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停顿几秒,问道:“是因为陈总,所以你不来上班了吗?”
简瑶想了想:“算是吧。”
主要是想围巾织好后,去陈家堵一堵陈启明。
袜子知道码号就好,围巾按照长度就好,但帽子和手套肯定是要量的。
量头围和手掌,这个理由,她感觉有一丝丝的可能不会被陈启明拒绝。
组长问:“你打算请多久?”
“十天吧。”
简瑶觉得十天差不多,围巾能织好,腰也差不多,剩下的时间也能把别的都织好。
组长应下了。
简瑶翻出陈启明的电话,想拍照说对不起,我也食言了,答应你一个月织好,可我没有做到。
但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织了十几万针,但这个线真的太细了,你要的花样真的太复杂了,我的时间不够,马不停蹄,日夜赶工还是不够。
最后没发,现在对简瑶最难熬的事是发出去信息后迟迟收不到回复。
那种一直在心里牵挂的感觉扰了她二十多天,让她好不容易养出的肉都掉了几斤。
简瑶的生活从在陈氏一日四趟的跑变成了家里医院两点一线。
不给陈启明买饭,工作,和通勤上班,也不给他发信息,只每天做一个小时的推拿,时间宽松了很多。
简瑶在去医院的第五天,做完推拿没走,心急火燎的在外面摆弄围巾最后的收尾。
脑袋被轻拍了下。
抬头看见谭岳洋笑了:“这么巧啊。”
“你腰疼又犯了?”
“恩。”简瑶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忙,忘了定时来推拿。”
谭岳洋盯了她一会皱眉:“你不热吗?”
现在是七月中,大暑。是在医院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依旧会热的冒汗的季节,简瑶却在这个季节穿着长袖长裤。
简瑶摇头:“有点感冒。”
谭岳洋在简瑶身边坐下:“你和陈启明怎么样了?”
沈眠给简瑶打电话说过,谭岳洋中间问过一次她,知道简瑶现在在陈氏上班。
简瑶舔了舔后槽牙,笑笑说:“挺好的。”狼狈这种东西实在没必要摆在台面上说。
“挺好就好,你手里摆弄的这是什么?围巾吗?”
简瑶点点头,盯了他一眼。
简瑶之前给陈启明织的围巾,她从没见他戴过,后来也没机会问标准的两米长度,他从前戴上怎么样。
谭岳洋和陈启明的身高差不多,简瑶说:“你能站起来一下吗?”想比划下两米要不要再加长一点。
谭岳洋站起身:“给陈启明织的?”
“恩。”简瑶喜气洋洋的嘿嘿笑,踮着脚的比划,歪了歪脑袋,“你说,两米是不是有点短?”
谭岳洋皱眉:“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给我试试。”
简瑶示意他弯腰,然后踮脚朝他脖子上戴。
没等戴下去后悔了,这是给陈启明织的,给别人先戴,哪怕是试,好像都不太好。
不等简瑶抽回来,谭岳洋的手机响了,弯腰出去,示意有事,转身匆匆走了。
简瑶长出口气,把围巾收好要走。
抬头间看到走廊那头站着的陈启明。
简瑶和陈启明之前的二十几天一直在一个公司。
但就是这么巧,一面都没见过,会议她也没跟的资格,非要说见,就是背影。
每个傍晚陈启明下班快步走远,简瑶怎么追都追不上,也越不过安保去追的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次乍一见,简瑶怔松在地,抿抿唇提起笑,朝着陈启明走。
却没等走到他面前,陈启明大步走了。
简瑶有点慌了,小跑跟上,在医院门口拽住他:“陈启明。”
陈启明顿了足,转身盯着她,眼神冷漠,甚至隐隐夹杂着厌恶。
这点厌恶让简瑶恐慌又无措,攥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挤出笑:“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见了吗?袜子织好了,围巾也快织好了,你有时间吗?跟我回家,我给你量量头围和手指的长度好不好。”
简瑶勇敢的朝前一步,拉着他的衣服手很紧,小心的祈求:“好不好?”
陈启明蓦地莞尔一笑,把简瑶的手挣开,像是觉得好笑,“你还在追我呢?”
“追啊。”简瑶莫名,“我在追啊,我一直在追啊。”
简瑶抬起手里用袋子包的很仔细的围巾:“你看,我在给你织这个,帽子和手套因为要量,所以我只织了一点就开始织围巾了,我快织完了,对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简瑶手抬的很高,甚至想抬到陈启明的脸前。
陈启明却只是扫了眼,就抬手重重的按了下去。
这瞬间,明明隔着布料的手臂感受到了温暖,简瑶却凭空的打了个哆嗦,“你……又生气了吗?”
陈启明是带着笑的,但简瑶就是莫名感觉他生气了。
陈启明的笑容放大,半响后噗嗤一声朗笑了出来,一边揩去眼尾笑出的眼泪,一边对简瑶说:“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简瑶愣愣的:“什么样子?”
“低贱,廉价。”陈启明说:“不要脸。”
简瑶握着围巾的手紧了紧,脑袋垂下,低声说:“我也觉得有点。”
人不该这么活着,最起码,不该依附着别人的情绪活着,可是……
简瑶眼圈湿润了。
不是没好过啊,明明好过的,好到俩人都同房了,好到简瑶感觉再进一步,俩人应该就会复合了。
没那点快要复合的感觉,简瑶不会这么这么没底线的发短信纠缠不放……
但是有机会的,之前就差了一点点来着,是不是她再努力一点点,那么那点缺失的机会就会回来。
简瑶浅浅的深呼吸了会,重新抬头问陈启明:“是我那天表现太差了吗?”
陈启明态度大变的前一天什么都好好的,唯独同房不好,后来就变了。
简瑶说:“我可以改的。陈启明,你告诉我哪点你不满意,我改好不好?”
“我真的受够了你这幅样子。”陈启明唇角的笑消失了,手抬起,把简瑶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眼泪擦干净,轻声说:“还有十八天。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现在散,还是十八天后一拍两散。”