看孩子,带她去了正在建设中的制药厂。
男女工中,女工偏多。
刑南艺把从翔哥那拿来的半箱金子砸成了碎疙瘩,拿来付他们的工钱。
表示两天后第一批物资到港,会酌量给她们换成物资。
因为男人的枪械被强制性收走。
港口成立了一支护卫队,对男性的不规矩行为有很大的限制,女性,特别是有劳动力的女性慢吞吞的敢出门了。
第一天拿到金子后几乎是喜极而泣。
到如今,一群胆大的已经敢一边干活,一边大声的谈天说地。
司意涵突然想起了茉莉。
如果她没有算计她,是不是现在也可以和她们一样,有机会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享受下自由和平等的滋味。
但只是想想,现实是她已经死了。
司意涵跟在刑南艺身后转了一圈,好奇:“我以后是和她们一起工作吗?”
“不是,你在楼上的实验室,和境外来的研究员一起,你的工作主要是教她。”
“男的女的?”
“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